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触到李芷柔衣角,她似是没站稳,摔倒在地。

“二小姐——”左后方婢女呼出声来,慌忙上前扶起李芷柔。

闻昭穗转身,崔修远已经走到了跟前。

“崔公子……”李芷柔倚在侍女手臂抬眼,这三个字被她唤得低回婉转。

“我还当你转了性子,原来还是如此。”崔修远停在闻昭穗身前,语气失望。

闻昭穗莫名其妙,“我怎么了?”

他怎么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惹得人心烦。

“公子,这不关郡主的事,是我治下不严冲撞了郡主。郡主训诫几句也是应该的。”李芷柔将鬓边碎发拨到耳后,泪痕犹在。

闻昭穗算是看明白了,敢情她在这儿演苦肉计,自己倒成了恶人。害人致死被她说成是冲撞,居心险恶被她说成了治下不严。

崔修远只是略微打量了李芷柔一眼,见她无事又转向闻昭穗,“无所顾忌,累及无辜。你如今成了郡主,旁的无甚长进,却先学会拿权势压人了。”

闻昭穗被气笑了,掰着手指说:“其一,是你在不明事情始末的时候冒然打断我说话,此为无所顾忌。其二,是你清高又偏私,不由分说就胡乱指责我一通,此为累及无辜。最后你还说了什么来着……哦对,我仗势欺人?崔修远,那就说说你吧,你给我行过一次礼吗?”

崔修远怔住,清冷的面容浮现出一丝彷徨。闻昭穗的话一句句砸过来,他竟一时无法反驳。

他只是看到闻昭穗和那两个侍从围住了李芷柔,而李芷柔又被推搡在地,便下意识觉得是闻昭穗的过错。也不知被什么驱使着,他径直走向了闻昭穗。虽然他们婚约已解,现今已无其他牵连。可她是在仗势欺压李芷柔,李芷柔对自己也曾有过救命之恩,他……不能视若无睹,崔修远再次这样告诉自己。

“郡主好生伶牙俐齿……”李芷柔怯怯道。崔修远喜欢贤良淑德的女子,闻昭穗说话如此咄咄逼人,她觉得甚好,以至于迫不及待点出。

“方才是我有欠考虑,可你也不至如此。”崔修远皱眉道,有种失控感。

“如此什么?我就应当默不作声听着你们往我身上泼脏水,然后感恩戴德吗?”闻昭穗睨了他一眼,抱着臂冷哼道:

“还有你,李芷柔。别整日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搞得跟旁人都欠你八百两不还似的。我劝你先把眼泪收回去,这还没到你哭的时候。那件事你做没做自己心里清楚得紧,别等我叨扰到太后娘娘面前再过来哭着求我。”

李芷柔身子一颤,眸中泪滴将落未落,像秋风中无依的落叶。

他都递了台阶可闻昭穗说话依旧不留情面,崔修远想起之前闻昭穗闹到长辈面前去的手段,平白生出了些恼怒,“遇事不决牵扯长辈,这既是你所谓的气度?看着倒是与市井泼妇无二。”

说她是泼妇?闻昭穗只想让春夜喜雨把面前二人都揍一顿。

忽地一阵掌声传来,伴随着熟悉的调侃声:

“我说长宁妹妹怎么许久未回,原是躲在这儿看戏来了。真该把庆阳也喊来,她最爱看这种唱完白脸遭报应的快事了。”

池宥抚完掌颇还为遗憾叹了口气,明晃晃地咒人。

“可惜报应来得太慢,叫人等着心急。”闻昭穗跟着也叹了口气。

崔修远感到些许疲倦,“你们不必一唱一和,我实在没心思与你们计较。”

“崔修远,我之前以为你只是德行有亏,单看学问还是可以的。现今看来这脑子……”池宥乜了旁边的李芷柔一眼,砸了咂嘴,懒得再看他们,对闻昭穗道:

“走吧,先给你挑匹马。”

闻昭穗点点头,跟他去了马厩。

“崔哥哥——闻昭穗说的话你……”李芷柔忐忑试探道,不知崔修远信了几分?

“别说了。”崔修远不想再听这码事,直接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了。

李芷柔心底突然冒出了幽幽的恐惧,池令妍已经不再管用了,现在连崔修远都要与她疏离了吗?

不能如此,决不能。

闻昭穗此前完全没有接触过马匹,池宥多留了大半个时辰才教会她上马,并由此获得闻昭穗过几日休沐邀他去清居殿用膳的承诺。这买卖,不亏。

“所以你和李芷柔之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池宥托着闻昭穗小臂助她下马,好奇道。

闻昭穗跟他大概说了李芷柔估计就是害自己的幕后之人,池宥气得一甩马鞭就要杀回去,“岂有此理?这歹毒妇人,小爷我方才就该给她几鞭子!”

“人家已经回府了。”闻昭穗无奈道。关键就在于此事没有证据,口说无凭,若是真忍不住把李芷柔打了伤了,到时候她反咬一口之后挨罚的还是他们俩。

池宥十分不满:“那你为何不早点说?”

“这光天化日的,你还真准备动手啊?”

“她心术不正,挨打也是活该。”

“那你之后不也会挨先生和你父王的揍吗?”闻昭穗提醒道。

“会是会,但不出了这口气,我心里膈应得慌。”池宥甩了甩鞭子,不在乎道。

“算了算了,你还是先回去吧,今日多谢你帮我解围。”闻昭穗不是圣母,心里自然也气得不行,可她不能为了自己的一时快意害得池宥之后难做。

然而今日池宥虽没有一时冲动出手,齐王府还是有一顿打在等着他。

他回,或者不回,板子都在那里,不离不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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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豚肉脯、牛肉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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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王和王妃商量好, 今日池宥回府先好声好气对他,待他松懈下来……一关门就上板子。

讨要太后寿礼已经算不得什么了,这小兔崽子没安生多久竟敢私下找人宰牛又带到学宫?齐王爷昨日见阎季樘都不知是先说公事还是先赔罪了,偏池宥这几日都宿在王侍郎府上, 说要与他家公子切磋蹴鞠。知子莫若父, 齐王爷哪儿能不知道这小子是故意的。

池宥试探地朝府中迈入一条腿, 老管家忙跑来笑脸相迎,险些绊倒在如意踏垛上。

“世子可算回来了,刚巧晚膳做好,您可用过膳了?”老管家的笑容亲切和蔼,挑不出一丝破绽。

“没呢, 我爹娘此时都在?”池宥并未立刻进府, 一只脚仍留在外面, 随时可以转身离去。

“是。王爷刚从外回来, 乏得紧, 王妃便令后厨提前准备膳食了。想来还不知您回来。”管家想起王爷王妃的交代, 谨慎道。

乏得很?那便是没力气教训自己了。池宥放下一半心来,随后走入府内。

管家微不可查地松了口气, 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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