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驭马,回头。梁元星急忙从车内钻了出来,没一会儿就走了过来。

“没想到在半路上遇见你。”梁元星撩起裙摆, 三两下便踏着横木上了王府的马车,坐到了虞秋烟的对面。

她穿着淡蓝的外衫,青白绣面褶裙,坐下时十分规矩地将双手置于膝上, 行动间淡雅清新。

虞秋烟有好长一阵子没见过元星了,以前虽然她常抱怨礼仪难,但如今看来她学得极好。

“你这是,从宫中回来?”虞秋烟问。

“嗯, 今日本来是皇后娘娘说嫁衣需要量尺寸, 这才进了宫, 谁知道太子也在。”

太子与太子妃的婚事自然非同一般,自从定下了婚期,元星便几乎一直没闲着,更是和太子隔三差五见面。

兴许是见得次数多了,梁元星同太子也渐渐熟悉了一些,已经不再像先前那般一牵扯到太子便胡思乱想,猜忌疑心。

梁元星特意提太子想必又发生了什么,只是这次不同以往,竟然不像以前那般怒气冲冲地直接讲出来,元星说完话竟显得有些别扭。

虞秋烟有些好奇,便问:“太子怎么了?”

梁元星皱了眉,有些纠结,几度看过来,又别开脸。

“怎么了?连见我都害羞。”虞秋烟打趣完,过了一会,见她依旧没出声,敛了笑意,担心道,“还真发生了什么?”

“没——”梁元星小声道,“我是觉得不好意思……先前我听你的,直接去问他为何送我那匹马,他说见我喜欢,便真心地想送我一匹小马,叫我不要多想。”

“这阵子我同他见得次数多了,他年纪虽轻,却极为稳重,且为人温和,宫中那些繁复的典制礼仪我记不清时他还会提点我。”

何止是温和,简直可以称作贴心。就连梁元星自己都觉得拿不出手的字,他看完也能夸上两句。

太子还说他以前看过她批注的兵书,觉得甚为有趣。这阵子与他相处,元星都觉得如沐春风。

她在家中虽备受宠爱,但也常常被说教,就连梁元朗都故作老成,仗着早出生一会会就摆出一副大兄长的模样说教,她对此向来有些反骨,总喜欢和梁元朗对着干,好看看他发怒的模样。反倒是太子这样,不停的夸赞叫她有些不好意思。

两人有一阵子没见,虞秋烟便同梁元星寻了处食楼慢慢叙话。

梁元星只大致讲了几句同太子相处的细节,虞秋烟听完便忍不住笑。

梁元星和太子的婚事是圣上的旨意,圣旨已下,既无力改变,她只希望元星能开心一些。

如今这样见她和太子熟悉起来,总比先前那般一个人胡思乱想好一些。

察觉到虞秋烟打趣的眼神,梁元星转了转眼珠子,轻咳了一声,继续解释道:“我给他讲哪个梨园的戏曲好,哪个巷子的酒香,他都能听得津津有味。他虽是太子但我觉得他没怎么见过世面。”

她这话说得看似贬低,实际上语气却透着一股莫名的骄傲。

“那太子殿下真幸运。”虞秋烟附和道,“能和我一样,认识你这个见多识广的人,也算见世面了。”

梁元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还是你会说话,太子殿下有时候虽好,但有时候却还是——”她顿住了,本想说有些讨人厌,可又觉得这样说太子不好,想了半晌点了点脑袋道,“有些没分寸。你可知我今天在宫中量完嫁衣尺寸,他说什么?”

回想着太子的语气,梁元星继续道,“他说我长高了,长胖了,竟然还笑着对尚衣监的人说‘女大十八变,嫁衣做完至少三个月,可别到成亲的时候穿又不合身了’。”

“他怎么不说他自己,他还小我两三岁呢。我看他才穿不上……”梁元星小声喃道。

虞秋烟笑得合不拢嘴:“你连这个都要和他比么。 ”

“你还笑话上我了,今日就算不在路上遇到你,我也是要去寻你的。过阵子,太学要比武赛马,官员之女也能去看,太子前些日子便邀请了我,我娘都应允了。不过,我可不想和太子一块儿去,到时候你陪我。”

虞秋烟点了头,两人说了会话便散了。

街市上人流如织,尤其食楼对面的西施豆花和街尾的糕点铺都卖得极好,远远便排起了一串队伍。小丫鬟眼巴巴地瞧着,虞秋烟拿出银两便将她们打发开了去。

-

回府时已经有些晚了。

落日余晖,残阳西照,青石板路上几只扑腾的影子划过。没一会扑翅的声音又安静下来,只留树影静静地投在瓦舍之间。

虞秋烟朝王府一角望去,几只白色的信鸽歪着脑袋伫立在屋檐一角,脑袋蜷进白色的身体里,几乎与檐角的瑞兽融为一体,似乎在打盹儿。

她仰着脖子抬起手,看了一会儿。

“王妃?看什么。”丫鬟见她忽然停住,问起来。

“那是王府的鸽子吗?”虞秋烟指了指,那只鸽子展翅扑棱棱地盘旋起来,仿若受过驯化仿。

戚九抬眼一看,点头:“那些是术尘养的驯鸽,王妃还没见过他吧,他和我兄长一样,都是王爷身边的人,先前王爷派术尘出府办差,想来是近日回来了。王妃,怎么了?”

术尘……

虞秋烟有印象——那个在前世使了计策叫她入酒局替启言挡刀的人。

那个时候虞秋烟一不知启言身份,二不知启言的本事,只以为术尘是启言的下属,在外替他料理生意。

那时,她还真的听信了术尘的话,以为启言做生意招了仇,进了鸿门宴,便伪装成舞姬进玉楼一探究竟。

她那时候本就无甚生志,一心想着若能以一介残身还启言一命倒也值了。

那一夜,官兵将玉楼层层围住,启言带了伤,拼尽了气力带着她从玉楼回到了别院。

她也是后来才知道那时候启言早已安排好了一切,若没有她添乱,他绝不会受伤。

术尘安排她近王府,算计的是她的命。

出了这件事之后,虞秋烟再没有见过术尘来别院。

……

虞秋烟从小丫鬟那要了半角糕点,将手中的糕点捻开放到屋檐下的石板路上。

树梢之上的鸟儿纷纷落下啄食,屋檐上的几只信鸽转了转脑袋,慵倦地蜷在一起,仍旧无动于衷。

“只怕早就喂过食物了,王妃怎么还起了心要给它喂食。”赏云陪着虞秋烟仰着头,又忍不住抱怨道,“真是奇怪的鸟。不识好歹!”

“倒也不必同几只鸽子计较。它兴许还觉得你奇怪呢。”虞秋烟无所谓地笑道。

一道极为温和的声音传来:“它尚且不知秋叶将落凛冬将至,不知四季更迭,这等未开灵智的东西,又怎么会觉得王妃奇怪呢?”

虞秋烟乍一听觉得此话有些意思,可忍不住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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