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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泽松开怀里的女子,却见她竟不知何时已经睡着。浓蝶翼一般浓黑纤长的眼睫垂在下眼睑处,投下一片阴翳。

也不知是否好久不曾好好睡过,眼下微微有些青黑。

他并未将她搁在床上,而是就这么抱在怀里,洁白的指骨一寸寸地抚摸着她雪白的面颊,最后停留在她微微红肿的唇上,用指腹轻轻摩挲着。

许是扰到她,她眼睫轻轻颤动,缓缓地睁开像是蒙了一层水雾的眼睫望着他。

“裴季泽……”她睡意浓浓地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我在。”他低下头在她唇上印下一吻。

她呢喃,“你怎么不放我到床上去睡?这样抱着多累。”

他温声道:“被褥有些不干净,等驿差拿新的被褥来。”

“出门在外,我凑合一下没有关系。”

“裴季泽可以凑合,”他低下头轻轻蹭着她的鼻尖,“我的柔柔公主不能凑合。”

她闻言,复又睁开眼睫,拿着一对雾蒙蒙的眼眸望着面前的男人。

平日里瞧着有些清冷的男人此刻就像是消融的冬雪。

好暖。

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

是驿差送来东西。

片刻的功夫,裴季泽重新换好被褥,服侍她躺下后,又拿帕子给她洁面。

谢柔嘉已经两天不曾好好睡过觉,眼皮子都未睁,任由他服侍自己。

待两人都收拾干净后,他钻入被窝里,将她紧紧抱在怀里。

这一夜,屋外风雪呼啸,屋内的两个却难得睡个好觉。

待两人醒来后,已快要晌午。

屋外雪已经歇了,刺目雪光透进这间狭小的客房里。

谢柔嘉是被扰醒的。

一睁开眼睛,就对上一张洁白似雪的脸颊。

偷亲她的男人阖着眼睫,蛾翼似的长睫歇落在下眼睑处,多了几分少年气。

大抵是没想到她醒来,他顿了一下,立刻松开她的唇,哑着嗓子道了一声“早安”。

睡了一觉很是精神的谢柔嘉道了一声“早安”,问:“苍夷山剿匪究竟怎么回事儿?”

裴季泽道:“是一群贯爱抢夺沿途路过的富户的匪徒。为首的匪徒应领兵打过仗,十分地善于隐匿与伏击。安道和几次带兵过去,都被他耍得团团转。不过这匪徒倒不是什么伤天害理的坏人,抢来的钱大多周济穷苦人家,也算是义匪。安道和是个惜才之人,打算招降,可那头目却非要叫我只身前往才肯谈此事。”

谢柔嘉斜他一眼,“所以裴御史就单枪匹马闯土匪窝?”

他伸手轻抚着她的面颊,“也许是我想着,若是我来剿匪,柔柔必定会担心我,要来救我。柔柔果然来了。”

谢柔嘉见不得他得意,“我若不来呢?”

“若是不来,”眉目若雪的男人正色道:“我准备叫那匪徒在我身上多捅两刀,然后我就去庄园内装一装可怜。柔柔殿下一向身怀大义,看在裴季泽因公负伤的份上,少不得要心疼我,亲自照顾一二。如此一来,也算如愿以偿。”

谢柔嘉见他说得如此理直气壮,轻“呵”一声,“怎么我从前没有发现你脸皮竟如此厚?”

“柔柔现在发现也不迟。”他低下头在她脸颊亲了一下,“咱们还有很长很长的时间,柔柔可以重新慢慢了解我。”

“谁要了解你!”微微红了面颊的少女斜他一眼,“就该让外头的那些百姓亲自来瞧瞧,他们眼中端方高洁的裴青天,是个油嘴滑舌之徒。”

他道:“柔柔殿下这话说得不对。”

她漆黑的凤眸里流露出不解,“怎不对?”

话音刚落,他突然将她裹挟在身下,幽深的眸光落在她唇上,喉结滚了一滚,“他们的裴青天不只是油嘴滑舌之徒,还是个好色之辈……”

怎会有人将这种话说得理直气壮!

谢柔嘉低骂,“不要脸!”

他低下头吻她。

她故意偏过脸去。

他也随着她偏过去。

两人你追我躲,她偏不如他的意。

谁知他突然托起她的下颌,霸道吻了上来。

原本还想抵抗的少女很快地迷失在他的吻里,不自觉地回应他。

一吻结束,眼里沁出水光的少女手心里都是汗,嫣红的唇微微有些发麻。

她迅速瞥了一眼正眸光灼灼望着自己的男人,眼睫轻颤,“还不起来。”

他“嗯”了一声,却仍未起身。

她伸手推他,“你好重。”

他这才翻到外侧躺,轻轻揉着她的掌心,喉结不断滚动。

谢柔嘉见他好似忍到了极致,没有挣出手。

本以为他想要做些什么,谁知他并没有,平了几息后,哑声道:“咱们起床回家吧。”

*

谢柔嘉与裴季泽在次日抵达姑苏。

因为假孕一事,谢柔嘉有些不想同他回家。

裴季泽哄道:“再过几日就是小年,叔父也要回家来。且如今家里在忙着别的要紧事,大家必定空不出心思嘲笑柔柔。”

谢柔嘉好奇,“何事?”

裴季泽道:“给阿旻说亲。”

谢柔嘉更加好奇,“说的是哪家姑娘?”

裴少旻过了年年满十八,寻常人家的少年都这个年岁大多都已经成婚,他到现在才开始说亲,已算是迟了。

“柔柔回家就知晓,”他拥着她,“柔柔难道不想同我一起吗?”

“那你上回还说我住在庄园里,每日过来瞧我。现在亦可如此。”谢柔嘉斜他一眼,“难道现在我待你态度好些,你就想要拿捏我不成。”

“自然不是,”他低头与她咬耳朵,“庄园的床褥到底不如家里的软。”

热气烘着耳朵,见他意有所指的谢柔嘉的脸不自觉地红了,瞪他一眼,抿着唇不说话。

他只当她默认,策马朝家的方向而去。

再过几日就是年节,整个姑苏城都十分热闹。

两个人并不着急回家,坐在马背上观望着市井百态。

人流熙攘间,只瞧着枣红色得高头大马上坐着一对壁人。

男的一袭墨狐大氅,是个生得如同谪仙一般的美貌郎君。

那肤白若雪的小娘子一袭红狐裘,美得张扬夺目,顾盼流转间,一对微微上扬的凤眸勾人心魂。

那美貌郎君不时指着前面的店铺,与她温声低声说着什么,一路行去,引起无数路人侧目。

谢柔嘉打量着道路两旁栉比鳞次,热闹喜庆的商铺,由衷道:“姑苏倒是比想象中繁华许多。”

裴季泽道:“待过了年节,元宵节上的灯会更热闹,到时我同柔柔出来赏灯会。”

谢柔嘉瞥他一眼,“裴青天如今这般忙,到时也不知能否抽出时间来。”

他道:“便是再忙,陪自家娘子的时间还是有。”

听得这句“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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