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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人的分量,嗯,这回名正言顺,不说大局已定至少也定了百分之八十。景元拈起朱樱细软顺滑的长发在手指上绕了好几个圈,又轻轻在她额头碰了一下,心满意足收紧胳膊闭上眼睛。

蝴蝶停在指尖,少年欢喜得生怕碰坏了她。

隔日两人睡到自然醒才起来,理所当然又晚了。不过绥园洞天的环境一直都固定为夜间状态,倒也没什么早晚之分。

朱樱把白色长发扎成辫子,换了根青色丝绦束在发尾,整理妥当才将手放在景元掌心随他出门。

因为今日晚间要搬去镜流的院子里去住,她特意给钟离发消息说明,到前头又当着客舍前台惊悚的目光告知行踪。

前台:“……”

夭寿了!我是谁?我在哪儿?我要做什么?是不是昨天晚上通宵打琼玉牌打到眼花出现幻觉了?将军怎么会从客舍里走出来?他怎么会走在提瓦特的访问团代表身边?

再一联想这位姑娘的名字。

我去!看不出来景元将军玩得还挺花啊!

目送这两人携手离去,她急急忙忙找了个角落打开玉兆直接进了【罗浮杂俎】

【家人们,天舶司客舍闹鬼!这个鬼还胆大包天的变成了将军的样子!】

下面一连串“无图无真相”的吐槽,纷纷@小桂子要她去查证这条信息是真是假。

另一边,朱樱和景元来到绥园,进门前买了花束风筝和香烛。进门后景元才告诉她造化洪炉让建木给砸了,岁阳燎原的碎片跑出来不少,虽然大部分都已经被重新关进锁妖塔,但不能保证少出逃逸在外的不会被人倒霉碰上。

“所以十王司在偃栖馆设了个办公点,专门督办捉拿岁阳之事。”

他走了左边的小路:“冷不冷?”

昔日狐人饮宴休闲欢聚之所,如今满目萧条。狐人的墓地在绥园西北角上,需得步行抵达。

“我还好,不算冷,这里……阴气还挺重。”她朝四周看了一圈,只能在脑海中想象当年众多狐人在此欢宴时的景象。

“三十年前的丰饶民战争中,狐人的斗舰飞行士与罗浮一同付出了惨重的代价险胜,其实也不能说胜不胜的话,最后是帝弓司命的箭光荡清了源源不绝的魔物。那之后狐人家家白幡户户啼哭,绥园之中日日走过送灵的队伍,绥园也从欢乐之地变成人人心底不可碰触的伤疤。”

景元走在她身边,不时警惕四周。

朱樱安静听他讲解,经过一处幽府武弁镇守的锁妖塔,她回头看着弥散出幽幽绿光的塔身。

狐人的墓地就在绥园西北角上,年代久远,很多墓碑都已经看不清楚字迹了。景元却是知晓白珩的衣冠冢立在何处,领着朱樱兜兜转转来到一株古柏旁,一尊四方石碑上挂着四只风筝。

“你走后不久丰饶令使疏忽率大军正面强袭,意图夺取建木,几乎摧毁半数洞天,杀得云骑将士十不存一。”说起那场战斗,便是景元也有几分哽咽。朱樱停下脚步,转身张开手抱住他,轻轻在他身后拍拍:“勇士总有一天战死沙场,我有心理准备。”

当年恶螭一头撞入归里集,那副满地残肢血迹的样子也足足让她几十年寝食难安。

“嗯。”

倏忽的【血涂狱界】告破,丹枫被从龙狂中拉回来,白珩最终却只留下一缕碎发和几滴鲜血。

如果事情到这里戛然而止,或可还能用“悲壮”二字评价,但……

但是后面发生的事,实在字字句句椎心泣血。

景元弯下腰贴着朱樱,几度张嘴却发不出声音。最后却是朱樱自己侧过颈项贴着他,温暖的体温似乎隔开了绥园阴寒的月色:“师父的事,你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对吗。”

“云上五骁”这种具有辨识度的称号,在罗浮仙舟上是瞒不住任何人的,哪怕只是往丹鼎司转一圈她也在街头听了不下八个不同的版本。她又不是个傻子,联系前后景元数次欲言又止愿意话题,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镜流对朱樱有活命之恩,亦对景元有授业之恩。景元为难的不是如何说出镜流因饮月之乱堕入魔阴,他是难以向朱樱这个完完全全无辜的“受害者家属”描述镜流堕入魔阴后造下的罪孽。

那是一份绝大多数人都无法承担的分量。

“师父,嗯,我前段时间还见过她。身体挺好,精神也挺好,就是记性不太好了,毕竟快两千岁的人了嘛,又……又身陷魔阴。”

他尽量轻松地把这件事一句带过,环抱着自己的胳膊僵了一下,他反手拥住朱樱:“你……”

你想再见她最后一面吗?

第120章 缥缈之舟

朱樱给白珩擦洗了墓碑,把带来的风筝挂在墓碑一角。白色的菊花端端正正放在墓碑下,四周的乱石与浮土也打扫得干干净净。

她不是不会做家务,只是被归终和众仙家惯得不想做、懒得做。

“阿姨,我和景元在一起,今年来看你,明年还来看你,如果有以后,以后也来看你。”她蹲下身,将香烛插在香炉里,看着香灰一点一点落在炉中:“生者如过客,死者如归人。总有一天,我们会再次相遇……”

她忽然想起昨日遇到的小小龙尊,放缓了眉眼,任由泪水静静流淌:“或许我们已经相遇了。”

“至于我师父……”她顿了顿,扬起声音故作轻松:“她只是钻了牛角尖,不,不是牛角尖。现在想想也不是不能理解,她是纯粹的战士,她是罗浮最锋利的剑……”

“杀光敌人以保证队友的存活,嗯,是条好思路,哈哈……我不去看她。既然她以身为剑,我便不去做会让剑变钝的阻碍。”声音越来越小,朱樱把自己缩成一小团,无论怎么擦也擦不掉簌簌掉落的眼泪:“阿姨,樱樱一点也不疼,樱樱也不害怕,樱樱有镜流师父和白珩阿姨,樱樱可以哭的……”

景元站在她身后沉默,直到朱樱摇摇晃晃撑着身体站起来才伸手抱住她:“还好吗?”

“不太好,回家吧。”她想她大约是没法再放心把景元独自留在罗浮了。

云上五骁里的五个人,如今只剩下景元,他要忍住自己作为人的情绪,他要撑起外界所有指责迁怒,他还要不得不对自己的恩师好友做出判决。所有人都有了脚下的新路,景元的路呢?

所以他才会深夜突然发信息向她求救——是不是你也不要我了?

“嗯,啊……好,回家。”他脑子里嗡嗡的,不知道自己该高兴还是该难过。

“樱樱?”他等了一会儿,没有等到回应,侧头看到朱樱慢慢滑落:“樱樱!”

“我没事……”朱樱扶着景元的胳膊站稳:“咳咳咳,咳咳……”

黑色的淤血一块接着一块滴落在地,朱樱反过来先着急安慰已经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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