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揉得凌乱。
含萍本来侧坐在脚踏,此刻也抬起头来,似是埋怨:“少爷好偏心,奴婢分明也做了活,怎的眼里就只有翠姐姐?”
“萍儿吃醋了?”方夔闲闲收回那只手,摸过含萍下巴,目光浪荡又夹杂点颓意,像调、教逗弄猫儿。
室内空气旖旎起来,炭火发出细微的滋滋声,点点火星冒出。
“在屋里穿这么些,不热吗?”方夔的手游移到她交领,翻开。
“少爷!”木门被小厮猛地推开,方夔顿感扫兴脸一阴,正待骂他毛躁,小厮连忙道:“夫人让您赶紧拾掇齐整去前院见客,威远大将军府的人到了。”
方夔不耐烦:“姨母到了便到了,又不是第一回,如此着急忙慌将我叫过去作何?”
他这姨母脾气甚好,一贯吃软不吃硬。晚两刻过去见礼说点好话就是,没准儿还能求来另外的田庄铺子。方夔对于母亲专门派人过来催促很是不解。
“除了诰命夫人,还、还有长宁郡主也来了。”小厮记挂着夫人的话,故而提醒道。少爷要是再不明白事儿,他就得直说夫人的要求了。
“哦?我那表妹也在?”方夔眸子一转,显出两分清明,很快便接收到了话里的意思。随即一踢倚在他腿边的含萍,语气全然不似方才温存:“起开,别挡路。”
含萍一怔,还没反应过来。含翠本想再撒个娇,见状也闭了嘴,老实站起,重新系上腰带,将犹自发呆的含萍拉至一旁。
“奴婢服侍少爷更衣。”含翠低眉,方才的勾人媚色皆被收回。
方夔侧目,赞许地看了她一眼,而后起身走到碧纱橱后,伸开双臂等着人伺候。
“还是翠翠得我意,给我去拿那件天青色的衣袍。表妹从前常常跟在崔修远身后,怕是喜欢这种调子。”
闻昭穗虽占个郡主名头,可年少莽撞,很不通人情世故,不然也不会被崔修远执意退了婚。而他是平康坊常客,自认生得一副好相貌,院子里还有许多丫头,应付姑娘自有一套经验,拿捏个不谙世事的小女郎……那还不容易?
*
隔壁三房院落,里头此时坐了许多女眷,纷纷看过刚满月的孩子,说着吉利话。
方沁如是其中唯一有诰命在身的,理所应当和满月酒的主家三舅母共同坐在最上首,也不必刻意说什么话。只在逗孩子时显出了些兴趣,亲自给小外甥戴了个金锁。其余时候都是旁的那些夫人猜着她的喜好寻话头,话题自然避不开其独女闻昭穗。
而闻昭穗正坐在她三舅母朱迎嫚身旁,脸上尴尬,心底无聊。若不是怕阿娘一个人过来被忽悠,她才不想串什么亲戚,窝在家多睡会儿多自在。
“昭穗都出落得这么大了,瞧瞧,一身气度半点做不得假,难怪能做郡主。昭穗怕是都忘了,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哩。”头戴卧兔抹额的朱迎嫚开始套近乎,脸盘带着红润与喜气。
闻昭穗:……看来这句话古往今来都能用。
她怎么能记住小时候都被那些亲戚抱过?只是七大姑八大姨见了小辈,就算实际上没抱过也可拿这个当开头。
“三舅母安。”闻昭穗反应平淡。
三舅母锲而不舍,反思了一下,换了个更正式的称谓继续夸道:“郡主今日的头饰当真巧夺天工,这绒花看着跟真的一般,京中有如此手艺的师父属实少见,光有银子想来也是买不着的。况且再配上碟钗就更是好看了。”
其他夫人小姐闻言也都看向闻昭穗的发间,乌发如云,佳人隔云端。
闻昭穗下意识摸了摸发钗,随意笑笑:“舅母过奖了,您今日的气色也很是不错。”
她不是故意敷衍,当旁人没话找话的时候,闻昭穗属实更没什么好说的。
况且在这种小场面,她不需要顺着其他人的话。
“郡主要看看孩子吗?他好像很是喜欢郡主呢。”朱迎嫚将孩子从乳母怀中抱过来轻哄,手法还算熟练,又跟众人说起早上来人给孩子剃胎发的趣事。
也不知她是怎么从闭着眼的孩童身上看出他喜欢闻昭穗的。
朱迎嫚大姑娘去年已出嫁,二姑娘此时被冷落在一边却也不埋怨,安安静静站在那里,眼中冒出些艳羡。总算有了个弟弟,若是能让母亲的日子过得好点,那也是好事。
一旁的殷惠春心下不屑,三房也就只会耍耍这些无关痛痒的阿谀奉承,掉价得很,生了个儿子看她那副得意劲儿!如今才一个月,还不知道能不能顺遂长大呢,就算长大了估计和他爹一样没本事,拿什么跟自己的夔儿争?三房也是可笑,在方府中要地位没地位、要分量没分量,便巴巴地想讨好已经出嫁了的方沁如。
在殷惠春看来,为着短时间的利益费尽心思很是愚蠢。放长线才能钓大鱼,她眼神不由转回那位隔着几个座位的小郡主,摸样儿倒是不错。那混小子她再了解不过,这下不必费心督促,他自会乐得去花心思亲近。
反正那么多人家都是表妹许给表哥,亲上加亲又知根知底,但愿方沁如也这样想。之前闻昭穗还小,又不爱来外祖母家,故而和方夔也没见过几次。
她这儿子,今日可得争点气。
小丫鬟从门边不动声色从门边溜进来,垂头在她耳旁低语了几句,殷惠春稍稍一眯眼,随后让丫鬟退下。
“诸位叙了半晌话大约也饿了,我家老爷方才着人来知会宴席就要开了,还请各位移步前院。”殷惠春笑着起身,眼角的细纹折起,声音逐渐抬高,在三房屋里也俨然一副主人翁作态。
“长嫂说的是,光顾着说话都忘了时辰,咱们这就去用膳。”朱迎嫚心下不爽,面上还是附和了一句,却在话里暗暗将屋内的其他人划到自己这边。
殷惠春怎么不管在哪儿都要横插一脚,这分明是她家小儿的满月酒!和她又有什么干系?在前院展示主母威风好好待客不成吗?朱迎嫚觉得大房就是想在面子上继续压她一头,可气又无奈,殊不知人家可是打着其他“长远”算盘。
满月酒宴饮是男女分席而坐,到那时方夔和闻昭穗隔着那么些人,闻昭穗要能注意到方夔才怪。并且方沁如也在宴席,夔儿当着人家娘亲的面说话做事也不方便,搞不好还会惹得方沁如不快。
刚才的丫鬟正是过来传递方夔已经收拾妥当、即将出来的消息,殷惠春正好顺水推舟让众人都移步前院,再拖住闻昭穗,如此闻昭穗和方夔不就能自然而然遇上了?
虽然之前对这个小姑子不亲近不在意,但到了现在朱迎嫚为表敬重,当着殷惠春的面道:“小姑如今有诰命加身,还是走在最前面为好。尽管是在自家,终归不能失了礼数。”
自己站哪儿无所谓,反正不能让大房走在最前头。
大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