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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目若雪的男人紧紧抱着她,在她耳边道:“柔柔,咱们在姑苏厮守一生,好不好?”

这晚谢柔嘉睡得并不好,醒来时眼角挂着泪。

黛黛见她醒来,忙上前将她扶起,又见她眼角微红,挂着泪痕,有些心疼,“公主,您又做噩梦了?”

谢柔嘉有些茫然地望向刚刚透出曦光地窗子,轻声道:“也许吧。”

梦见裴季泽,如今不知算不算噩梦。

*

接下来几日,谢柔嘉带着初来乍到的江行之在长安城内到处闲逛。

长宁坊的赌坊,平康坊的梨园,隐藏于巷子里的羊肉锅子店等全部都是她曾经与卫昭最常去的地方。

她就像是已经从卫昭病逝的伤痛中走出来,每日都同江行之在长安城内游戏人间。

短短几日,她带着江行之将曾与卫昭去过的地方游了个遍。

谢柔嘉与江贵妃嫡亲的侄子,岳阳县侯交好的消息不出几日的功夫传遍整个长安城。

也不知从哪里流出来的谣言,说是安乐公主真正心悦之人本就是靖王卫昭。

而岳阳侯因为相貌酷似自己的表兄靖王卫昭,是以安乐公主移情于岳阳侯。

一时之间,大街小巷都在议论此事。

这日。

谢柔嘉与江行之去其香居茶楼吃茶,偶遇许凤洲。

许凤洲当众讥讽江行之以色侍人,惹怒谢柔嘉。

她将江行之护在身后,冷冷道:“许侍从请慎言!”

许凤洲瞧着她一贯护犊子的样子,嗤笑,“殿下怕不是忘记自己还有个驸马。”

谢柔嘉懒得与他争吵,其香居也没心情待了,与江行之去了葵姐酒馆。

吃了两杯酒,她就有些头晕,便出去园中透气。

今日是满月,银白皎洁的月光洒满院落,如同覆了薄薄一层白纱。

月光下清冷孤寂的女子正望着水里的那一抹摇曳的月光出神,葵姐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旁。

葵姐陪着她站着闲聊一会儿,突然轻叹一口气,“您不该如此待裴大人。”

谢柔嘉不置可否,脚步虚浮地往回走,恰巧撞上出来寻她的江行之。

站立不稳的女子被他轻轻一带,带到怀里去。

他垂睫望着她,“殿下何苦为微臣同许侍从起争执?”

“他从前就总爱欺负阿昭,我早就瞧他不顺眼,”谢柔嘉不动声色后退一步,倚靠在栏杆上,“你放心,有我在,在长安没人能欺负你。”

江行之神色微动,“上回我向殿下提亲的事儿,殿下考虑得如何?”

眼角像是凝结一滴胭脂泪的女子盯着他望了许久,缓缓道:“待我找到杀害阿昭的凶手,再考虑此事。”

“凶手,”他像是很不解,“不是说,表兄是被山匪所害?”

半晌,她回头望着他,那对波光潋滟的眼眸里映进他的脸,“不是。”

是夜。

谢柔嘉又梦到裴季泽。

这一回,梦里的裴季泽没有说话,像是报复似地吻她。

醒来后,已经天亮。

外头白茫茫一片。

她以为下雪,径直走到窗前去,一推窗,一股子寒气扑面而来。

她把手伸出廊庑外,一抹银白落在掌心里。

是雪霰子。

想来长安马上就要下雪了。

*

裴季泽回到长安的那一日,长安终于迎来第一场大雪。

这一日,谢柔嘉与江行之在郊外打了半日的马球,回到长安城时天色已暗沉。

她与裴季泽就在其香居茶楼门口不期而遇。

隔着薄薄一层雪幕,马背上一袭墨色狐裘,容颜若雪的美貌郎君朝她望来,那对漆黑的含情眸像是融入霜雪,冷得彻骨。

谢柔嘉也只是淡淡扫了他一眼就收回视线,像是没瞧见一般,与江行之翻身下马。

正要入内,江行之突然叫住她。

容貌昳丽的男人轻轻地拂去她肩头的落雪,替她整理好脖颈间的绯红毛领,柔声道:“不如今日不去吃茶,去我家里用饭,可好?”说这话时,他瞥了一眼不远处马背上容色无双的男子。

谢柔嘉嘴角泛起一抹柔意,“行之觉得高兴就好。”

两人再次翻身上马,策马离去,一红一白两抹身影很快消失在街角尽头。

锦墨觑着自家公子的神色,低声询问,“公子现在是入宫还是回府?”

端坐在马背上一脸冷漠的男人收回视线,调转码头朝着家的方向而去。

*

谢柔嘉在江行之的府邸用完晚饭后告辞。

江行之却不想放她回去,“殿下几时与他和离?”

谢柔嘉望着眼前熟悉的脸,“咱们现在这样不好吗?”

江行之眼里的欲望简单直白,“我想得到殿下的人。”

这几日,几乎事事顺着他的女子闻言,微微蹙眉,“阿昭从来不会如此。

江行之闻言,那张一向温和的脸顿时冷下来。

他道:“我不是阿昭。”

她道:“可将侯爷当初不是这么说的,若是侯爷觉得自己亏了,不如咱们现在结束。”

江行之打量着眼前翻脸不认人的女子。

良久,像是败下阵来,委屈,“我的好殿下,不能这么欺负人。”

她起身,“我真得回去了。”

江行之道:“我送殿下回去。”

*

江行之将谢柔嘉送回到公主府角门处,道:“明日是万寿节,我来接公主一同入宫。”

谢柔嘉一时没有作声,抬起眼睫望着廊庑下散发着淡淡暖光的灯笼。

这会儿外头雪势渐大,一袭红狐裘,乌发雪肤的女子在风雪里略显孤寂。

江行之见她今日见了那人后就跟变了个人似的,眼底的笑意消失殆尽,“他回来,公主就不需要微臣了?”

“你想到哪儿去了?”谢柔嘉收回视线,“那你明日过来接我。”

江行之突然上前一步,伸手握住她带着皮手套的手,低声道:“不许你去见他。”

谢柔嘉嗤笑,“江行之,我同他还未和离。

江行之面色骤变。

她上前一步,手指隔着皮手套抚摸着他洁白似雪的脸颊,“好了,你别不高兴,我不召见他就是。”

江行之这才作罢,道:“我看着殿下进去。”

谢柔嘉入了角门。

门房正要掩门,却见一袭白狐裘的雪衣郎君立在漫天飞雪里。

谢柔嘉朝他挥挥手,这才离去。

待那道门关上,江行之才收回视线,冷冷吩咐侍从,“派人好好盯着公主府,他若是来见她,即刻来报。”

侍从小心劝诫,“公子,您别把自个儿给陷进去。”

江行之闻言,下意识地抚摸着自己被她摸过的脸颊。

那儿,似乎还保留着她掌心的温度。

他冷冷道:“我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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