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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不会说漏一句。
若是池奕烺知道,闻昭穗和他的几个兄弟姊妹、乃至小厨房里的厨娘都有这样相同的秘密,怕是会嘟着嘴觉得自己果真是错付了。
早上吃了这么些,闻昭穗中午便只用了一小碗虾仁云吞。
除去早膳吃得多这一缘由,还因为下午要举行的万寿节大宴,那才是四方来朝、万家灯火的盛大场面,山珍海味自然必不可少。
能去皇帝的生辰宴,要么就是货真价实的皇亲国戚,要么就是三品往上的朝廷官员及家眷,这也算极大的殊荣。
后宫位份不够的嫔妃连出席的资格都没有,只得提前献了贺礼,独自守在偏僻宫室遥望太和殿的灯火通明。位份偏高些的还有人备下了献艺的歌舞或琴曲,只盼待会儿能博得皇帝多看一眼。
容妃倒是不想要这资格,勉强梳洗打扮,面无表情到了太和殿,下首便是林嫔是位子。几日前御花园离得远她没看清,这回挨得近了才看到林嫔微微隆起的小腹。
她不会是……
皇帝坐在最上首,闻昭穗许久没见过这位陛下,趁着礼部尚书诵读祝寿词抬头瞧了眼。今上年近四十却丝毫不显老,凤眼深眸,威严而不失儒雅,身着盘龙大袖,端正稳重。
林嫔抱着梅花暖手炉,神情恹恹,并不理会上首皇帝屡屡投来的目光。若是细看,便会发现她食案上的佳肴不仅菜品和周遭嫔妃有所差别,做得也更精致清淡。
皇帝是记得她惯常口味的。
她不动声色看向对面闻昭穗的位子,随后侧头对贴身宫女耳语了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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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万寿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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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后去了南熏门上接受万民朝贺, 声浪如潮。百姓跪拜的不仅是天家威仪,更是这一日朝廷所颁布的减免赋税、大赦天下等诸多政令。整齐划一的金吾卫披金甲,在旁引驾骑、列旗帜。
从上往下俯瞰,不仅平民百姓得以在这日被允许穿上颜色鲜艳的衣衫。连坊市街道都以彩帛装饰, 中间有各种杂耍、戏曲、舞龙舞狮之类的百戏, 其中吞刀吐火是最受欢迎的幻术, 周遭人群不时迸发出一阵响亮喝彩。
皇帝的视线落在民间那座最高的阙楼上,外围横梁黝黑,却因着一排精巧的花灯被覆上一层亮色。耳畔排山倒海似的叩伏与贺词被风声盖下,他想起多年前在阙楼头一回见她。
也是万寿节。
那日他从南熏门下来后突发奇想换了常服,悠悠闲闲带着暗卫去了容成坊, 忘了听谁提过, 那处的兰生酒比宫里的还香上三分。
到了地方店家回话酒已卖完, 他顿觉无趣, 遂登上一旁高耸的楼阁。
时至今日, 皇帝还记得林致那夜穿着绣着山栀子的月华裙, 乌发垂至腰际,眉眼娇俏, 步步生莲。不似冷清的嫦娥, 倒更像灵动活泼的玉兔。
他立在暗处角落, 只露出鹿皮皂靴微微上翘的鞋尖;她倚在雕木围栏, 不经意回眸。
万寿节普天同庆,亭台楼阁亮如白昼,只那处角落乌漆嘛黑, 隐约有人影晃动。她还当是哪家的小姐或公子夜里出门忘了带灯盏。
林致随手送了他一盏提灯, 上面画着玉兔捣药。
不久便是婚期, 林致眼角也带了抹亮色, 灼灼动人。皇帝记得很清,她眉心点了那时京中时兴的花钿。
她今日是因着自己生辰的盛景儿才出来的吗?这个猜想让皇帝陛下心底暗喜。
皇帝的后宫佳丽不多,他对那些女子算不上好,也算不上差,总之兴致平平。今夜前,他总觉无论皇后妃嫔,抑或昭仪才人,都无甚分别。他常以位份品阶称她们,只因记不住名姓。
凤箫声动,玉壶光转。
他此时的眸中、余光只剩了那陌生女子,可他又感觉对她十分熟悉,只是许久未见罢了。一股强烈的情绪登时冲荡心间,像是被攥起,汹涌着兴奋与憧憬。以及隐秘的占有欲。
他蓦地感慨上天垂怜,为这最好的生辰礼。
直到另一个男子拿着热腾腾的条头糕上来,她自然而然靠在那人臂弯。皇帝发现她笑起来更加灼人了……
不是对着他。
他在高高的阙楼手可摘星辰,却够不到眼前的女子。
是夫婿吗?
死了就不是了。
“陛下。”皇后见身侧的人兀自出神,开口轻唤他。
“怎么了?”
皇后神色复杂,“臣妾见林嫔应当是有孕在身,如今是……几个月了?皇嗣之事贵重,臣妾也好在吃喝用度上多关照些。”
她心中忐忑,并未直接说出所想。今晚看到林嫔,她才惊觉林嫔这胎居然是在冷宫时怀上的,不安与怀疑连绵而来。
“此事不必皇后分心,朕自有安排。”皇帝似是不想多说,“时辰到了,皇后随朕回宫罢。”
宫人在前撑起华盖,帝后共同下了南熏门,朝步撵行去。
皇后刻意放慢脚步,勉强一笑,再次提起林嫔:“林嫔她身处后宫,陛下朝堂事务繁杂,想来也难以时时顾及,臣妾愿为陛下分忧。”
分忧?她只想问问皇帝那阿烺被不上不下晾在那儿多年,到底算什么?
“朕立你为后,执掌中宫多年,皇后可知为何?”皇帝沉了声音,面色稍显不虞。
“……臣妾愚钝。”
“不偏不倚,安常受分,无妄念不多言。皇后可记住了?”皇帝此时不像夫君,更像人君,冷冷地自高而下看她。
皇后身侧的大宫女脸色一白,陛下与娘娘不至于感情甚笃,平日里也是相敬如宾,怎么突然说这等重话?
皇后清楚,皇帝是在警示她别动其他心思,以及管好后宫其余妃嫔,莫伤了林致和她腹中孩儿。
臣妾臣妾,无论如何,“臣”都在“妾”之前。
“谢陛下提点,臣妾……记住了。”身着鸾凤华服的皇后娘娘弯下腰垂头,恭送皇帝,音色恢复镇定。
“皇后辛苦。”皇帝坐上御撵,手掌展了下锦缎袍子,“摆驾含章殿。”
林致今日并没有穿他一早送去的山栀子湘裙,他原本有些不满,却在夜宴看到缥碧色琵琶襟上裳的林致时,又觉得她穿这个颜色也好看的紧。
她若是喜欢这个颜色,回来便让尚衣局多裁制几身。
“奴才遵命。”内侍齐声应答,抬起御撵。
皇后抬头望向御撵离开的方向,宫女手中的宫灯越来越远,皇城外的喧闹仍不绝于耳。
夜色寒凉一点点入海东珠掐金凤冠,她苦笑出来。
*
太和殿。
皇帝前脚一走,林嫔后脚就从角门出了宴席。绕过偏殿,在立柱后的阴影处终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