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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接想留在王府住一晚。

何至于此呢?

岳昌侯又不是什么虎豹豺狼,身量这么高的小世子都被吓到不敢回家了吗。

“王爷明日去看望我爹爹时……”江洛彦考虑了一下,觉得其他多余的叮嘱都是废话,不如不说,看王爷随机应变吧。

盛玦揽着他肩头,结伴同行:“不只是本王,你也得去,别想一个人逃脱。”

江洛彦:“……好。”

察觉到身边人神色拘谨,盛玦心底不免也有些纳闷了。

他便想,总之自己欺瞒岳昌侯也不是什么坏事,总不可能带歪他儿子吧,这毕竟也是为了给江洛彦指个更合适的出路,明日的话……岳昌侯也不至于有多大火气吧。

他边走边想着,目光不经意间扫过江洛彦的手指——

霎时间,他说不出话了。

江洛彦腕上戴着御赐的佛珠,确是落了满手的鲜血,两相对比,显得格外诡谲瘆人。

盛玦:“……”

好像……确实把岳昌侯的宝贝儿子给带歪了。

这性子都完全变了!

盛玦凝眉回想了一下最初见江洛彦的时候,这孩子也是和岳昌侯一般的豁达仁义,心思全部显露在面上,按照那个路子下去,应该也是张扬凌厉的白马小将军。

好像……自从被自己给拐带去了军机处,明艳的少年郎整日和一群酸儒老朽待在一起,性格也不再张扬了,心术也隐晦了不少。

就像现在这样,盛玦低头又瞧了瞧对方的手,愈发觉得对方变化之大。

江洛彦好似忘记了手上的血,脸上云淡风轻,行步舒缓温平,未来得及换下官服衬托出他挺拔的身姿,俨然是一副文臣做派,哪里有武将的影子?

盛玦:“……”

定武营,岳昌侯唯一的儿子,似乎确实被自己带歪了呢。

第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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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玦与江洛瑶都喜静, 但是她俩唯一的女儿夕怀却是个爱凑热闹的性子。

夕怀小的时候还很乐意跟着父母去温泉别院玩,但是随着她逐渐长大,僻静少人的温泉别院已经不能满足她了。

盛玦答应她,在她及笄那年,全家人一起搬回京城去住一段时日。

然而,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临近回京的日子到了的时候, 江洛瑶倏地病了一场,盛玦担心舟车劳顿会加重她的病情,便留在了温泉别院陪她。

夕怀,被送去了岳昌侯府,盛玦书信一封, 要岳昌侯照顾好夕怀, 自己就不回京去了。

岳昌侯老来无事, 成天闲的无聊, 便担当起了照顾夕怀的大任。

也不知道是为何, 夕怀总爱往宫里跑, 岳昌侯跟着来去几遭,到底是跟不住了, 这孩子太活泼, 岳昌侯腿脚不比当年, 实在走不动路了,干脆便揪来江洛彦, 要对方每日入宫的时候把夕怀也带上, 等回府的时候再把人给带回来。

江洛彦近日刚巧不是很忙, 便应下了。

——事情, 也是在此时发生变化的。

江洛彦最近受陛下所托,为朝堂广纳贤才, 每日见的都是儒正温雅的才情贤士,一来二去的,夕怀便也跟着去见了。

没多久……

等江洛彦意识到问题的时候,夕怀的心已经被拐跑了。

江洛彦心底一惊,慌忙给盛玦传信——王爷,夕怀好像看中了今年的新科状元郎。

远在温泉别院的盛玦很快收到了这封信,连夜和江洛瑶商量好,两个人风风火火地赶回了京城。

岳昌侯,王夫人,江洛瑶,江洛彦,再加一个盛玦,全部如临大敌。

众人聚在侯府一晚上没睡好,一群人好不容易才把他们王爷拦住,没让对方失手去弄死那状元郎。

盛玦整夜没有合眼,独自徘徊了好几圈,整个人都焦躁愤怒到了极致。

江洛彦仔仔细细地把有关这位状元郎的所有都告知了盛玦,但还是不能让对方放下心来。

此刻的盛玦怀有极大的敌意,根本看不见对方的好,只能见到那些缺点,他的眉心紧紧锁住,甚至不愿意提一嘴状元郎的名字:“就他那个性子,走不了长远,本王从未见过如此疏狂之人,脑子里没三斤水,怕是长不了这么大。”

众人:“……”

岳昌侯在一边坐着,幽幽开口:“本侯当年见你,也是这般心态——世上怎么有这么疏狂之人。”

盛玦心口憋着老大一通火,隐隐有些理解岳昌侯了。

他想起了很多年前,岳昌侯见了自己就像见了仇敌一样,天天跳脚,恨不得拿树枝戳死自己,整天什么也不做,三步不离他家宝贝女儿,防贼一样防着自己……

盛玦此刻的心情,就是当年的岳昌侯。

唯一不同的,便是岳昌侯唯一刚正大度,他盛玦可做不到,要是有混小子惦记他闺女,他可不能保证对方的安全。

他放在心尖上宝贝了这么多年的女儿,凭什么被那些虚有图表的公子哥给抢走?

盛玦整个人暴躁到想掐死那状元郎,他怎么会不担忧?万一那状元郎是个负心汉薄情郎,他家女儿岂不是会受到委屈?

夕怀她年纪小,没见过几个齐整俊朗的男子,估计也是上当了,才被外头的热闹给迷花了眼睛。

这可不行。

盛玦甚至还想到一个狡诈阴谋——万一那状元郎是为了攀附权势才去撩拨他女儿呢?

若是真的是这般,他一定不会轻易放过对方。

听闻明日夕怀还打算进宫去见那状元郎,盛玦也决意要进宫去见见那人,他实在放心不下,便把岳昌侯也叫上了,要对方随自己一起去瞧。

理由是——岳昌侯每次都能抓个正好。

他觉得对方在这方面简直天赋异禀,所以要求对方随着自己一起去抓人。

两个人都拿出了一天功夫,特意什么也不做,只偷摸摸跟着夕怀,看看对方要去见的,到底是多狂妄的混小子。

走了许久之后,盛玦终于见到了那位勾走自家女儿的男子。

听江洛彦的描述,这便是那位张狂的状元郎了。

盛玦没在第一时间上前去看对方,他只站在几步远的地方,无声地望向那个方向,耳畔似乎倒下了一面沉重颓圮的墙,砸起了倒霉的尘灰,他瞬间耳鸣起来,眼前的视野都气花了。

很难形容是个什么感受。

盛玦心头苦涩极了,忍不住抬手扶了下身边的岳昌侯。

一直在旁边没吭声的岳昌侯突然压低声音说他:“这就不行了?你知道你当初有多气人吗?可比这状元郎气人多了。”

盛玦现在不想和他翻旧账,目光一直死死地盯在那状元郎的脊梁骨上,恨不得靠眼神杀死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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