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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瞧瞧,她脸颊侧有一块小疤,这才每次都用巧法遮盖。”
当真是疤痕——
虞秋烟坐在原地陷入了沉思。
章启不是对容貌在意到如此地步之人,就算真伤到了脸,他也不会将所有镜子都撤下,他这样做,只有可能是因为她。
她在那场火中,最后只下意识地抱住了脑袋,只记得后背上被横木砸中伤的严重,后来渐渐失去了知觉。
连嗓子也被浓烟熏伤了,这些全是后来启言着人慢慢调养起来的。
身上满是伤痕,脸上却完好如初,这实在没有道理。
别院的所有人,包括丫鬟竟也无一人在她面前表现出一丝异样。
启言更是常常夸她。
这一切都是为了她……
她那时虽侥幸逃生却实在心神俱伤,若是乍然见着自己面容全非,只怕每一日照镜子都要失望一分。
前世的记忆一点点府上心头,前尘往事里许多被遗漏的细节也渐渐清晰起来。
那时候,她放花灯,说可以在水中看见影子,他笑着将花灯拨走了,还调侃她临水照花……
还有好多这样微不足道的时刻。
虞秋烟命人将戏班的人送回了住所,一时心情十分复杂。
屋外下了雨,屋子里光线也不大好,灰蒙蒙的。
虞秋烟仍旧坐在梳妆椅上一动没动。
她听见隔扇门推动的声音,轻声道:“我没事,你们在外面候着罢,我想好好静静。”
一时无人应声。
虞秋烟仿佛有感应一般,回了头,果然见章启站在门旁静静看过来。
她脸上秾艳的妆容仍在,蓦然回首,犹带几分迷离,雾蒙蒙的窗子在身后紧紧合着。
像是误入某幅闺阁画卷之中。
“很美。”章启凝神看着。
闻言,虞秋烟没忍住,眼圈又泛起了红。
章启走过去,站在她面前,伸出一只手将她的脑袋定住,另一只手替她擦了擦眼泪。
“怎么了?”
虞秋烟答不出话,摇了摇头,死死揪着他腰间的衣裳,仰头,往上抬了抬手,将他往下拉。
他低下身子将她抱起,放到了自己怀中。
两人坐到了一块儿。
“孩子闹你了?还是哪儿不舒服?”他圈着她凝神细细看着。
听着他的语气,虞秋烟眼泪怎么也止不住,将整个脑袋埋进了他的脖子,继续摇了摇头,断续道:“没有。”
“那告诉我,要怎么样才能开心点。”他亲了亲她的眉心,哑着声问。
不知是不是因为怀孕的缘故,虞秋烟五感愈发敏锐,听得章启语气小心翼翼的,心头莫名难过起来。
怀中人忽然呜咽了一声,久未答话。
半晌,章启隐约听见她的声音。的
“我不好。”
“说什么傻话呢?”章启亲了亲她的头顶。
疑心她又是因为孩子胡思乱想,他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安慰道:“你哪里都好,你嫁到王府不知有多少人羡慕本王,你能当本王的王妃是本王运气好,这孩子也是……”
虞秋烟却不想再听,伸手揽住他的脖子,整个人贴上去吻他的脸。
她闭着眼碰了碰他的唇,生涩又笨拙,堵住了他的话。
他的衣服上沾了雨,又被她靠着哭了半晌,肩头满是雨水和泪水,一片湿痕。
触及他肩头,她嫌弃般解开了他的外衫。
她的手指将扣住他的衣摆,卷动着。
窗外风雨噼啪地敲打着窗沿,一点风吹动帘缝,难掩屋内的沉闷。
她呼吸灼热,脸色红红的,被推开后又软绵绵的凑过来抱住他。
仿佛要拉着他一同沉入这海底。
章启扣住她的后脑,一手抓住她乱动的手。
“夫君——”她抽出手,乖巧又执着地圈着他的脖子,带着三分哭腔。
她不管不顾地亲上去,牙齿磕到了他的唇,章启浑身一僵,难以控制地闷哼出声,整个人紧绷着,不敢乱动,又不忍推开她,难耐地将她抱紧,最后闭上了眼睛。
他极为克制,扣紧的手指指骨愈发用力,可泛红的耳尖却出卖了他,额上缓缓浸出汗意。
“你亲亲我。”她伸手圈着他,撒着娇。
章启猛然松开手,他久久凝视着,睫羽下的黑眸格外深邃。
暗潮涌动,虞秋烟无声地看回去。
章启败下阵来,叹了口气,俯身轻柔地引导着,打开她的齿关。
他吻得虔诚,近乎讨好。
发上的钗子滑落,长发如瀑漫下,遮住了少许艳光。
丫鬟盈香站在屋外,面色冷青一片,瞧着那合上的房门,直跺脚。
嬷嬷拉起人说:“好啦,王妃有分寸——你还是不要杵在门边了。”
盈香手上还捏着虞秋烟让寻出来的“夜叉”面具,和那黑白无常瞧着倒真像是一对儿……
章启将虞秋烟放到了床上转身去了湢室,凉水盖过头顶才稍稍散去浑身的灼热。
直到身侧传来轻响虞秋烟方才睁开眼,身旁的人连发梢都泛着冷气。
他抬手将锦被盖到虞秋烟身上,撑着床沿瞧了瞧她:
“不要再胡思乱想了。若是要沐浴,本王叫丫鬟来服侍你?”
她蓦然有些愧疚,分明她不是这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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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发现了章启所做的事,她便忍不住也想着如何对他更好些。
只是她怀着孩子,无意中的撒娇,亲近地投怀送抱,对章启来说反倒磨人。
顾忌着她的身子,章启不敢有丝毫僭越。
如此反复数日,虞秋烟还好着,章启却生了病。
戚鼎替他把了脉,开了方子,倒是一言未发,难得见他生病,一旁来探望的姜一跬格外新奇。
“如今这天倒春寒,竟然真将王爷也放倒了。下官今日出门特意带了件披风。”
戚鼎斟酌着道:“倒并非是冷着了,王爷是肝火旺盛……”
“住口!”章启冷声喝住了戚鼎。
姜一跬是个老油条,几乎立即明白过来。笑得很是招摇:“日前才听说肃王妃有孕,确实是大喜事。下官近日忙,倒忘了送贺礼,来日必定补上。”
屋外传来丫鬟的通报,说是虞秋烟过来了,章启立即起身出去相迎。
屋子外,虞秋烟穿了一身戏装,一见到人就抱住了他,软着声:“王爷——”
她后头的话音低了下去,姜一跬只隐约听见什么唱戏文,似乎是寻章启去听戏。
姜一跬站在书房门前看着远处的璧人,女子瞧着肃王时巧笑盈盈,满心满眼的信赖。
虞秋烟发现书房还有人,绕过章启偏头看了一眼,见是姜一跬便打了声招呼:“姜大人也在啊。”
“肃王妃。”姜一跬拱手施了一礼,在抬头看时视线便被章启拦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