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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灼穿着也不伦不类,要卷个两圈袖子才成,还提着裙摆,颇有几分滑稽。

“你只能在这里等着我吗?”

兴许是害怕,这骄纵贵女说话都染着些可怜巴巴的音调。

“是啊。”

听谁痛苦为难,他便高兴,漆黑间,梁善渊笑意弯弯的打量着她。

花灼正欲哭无泪在心中想,这次该唱个什么歌,却听身后女子幽然,“对了,灼灼。”

“啊?”

花灼刚迈出一步,急忙回头。

她盼望着事情还能有转机。

梁善渊眼勾藏笑,“这次还是不要唱歌的好。”

“为......为什么啊?”

一片漆黑间,花灼听到对面那温温柔柔的声音道,“我虽不大明白,你为何每次一遇鬼便会唱歌,但冒然发出声音,尤其是大声唱歌,是招鬼之举。”

花灼心头狠狠一顿,忙要去拿自己搁在衣裳底下的桃木剑,又听女子轻“唔”一声。

“对了,桃木剑等物,除些霉运还成,驱鬼却是不成的。”

花灼:......

原来她看了这么多年的恐怖片,真到关头,非但救不了她,还险些害了她。

“就显摆你知道的多!”

花灼怒意,一摔衣裳,却听静谧漆黑中,铃铛声轻响,一时之间面色颇为复杂。

“我交给你一样东西。”

此时不用,更待何时?花灼取出系在自己衣裳内兜里,其中一个同心铃,摸黑递过去。

是一粒雕刻了镂空凤蝶的金色铜铃,用红绳绑着,勾在少女雪白的指头上,递到他跟前。

“这是......”花灼微噎,伴着犹豫,“同心铃,我一个,你一个,若你听到你这边的同心铃响起,便是我遇到了危险,你要立刻过来救本小姐,一刻都不能马虎,知道吗?”

“善渊知道了,灼灼放心吧。”

她声音温柔若玉,将同心铃拿到手中,花灼原本心慌的厉害,见同心铃被此鬼收下,几不可见的松下口气,只无奈现下身处鬼界,能求救的竟只有眼前这只厉鬼。

她尝试着摇晃一下自己手中同心铃,听她那边的铃铛确实也跟着响起,才战战兢兢,一步三回头的往前方黑暗去。

梁善渊抚弄着手中铃铛,垂眸看线圈上绑着的金丝蚕布。

他在人间流离,见过数次王朝更迭,对皇室自是不感兴趣,却知当今只有皇室之人可用金丝蚕布。

此女连身份都不藏了么?

他也不感兴趣便是了。

花灼自是没想到这点,她紧紧抓着手中的同心铃,生怕同心铃一个不小心自黏满冷汗的手中溜走,颤颤巍巍的脚尖撞到一片硬物,方知到达前方。

漆黑不见五指。

花灼浑身发冷,咬紧下唇,拿出怀中的火折子,呼出口气,火折子的亮光摇摇晃晃,她不敢抬头,只见供桌上一连早已腐烂的瓜果肉菜,弯腰点上旁侧陈旧烛台。

待烛光摇晃升起,花灼虚脱一般,周围乍起昏暗明火,她忍不住抬头,瞳孔却细微一颤。

这里明显不再是方才那破败的山林道观。

周围昏暗,墙皮层层脱落,其上蛛丝结连,殿柱歪斜,正前方却供着一张巨大的供桌,上头摆满了各式贡品,里头堆着的是早已腐烂的,外沿是偏新一些的,有酒果肉菜,女儿家用的胭脂水粉,亦有男儿用的笔墨纸砚。

花灼竟还在里头,看见了自己那刻着荷花的口脂盒。

所有一切,尽数供给上头坐镇的,那几乎高到天顶,露肤若白玉,衣着妆貌描绘彩漆,手拿一尊玉瓶,模样慈悲,眉眼之间却异常妖异的‘观世音’。

花灼望见那‘观世音’极为妖冶的脸,只觉凉意登时一拥而上,吓得她头皮一阵发麻,“梁善渊!”

也是这时,梁善渊正走到她身边。

花灼一声不吭,直抱紧了她的胳膊,“我方才被带到这里时,还没有这个的,这是什么啊?”

业火消退,令他瞳仁儿微恍,梁善渊侧脸,一双瞳仁儿在烛火辉煌间晦暗不明,“花灼姑娘,你我今日来都来了,不若先去上根香吧。”

花灼一愣,直觉要她闭嘴不言,梁善渊拿了三根香线给她,她弯腰,左手在上,平平将三根香线插入将溢的香灰之中,见旁侧梁善渊也同样做好,花灼颤颤呼出口气,不敢抬头,只在袖中,暗暗牵过梁善渊的手,由梁善渊带着,一声不吭的出了这破败‘道观’。

外头依旧是一片阴黑。

树木丝毫不摇,无风无月无星,一切陷入一股诡异的宁静之中,花灼紧紧牵着梁善渊的手,依偎在梁善渊身侧,这时候,心中当真有几分将梁善渊当成自己的好闺蜜了。

常言总说,患难见真情,花灼也丝毫不例外。

梁善渊望着外头天色,轻“唔”一声,转过身。

“做什么啊?”花灼刚出了那‘道观’,总觉得心头浮起一阵劫后余生的喜悦,见梁善渊转身,下意识后怕。

“忘记关门,惹怒神佛便不尊不敬了。”

太黑了,花灼看不清梁善渊的脸,却被她冰凉的双手带着回到‘道观’前,两人双手交缠在一起,推上‘道观’大门。

只在大门即将关合之时。

花灼下意识往里一瞥,只见昏黄烛火之间,那坐镇的‘观世音’手中玉净瓶恍似沾染上层层血迹,一张原本慈悲,眉梢眼角却极为妖冶的脸笑容越发诡异,黑漆画就的一双漆黑瞳一眨不眨盯着外头,与花灼对上视线。

花灼头皮一麻,‘道观’门终于关闭,她早若惊弓之鸟,听四面逐渐有树摇风吹,月光自漆黑天际层层浮现,几粒残星挂于上空。

“那是一尊假‘观音’,”梁善渊道,“那群猴子总喜欢做这些鱼目混珠的事情,恐怕是不知从何处求来的一尊邪神,这类邪神一向吹毛求疵。”

难怪方才打断她问话,要她上香。

花灼怎会不感谢她,“阿善......你可有什么想要的?待出去之后,本小姐定、定准备了赏赐给你。”

却听梁善渊轻笑几声,“倒没什么想要之物,只是——”

她微歪过头,耳垂上坠着的两滴玉坠些微摇晃,“我确有一事相求。”

暗月隐蔽,花灼扯了一下自己的指尖,却没能从梁善渊冰凉手中脱离,忽闻药苦忽至,是梁善渊微微弯下腰身,凑她很近。

花灼一怔,只见女子肌肤若冷玉,漆黑瞳若枯井,无声无息的靠过来,忍不住脚跟后退两步步,却见女子一扯唇角,皮笑,肉不笑,“善渊既与花灼姑娘是友人了,不知往后,能否每日去找花灼姑娘玩?”

她又喊花灼姑娘了。

花灼心头总忍不住觉得奇怪,此鬼时不时对她散发善意,但偶尔泄露出的感觉,让花灼觉得,此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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