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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柄长剑,衣襟染血,闭目调息,这恐怕正是因为经历过一场鏖战!
黑色衣裳本来看不清上面的血迹,但奈何众人腰带皆为金色,红色血迹在上面根本无法掩饰,而且方才安静之时都没空擦拭干净,恐怕正是因为时间紧迫,根本没空管这些细枝末节。
而她醒来时之所以感到疼痛,大约也是因为原身在鏖战之中受伤所致。
风急骤袭,明亮的篝火在她眼角余光中突然熄灭,黑暗如深渊一般侵袭吞蚀了她身旁。
一瞬间,韩岁岁便彻底陷入了黑暗之中。
也是在这一瞬间,她听到了利剑出鞘的声音。并不整齐,破空之声却格外明显。
韩岁岁抬头,却见身边众人手中法器各自亮起,一时之间黑暗尽褪,篝火奇迹般地复燃,如影随形的阴冷也立即被驱散了。
待回过神来时,只有她自己一个呆坐在原地。
方才打坐调息的“队友”都看到了她的样子,其中一人实在忍不住,随手向地上扔了一道符篆。符篆上亮起清蓝光芒一闪而过,地上形成了一个半透明的罩子,将他们都罩在了其中。
那人皱着眉,看上去很不耐烦:“隔音符本来就不多了,还要浪费一张。”
他瞥了韩岁岁一眼,未曾点名道姓,但大家都知道他说的是谁:“阴鬼对声音极为敏感,夜半又是它们力量最盛之时,我们虽然是避战,却也不能坐以待毙,任其宰割。在座诸人都是我柳潆的同门,虽然有人出身庶民,但‘英雄不问出处’,这也没什么,就担心有人自己等死,还要拖同门的后腿。”
他这一番话出来,立刻就有人不快的皱了皱眉,却也没有多说什么。
韩岁岁猜,这个人大约就是那“庶民”了。
这个世界竟然也有世家与庶民的区别。
但也恰恰是这一点点与原来世界相似的东西,却让韩岁岁奇异的踏实了许多。
也有脾气暴躁的,直接拿剑指着韩岁岁道:“言瑶,你手里那把剑要是不敢用,不如直接给我好了,还能卖三个下品灵石呢。”
他见韩岁岁不出声,又道:“我们来阴骨林试炼,最后只管白骨数量,可不管弟子死活,听说上一次阴骨林试炼,渡厄宗为了赢,最后把重伤的弟子也杀了,拿他们的白骨作数。你觉得这个主意怎么样?”
他说着,慢慢把剑凑了过来,瞳色之中一点红色,在篝火的映照下显得妖异而认真。
韩岁岁仍然坐在原处,安安静静看着他,既看不出是否相信,也看不出是否害怕。
半晌,剑尖已经挨到了韩岁岁脖子,冰凉的触感一闪而逝,却被另一只手捏住了剑。
剑刃本就不是凡品,剑尖更是锋利无比,那只手立即被划破,血迹洇染,他却没有抽回手,反而把剑向离韩岁岁远些的地方送了送。
“随舟,你的手。”柳潆已经松开的眉头重新皱了起来,他走到江随舟身旁,看了看他手上的血色,然后不知从什么地方拿出一个白玉小瓶,递给了江随舟。
“这是月影丹,你把它化开涂上,专治火毒。”
方才那个持剑的青年很是不满:“江随舟,你什么意思?”
江随舟任凭柳潆为他处理伤口,只是道:“今日对战时大家都受伤颇重,现在又是阴鬼力量最盛之时,方才也许只是一个试探,何况……”他偏头看了眼一帘之隔的渡厄宗几人:“他们未必没有想法。”
韩岁岁这才注意到,原来她所看到的庙,只有一半。
在她的右手边,一道灰败至极的帘子从上垂到下,在篝火照不清晰的阴影里,极为隐蔽。但上面分明贴了好几张符篆,便知她这些“同门”其实对对方有着极强的戒备。
她看了看这一圈人,其实他们的样貌已经让韩岁岁惊讶过一次,准确说,应该叫惊艳。
但现在,她从当下的环境下只感受到了危险,所以根本无心观察,只大概对上了这几人的容貌和姓名。
还有,虽然众人衣着几乎完全相同,但注意到世家之别后,她便在众人衣服上发现了一个颇为显眼的区别:领口的绣饰不同。
可惜绣饰绣在了领口里侧,只能看到一半,分辨不出整体。
持剑青年闻言蹙眉,大约是觉得江随舟说的精品来企 鹅裙以污尔耳期无耳把以有道理,便把剑收了回去。而他此前拿剑威胁过的“言瑶”,他却没有再看一眼。
韩岁岁心里叹气:果然,她其实不必说话。
第2章 阴骨林
她一没有武力,没法和这些人硬刚,也没法在他们口中的“阴鬼”袭击下活下来;二没有记忆,根本不知道如何自己的身份和详细的背景,连简单的还口都做不到。
看他们剑上染血的样子和极为谨慎的态度,若是她说话的语气不对,恐怕都会被当场杀死在这破庙之中。
所以,活下来与否,决定权都不在她。
韩岁岁几乎是瞬间就已经想明白了这些,但她心底的恐惧却似漂在水面上,根本没有着地。
说到底,她仍然记得自己不过是如同平常一般洗漱上床睡觉,穿越,说不定只是一场虚幻,是她平日里看多了小说,短暂的想象空间。
对她来说,这些人一开口说话,反而比方才的阴森安静更让她觉得安全踏实。
一场危机解除,韩岁岁礼貌性的对坐在她身边的江随舟道谢,他却稍微顿了一下。这让韩岁岁立即有些诧异:不是吧,道谢都能ooc,是她太大意还是这个世界太奇怪了。
但好在江随舟似乎只是因为手指上的小伤,他对韩岁岁微微笑了下,道:“无妨。等会儿阴鬼必然抱团来袭,你手里可还有炽光符,我见你今日对战甩了许多出去,”他说着,便递过来了一沓绘着黑色咒印的符纸。
“这些是我改过的符箓,威力更大,咒令也更简单,扔出去的时候喊‘敕’就可以了。”
救命稻草。
韩岁岁脑海中浮现出这四个大字。
她望向江随舟仍然带着浅浅笑意的眼神,不知道该说什么。其实从那个暴躁青年,或者说少年,拿剑指她的时候,她心里便莫名笃定,他并不想杀她。
真正要杀人的时候,无论理由是什么,都不会是那样一番逗弄戏耍的姿态,他的剑上多多少少都会有一些杀意,但是在方才,她只感觉到了他的暴躁和不耐,以及一点居高临下的戏弄。
他的恶意,甚至不如庙里这尊破败的神像。
而江随舟,就是在剑即将收回去的时候挡了上来。她分不清这是作秀还是真正的善意,但如果是前者,完全没有必要再给她一沓保命的符纸,即使这善意只是一具假面,她也觉得足够难得。
于是她小心接过符箓,珍而重之的捏在了手心。
也因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