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廷的附属更加稳固。西边的戎族也已经被打得再无还手之力,如此边疆的隐患便被消磨得差不多了。

圣人身边的内侍总管宣读完圣旨,公主出嫁的仪仗队缓缓起行,连绵不绝。中间那座最尊贵的檐子逐渐消失在视野,喜鹊也散了去。

车马驶得平稳缓慢,走完繁琐的礼仪,池菁取下再无必要的盖头,隔着窗棂吩咐随行婢子将那两个红酸枝做的木盒拿来,她将帷帐撩开一条缝伸手接过。

盒上描着红杏春意,栩栩如生。她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只是突然想再看看。

馥郁清丽的花香涌出,盒子里被分成了几处小格子,分别放着不同品类的花茶,茉莉、洛神花、牡丹、金丝皇菊……均停留在了盛放的刹那,随她一同去向遥远的草原。

草原地处极北,景致单一,冬季冰冷而漫长,花卉很是鲜少。

闻昭穗收罗了京畿的春夏秋日,一并封存起来,送给了她。

这样珍贵的念想,她怎会舍得喝掉?

皇宫。

喧闹过后终归寂静,地位最低的宫人垂首默默清扫御道。

“行了,都散了吧。”庆阳发话,执礼和傧相才敢告退。

她坐上步撵,回长春宫前随口问了句闻昭穗:“你过会儿有空闲吗?”

闻昭穗感觉庆阳许是准备邀她一同去长春宫,看个戏喝点茶水什么的。她如实回答:“我昨日答应了容妃娘娘今日去找她,估摸着要半晌。不过我打算先回去做个醪糟饮子,做完就让人给你送去。”

一时没空跟庆阳玩,闻昭穗便送点好喝的做补偿。如此庆阳的邀约虽被婉拒了,她也不会因此而心下烦闷。

“成,那我下回可得赶在旁人之前找你了。”庆阳听了果然面色不改,说完就命内侍起行了。

既然闻昭穗要给她送饮子,那她一会儿回宫便不沏蜂蜜柚子茶了。

谁知回宫不到一个时辰,闻昭穗的醪糟便送来了,庆阳公主旋即一边听乐坊排的新戏文,一边美滋滋喝完了热腾腾的牛乳鸡蛋醪糟。

与此同时,闻昭穗也行至容妃殿外。

宫女进去通报后,容妃亲自到了宫门口来迎。尽管见过多回,闻昭穗还是不免被容妃每一次的穿着打扮惊艳。

绛紫的对襟褙子应是被改制过,寻常褙子都是宽松地垂下,而容妃身上的褙子则是收腰大摆的形制,恰当地束起腰身,刺绣简洁大方,在旁人逐渐加厚的外衫中间显得轻盈灵动。

褙子交叠的对襟下是缃色立领内衫,领口还别着精致的金扣,中和了外衫的冷意。再往上便是那张沉鱼落雁的容颜。

她要有容妃一半的审美和手艺,肯定每日只往人堆里凑!恨不得让所有人都欣赏到。

“今日观礼的人很多吧?”容妃立在门楣下问询。

后宫近来除了林嫔搬出冷宫,就无甚新鲜事了。皇帝也不是沉于后宫享乐之人,那些品阶不高的答应、才人更是无事可做,估计都看热闹去了。

闻昭穗见容妃有所动摇,随即描述了一番公主出嫁的盛景,“娘娘不必后悔,万寿节也快到了,那时候的宴席肯定更繁盛。”

“那就好,幸亏本宫没去。”容妃清浅一笑,看到闻昭穗的诧异后解释:“本来还想瞧瞧静和公主出嫁是怎样的排场,但又猜测里里外外必定都是人,便打了退堂鼓。”

她又叹了口气,无奈道:“你说的是,万寿节重要无比,本宫必然是逃不掉了。”

美丽的容妃娘娘复又陷入愁绪。

闻昭穗:……我就知道会这样。

“我给娘娘带了糕点和牛乳鸡蛋醪糟,今日太阳暖融融的,咱们就在附近找个亭子坐会儿如何?连续几日都是雨水,娘娘估计都没怎么出来吧?平常多走动走动,对身子也好。”闻昭穗顺理成章提议。

容妃犹豫了一瞬,点点头,“那就听郡主的,说来本宫还极少坐在外头吃东西呢。”

身后宫女腹诽:那是,娘娘您就快把开在殿外的宴饮都躲完了!

待宫人将花圃旁的石桌擦净,又在石凳垫上了软垫,闻昭穗和容妃方落座。

“刘公公,把食盒拿来罢。”闻昭穗朝不远处的刘公公招招手,刘公公应了一声后走近,将双层食盒放在了石桌中央。

乳香和酒酿香味交织,上面飘着或片状或丝状的鸡蛋花,枸杞与黑芝麻丰富了表面的色泽。

容妃喝之前先用瓷勺搅动了两下,发现下面除去酒酿中的江米,还有核桃碎、花生碎与葡萄干,对闻昭穗道:“你这醪糟,说是饮子有些太稠,说是粥羹又不像。闻起来当真香甜,是加了牛乳的缘故?”

“除去牛乳,我还放了点糖,娘娘就当它是道点心好了。”闻昭穗莞尔。

“好,本宫且喝一喝你所说的点心。”容妃的肤色在和煦阳光下更为剔透,她舀了一勺连汤带料的醪糟。

奶香醇厚而浓郁,柔柔地流淌在舌尖,混合酒酿的芳香,味道新奇而香甜。葡萄干在温热的醪糟中被泡得软和,酸甜可口。若是只到这里,顶多是新鲜些的甜饮子,但随之而来的是别样的坚果香。

鸡蛋滑嫩无比,包裹着微脆的核桃碎与花生碎,鸡蛋花入口即化,坚果碎在唇齿留香,清甜的牛乳醪糟又多了一层厚实之感。最后是绵软的江米,内里浸着酒曲清香。

如同寒冬里一个暖醉人心的梦境。

喝完了小半碗,容妃觉着自己的身子比今日的阳光还要暖些。

轻风吹拂,花枝小小地摇晃了一下,一派风和日丽。在清新自然的环境当中,容妃觉着心绪也舒畅了不少,如此看来,偶尔在殿外吃点东西也还不错。

她正要开口,却见闻昭穗目光落在自己身后,眼睛也一眨不眨。

“郡主在看什么?”容妃支着下颌闲闲问道,又拿了块桂花糕,并未回头。

“那不是……林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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蓼蓼者莪,匪莪伊蒿。哀哀父母,生我劬劳。——《诗经》

第76章 清汤牛腩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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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侍卫和一个侍女紧密护起的范围内, 林嫔蓦地定在原地,杏眼笼着层震惊与哀戚。

闻昭穗与这位娘娘有过一面之缘,那回是在暗处悄然看了眼,林嫔当时怒容未减, 显得有些凌厉。而此时, 她哀哀的神情仿佛能穿过中间的小亭、太湖石, 投向这里。

她好像真的很难过。

“林嫔?”容妃犹豫着重复了声,侧头看去,林嫔已经背过身走了。

按理说嫔位见到妃位,就算隔着不近的距离也要上前行礼问安,以示尊卑有序。可林嫔却丝毫不顾忌这些便离开了, 她身边的侍从也习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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