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拦么。

随后梁元朗仔细听着,他家妹妹与虞秋烟似乎真在认真看戏,谈论的多是戏曲中的内容,并未出岔子, 慢慢又放下心来。

楼下几位纨绔子弟公然喧哗, 这次谈论的是肃王殿下。

梁元朗幸灾乐祸地听着, 摇头腹诽,这几个傻子!

“这几个傻子!”

梁元朗腹诽时就发现有人说出了他的心声——

是隔壁的人。

梁元朗起身主动请命道:“王爷,楼下是国子监司业家的子弟,剩下的不过是几个编修与录事家的子弟,如此口无遮拦,下官去警告一番。”

话尚未说完,章启便抬了手:“无妨。”

太子也笑道:“世子莫紧张,皇叔不在意这些。”

梁元朗甫一坐下,预感应验,清晰地听见她妹妹一句又一句的以“我哥说”开头的句子。

他看着杯盏中浮沉的茶叶,眉头皱得越发紧。

太子与肃王望向他的眼神都透着几分意味深长,梁元朗如芒在背,最后以更衣为名走了出去。

出去后顺手替隔壁关了门。

殊不知梁元星与虞秋烟为了不错过窗外的烟火还开着窗哩。

门才被关上,就清晰地听得虞秋烟一声幸灾乐祸的轻叹隐约传出。

虞秋烟:“肃王的亲事真难呐——”

四周有一丝沉寂,梁元朗反应过来后掩盖般握拳咳了几声。

于事无补,欲盖弥彰。

……

夜色越来越浓,天上挂着一轮圆月,寒星闪烁,地上也逐渐热闹起来。

街市灯火宛如一片蜿蜒的星河,一盏一盏灯笼高高举起,照着街市大道两侧摆着的长摊,市列珠玑,户盈罗绮。

从上往下看,夜色如海潮溺着星星点点的亮光,灯笼随着潮浪起伏摇摆。

早春的寒冷挡不住众人的热闹,游人穿梭于彩灯市坊中倒是显得奇趣盎然。

梁元星也察觉到了此地的局限性,不由拉着虞秋烟起了身:“我们下去,这上头光看看无趣得很。”

“来往行人众多……”虞秋烟还是有些担心。

“诶,你怎么和我娘一样,你放心,本女侠一定保护你。”

虞秋烟被她拍着胸口承诺的模样逗笑了,跟着她出了丰乐楼。

太子临窗看了片刻,不由也叹气道:“皇叔的亲事是真难呐——”

楼下,两位姑娘已钻进了人潮中,太子继续道:“皇叔今日出门就是为了,她?”

章启撑在雕花窗前,俯瞰整条街景。

“姜指挥使相邀,恰好相逢罢了。”

“姜一跬人呢?”太子还以为是他皇叔寻的借口,不由问道。

章启的指尖点了点窗下的木棂。

顺着他指尖的方向往下仔细看去——

夹杂在两个挂满花灯的商铺中央,有一个黑漆漆的小摊车,摊车上躺着一名带着樵夫帽压着半张面容的人。

可不正是姜一跬乔装打扮的身影。

太子定睛看了半天,那木车上挂着的竟是油纸伞,倒是沾了两侧花灯的光,否则谁看得清他卖的是个什么玩意。

太子抽了抽嘴角,这乔装真够敷衍的。

“啧,皇叔什么时候对姜指挥使的事情如此上心了。”太子继续问道。

楼下人潮拥挤,虞秋烟手臂路人撞了数下,她与梁元星两个人也被过往的行人挤散,她抬起手想要往前抓,却被拎着花灯的小孩一把抱住。

“今日吧。”

话落,章启已然伸手扣着窗侧往下跃了下去。

梁元朗回来时,只见到一角衣袍从窗外闪过,他茫然抬眸望向立于窗侧的太子。

太太子耸了耸肩,探着脑往外掂量了一番,亦纵身一跃。

梁元朗冲到窗侧望了望,肃王与太子已然混入人群中看不清影儿。

他这才想起隔间的人,飞速跑过去,心道这次可一定要将“隔墙有耳”四个字刻在梁元星的脑门上。

结果隔壁更是人去楼空……

-

虞秋烟一身撒花摆雾面长裙,腰间盈盈一握,螓首蛾眉,巧笑倩兮。

在这灯影晃动的街市上,愈发显得容色潋滟,

梁元星今日也着的女装,一颦一笑甚为灵动。

更遑论两人还都擎着玉兔小灯,恍若天宫仙娥。

一路走来引得旁人频频回眸。

虞秋烟惊觉二人似乎有些打眼,不由拉着梁元星背过众人打探的目光。

待路过卖面具的货架摊上,一人挑了一面面具。

梁元星伸手拉下虞秋烟脸上唬人的鬼面,取了一面陶白的红着眼圈的玉兔面戴到她脸上。

“这个才衬你,你戴什么鬼面,莫不是想吓唬我。”

梁元星自己则戴了一张眼尾上翘的狐面。

虞秋烟依依不舍的望着那张鬼面,同梁元星往前继续逛去。

但人群实在太多,她两没一会便被冲散了,过往行人人影重重,虞秋烟眼睁睁看着人流将梁元星带动着越来越远。

而她还被一个小孩绊住了步子。

小孩非要吃糖葫芦,抱着她腰身哭,引得路人频频直视。

虞秋烟没法子,只好牵着小孩去买糖葫芦。

前方一处人头攒动,一群人围作一团,她循着声靠过去。

却见一名带着樵夫帽的男子一副大爷的样子,靠在木车口出狂言:“五文钱?您不如做梦去罢,您看看我这伞,这彩绘,有市无价,莫说五文钱,五两都不卖。”

问价的人不屑道:“就这,五两银子,我看你才是做梦哩。”

“来,我给您讲讲啊,这伞上的花鸟用的是什么绘制你可知道?是峨眉山上的千年赤金矿,吸收天地精华才结成这么一丁点儿,您再看这上头星星点点的杂质,这便是赤金矿所留下的金粉,这金粉啊吸收天地精华通了灵,灵通可大了,可以当传家宝的。反正我告诉你,你花五十两拿着这伞出去,既能辟邪还能显出您的不俗……”

这人从伞面的画讲到峨眉山上的金矿,没一会又从伞上的伞骨讲到涂山上的狐狸精,总而言之这伞就差一点成精了。

这一番看得虞秋烟目瞪口呆,再怎么看那伞都是黑漆漆中沾着点点金粉罢了,也能被吹成这样。

路人也不是傻子,翻了个白眼,围着的人群中立即有人出声:“懒汉做梦哩,大家别被骗了,什么赤金矿,听都没听过,定是胡说八道。”

还有人道:“老板,卖伞不挣,你不如跟我说书去,天南海北,全靠一张嘴。”

戴樵夫帽的人嘀咕着“没眼光”,继续靠在木车旁懒散地眯着眼睛。

人群中忽然响起一阵惊呼“抓小偷!抓小偷——”

因着上元佳节,京城巡检本就处于戒严状态,长街两侧的士兵闻声而动。

一人飞速地从虞秋烟身侧跑过,挤作一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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