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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一思索,她便反应过来,必定是魏远洲扣下了前去告密的宋秋池。

她本来还奇怪昨日失踪后,为什么宋家无人来寻她,甚至连二伯母都没闹出什么动静,原来是忙着去找她自己的宝贝女儿了。

虽说宋家及时封锁了相关的消息,但是魏家那边不可能什么风声都没听见。毕竟仓皇之下,魏远洲将宋秋池藏在了魏家,以魏家家母的手段,极有可能早就知道了其中的猫腻,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没像前世一样,以此为理由提出退婚,但是结果总归是好的。

魏远洲的不追究,以及魏家的默不作声,在祖母眼里,就都会成了给她撑腰的凭证——魏家,还没放弃她这个儿媳妇。

祖母顾及宋家的利益,自然不会揭发她方才的“谎言”,只会纵着她将错就错下去。

与魏远洲踏青,是最好的借口。

魏家顾及名声,不会揭穿,宋家就不会糊涂到主动承认。

毕竟把事情闹大对于两家来说没有任何好处,但是表面功夫还是需要做一做的,对二房母女小施惩戒,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可正因如此,才让宋卿时感到心寒。

祖母分明知晓一切,但是无论前世还是今生,她都从未想过要替自己讨一个公道,方才甚至还想要维系身为祖母的威严,对她这个受害者做出惩罚。

明明都是亲孙女,祖母的心慈手软却未曾分给她一点点,前世对她,二十鞭子,罚跪禁足样样都没落下,而今生对宋秋池,却只是简单的罚跪。

如若不是宋秋池蠢到将事情揭发到了魏远洲跟前,这辈子的魏远洲还对此做出了反应,祖母必须得给其一个交代,估计她还是会选择包庇宋秋池,无视纵容她的过错。

如此明目张胆的区别对待,已数不清是第几次,碍于亲情,她无法讨要分毫道理,只能自我安慰,宋秋池是在祖母身边长大的心肝宝贝,而她这个后来者总归是比不过她们那般亲近。

她能拼命去理解,却无法轻易说出原谅二字。

从前看在与魏家的交情上,宋家人对她百般呵护疼爱,时不时会让宋秋池来魏家和她走动,逢年过节也会接她回宋家以此来联络感情,关系虽然算不得亲密,但是还算融洽。

这三年来,因为魏伯伯临死前口头定下的婚事,让魏伯母和魏家长辈对她的态度转变,也让宋家的态度随之急速转变,一夕之间,面目全非。

和蔼的二伯父变得严苛,温柔的二伯母变得狞恶,可爱的妹妹变得蛮横,就连周遭与人为善的仆从女婢也变得凶神恶煞。

他们于她,有利可图就如敝帚自珍,无利可谋便弃如敝屣,冷暖变换,唯她自知。

而自从婚事落定,她真真实实嫁入魏家之后,那些她所拥有却又失去的亲情全都回溯而至,求她为宋家牟利,实在是可笑之极。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宋家这些所谓的血缘亲戚,还比不上冷冰冰的魏家带给她的温情,上辈子她看不清,又或是装傻不想承认,某些人根本就称不上“亲人”。

他们不拿她当回事,她也没理由把他们看得重要,以后的相处方式得变。

其实说到底,无论是魏家还是宋家,都不是她的家,或者说归宿。

屋内静得像是一潭水,随意丢进去一块石头都能激起千翻浪。

宋卿时几乎可以清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猜不到祖母接下来会说什么,是就此翻篇不再提,还是会继续为难她,她心中没谱。

“你倒是聪明。”

两厢沉默良久,宋老夫人主动打破僵持,话语间颇有深意。

宋卿时扯了扯嘴角,难掩苦涩,“都是祖母教导有方。”

宋老夫人冷哼一声,并不吃这一套。

“尽管你是与魏家公子出门游玩,但是还是无法避免他人说闲话,人言可畏,哪怕是子虚乌有,谣言也会越刮越猛,成婚前你就别出门走动了。”

本以为宋卿时会为了息事宁人,从而满心欢喜地答应下来,谁知她又一次出人意料。

“祖母,这恐怕不行。”

宋卿时直起背,扬声拒绝了这变相的禁足。

“哦?你还想如何?”宋老夫人声音骤冷,隐含怒气。

宋卿时并没有因此退缩,反而将背挺得更直了,直视宋老夫人的眼睛,“我与洲郎问心无愧,自然不惧谣言,该避嫌的是造成这一切的幕后之人。”

说到这,她话锋一转,“当然,要孙女不再追究幕后之人的责任也可以。”

“但是有一个条件。”

“条件?”

第10章 顶嘴

宋卿时稳了稳心神,面不改色地提出自己的条件:“我父母亲留下来的产业,我希望拿回属于自己的那一份。”

听完她的话,宋老夫人不由微微眯起眼睛,第一次开始认真审视起自己的这位孙女。

起初,只当她是一朵好看的菟丝花,没半分脾性,今日才知,是这朵花伪装得太好,其实内里带刺,脾性大得很呢。

不过,人总得要有些脾气,才有趣。

宋老夫人不慌不忙地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你父亲的东西,现在可不归我管。”

“但是二伯母最听祖母的话,不是吗?”

宋卿时表情丝毫未变,一改往日的唯唯诺诺,漠然异常,平静语气中所隐含的势在必得,让人不由对她另眼相待。

屋内再一次陷入了沉默。

见她铁了心的模样,宋老夫人无言片刻,摆摆手让她先离开:“回去等着吧。”

闻言,宋卿时终于发自内心地笑了,“祖母这话便是答应了?”

“多谢祖母,孙女告退。”说完也不待宋老夫人反应,欢天喜地道了谢,转头风风火火就离开了,像是生怕她反悔似的。

等她走后,宋老夫人放下佛珠,凝眸瞥向底下偷笑摇头的张嬷嬷,“要想让老二媳妇把那些东西从嘴里吐出来,可不容易。”

“你怎么看?”

张嬷嬷走至她的身边,替她将杯子里的茶水补满,含糊不清道:“大小姐是个有主意的,想必也难不倒她。”

宋老夫人弯了弯唇,缓缓闭上眼睛,意味深长地叹了口气:“二房这回,是真的踩到兔子尾巴了。”

兔子急了,咬一口也是很疼的。

*

魏家祠堂。

“四十四,四十五,四十六……”

一根两指阔的红漆戒尺,一下又一下,狠狠抽打在魏远洲的后背,丝丝鲜血渗透白色布料,刺眼夺目。

随着五十的尾声落下,谢氏及时出声喝止住,“行了。”

管事李叔停下动作,双手执尺,恭敬地退往一边。

魏远洲跽坐于垫子,双手自然垂于身侧,后背如尺子量出来的一般笔直,硬生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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