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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夜月明星稀,庭中宛如积水。

他捏紧了她的手腕,指尖细细摩挲着,其中情谊不言而喻。

虞秋烟抱了抱他,笑着打岔:“好啊,好啊,待我身体好了就嫁给你好不好?”

……

前尘如流水,前世的结局或许早已注定,好在她还有今生。

虞秋烟望着章启时,好像穿过了邈远的距离与辽阔的时空。

她眼神潋滟,半晌,重新低眸落到水面上。

章启一言未发,默默替她举着玉兔灯。

晕黄的一团烛火照着缓慢而幽深的流水,两个临水而立的身影落到湖面上,缓缓晃动。

女子沉思了片刻后,一手撩起宽袖,另一只手将莲灯送入水中,引得平静的画影逐渐模糊。

她合起双手,对着幽蓝的远山剪影和山头圆月拜了拜。

桥上的热闹与熙熙攘攘分明停在耳侧,却又好像与此隔得很远。

半晌,虞秋烟收了手,立于岸边看着那盏莲灯随波飘至湖中央。

“公子可知我许了什么?”她侧首望向章启,忽而出声道。

那张鬼面隐在夜色中,微微转了个面。

即使瞧不清面容,可虞秋烟却觉得他的视线定是落在自己身上,一如以往,耳根不由更红了些。

他压低了声音,如实道:“在下不知。”

虞秋烟许完了愿,故作为难道:“今日我寻人时就险些被那等无赖骗过去,若不是公子及时出现,只怕为人所欺,后果不堪设想。”

她摇摇头,声音绵糯:“有道是,救命之恩当以身——”

章启面具下的眉头听完前半句便紧锁眉头,打断了她的话:“虞姑娘总是这般轻易轻信旁人?若我今日不在,虞姑娘莫非真会跟着那登徒子去寻人?”

十分不赞同的模样,好像她是个很容易上当受骗的傻子。

……

为何同是一个人相差如此大。

实在是不解风情。

虞秋烟被打断,挑逗的兴致全无,羞愤地转了身,一句话也不愿多言。

那张玉兔面低着脑袋,好似受了极大的委屈。

章启不由软了声,晓之以理:“方才那人虽一副书生扮相,但实则步伐虚沉,眼神漂浮,不可信。”

虞秋烟嘴唇紧抿:“多谢公子警醒。”

“虞姑娘日后孤身在外还是留意些为好。”

虞秋烟看着那张忽而变得一本正经的鬼面,撇了撇嘴,反问道:“是么?那公子呢?公子可信否?”

“自然……”

那张玉兔面忽然倾身,凑得章启愈来愈近,好似要看清他的面容是否真的可信。

章启不觉往后迈开一脚,身形才动,便听得一声娇呵。

“别动!”她陡然出声。

章启滞在了原地,灯笼被一只玉手扣着锦轴长杆头推到了一侧,梅花枝还在他怀中,无处遁形,他捏着梅枝的指节愈发得紧,沾染得怀中淡香浮动。

她踮脚凑近,脑袋就处于他的肩下,下巴微抬,耳铛贴着脖颈摇曳,她不满地翘着嘴唇,唇色嫣红。

只要稍稍矮下身——

章启浑身僵硬,呼吸陡滞。

虞秋烟微微歪着脑袋,唇角闪过一丝狡黠,红唇轻启:“公子,你眼神漂浮,浑身僵直,步伐沉重——”

章启心间一阵悸动。

随着她退开身去,他连忙别开脸。

虞秋烟偷偷抿唇而笑,无辜地眨眼:“不过我相信公子。”

章启也知他被捉弄了。

可实在很难对她生气。

他定了定神,半晌,才发出声:“虞姑娘对着别人也是如此吗?”

“别人?”她好像想了一瞬,随后,浅浅笑开了,“没有,我只是相信公子呀。”

也不知是真话,还是假话。章启还是忍不住问:“为何?”

她望向他,一字一句道:“若非说为何……”

嫣红的唇瓣微微抿着,叫人挪不开视线,她沉吟道:“因为我,喜欢公子——的面具。”

一句话说得拖腔带调,很显然她还存了几分促狭的心思。

可章启心头涌起一阵湿漉漉的感觉,盯着她,本能一般。

章启:“再说一遍!”

砰——

桥上的烟火在酉时被一同点燃。

随着桥头的人群爆出一声声欢呼,烟火化作一道道光划开幽蓝的夜幕。

空中散开无数点星子,火星在空中连成一片。

泠水河被烟火所点亮,平静的湖面倒映出一阵阵斑斓的光,湖上画舫与千灯遥相辉映。

虞秋烟的唇张张合合,倏地,闻声扭头,含着笑意望着夜幕。

章启侧过头,再没有移开视线。

第37章 谁试探谁

◎遇到宋成毓了◎

夜色渐浓, 烟火散去后,虞秋烟便要回府了。

甫一行至市坊附近,便闻见深巷酒肆中涌动的阵阵酒香。

路边醉汉从深巷中迈着醉步打街侧行过。

章启伸出掌将虞秋烟拉开, 侧身而立,挡住路边人的视线。

从宫宴醉酒之初, 虞秋烟本还苦于无容面对肃王。

她做的那么多不合仪矩之事, 他会如何想她?

虞秋烟摇摇头, 所幸她也戴了面具。

尽管她面上的面具只遮住了小半。但仗着面具在,虞秋烟的胆子不由大了起来。

看着路边的醉汉,虞秋烟转身问道:“公子可喝醉过?”

章启眸中神色微沉,半晌轻声道:“不曾。虞姑娘呢?”

“我……薄酒微醺。”

为了增加说服力, 虞秋烟双手叠握,置与腰间, 露出一副甚为端庄贤淑的仪态。

“那虞姑娘如何看醉酒之人言行?”

不妨他竟主动问出了虞秋烟心中所想。

虞秋烟立即道,“酒解千愁,醉酒之后无惧无忧,难免行言无状, 许会……冒犯人,被冒犯之人不应放在心上。”

“这样,那微醺之人呢?”章启深深看着她。

那视线如有实质,虞秋烟一下子落于下风, 不觉微微低着脑袋:“微醺之人自然也是一样的,若是做了不好的事,清醒的人都要担待些……”

“那虞姑娘呢?虞姑娘醉酒后会发酒疯胡言乱语么?”他嗓音醇厚,步步紧逼。

一身墨色身影站在月色下, 负手而立, 周身气势慑人, 肩膀之上都隐在深巷阴影中,叫人看不清他的面容。

“我怎么会发酒疯?”她本能反驳,说完觉得不对劲。

虞秋烟隐约觉得她好似挖了一个坑,现在自己已然一步踏进了坑中。

她转头强撑着道:“我,我又没有喝醉过。”

那隐在阴影中的人仿似卸了口气,轻声笑了笑,双肩微微颤动,最后又道:“那虞姑娘今日可喝酒了?”

“什么?我今日又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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