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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是鬼听了都不寒而栗。

若他说这番话,有?几分情绪,都不至于这样渗人,偏偏他毫无情绪,好似真当人命是掌中玩物。

‘听澜’思来也是,听闻此鬼来路不明,但道行恐怕已有?五百年之?久,自来梁府便助猴妖们有?了靠山,本?以为此鬼与梁府有?仇,却见其整日兴致缺缺,才知此鬼行事只凭心意,几年下来,与梁府人相处甚好,却还做着坑害梁府之?事,且回回都是借刀杀人。

“你很喜欢看人死吗?”‘听澜’虽是厉鬼,却也是新鬼,难得与此厉鬼说上几句话,“你很喜欢杀人吗?你杀过多少人了?”

‘听澜’想,此厉鬼也定是喜欢杀人的,因‘听澜’自成鬼起,已吓死吓病不少活人,每见生前待自己随意的活人,再见到自己时那恐惧神?情,便会觉心中升起激昂快乐。

却见那厉鬼忽的转头?,朝‘听澜’浅浅笑?开。

当真一张观音玉面,通身能有?这等气质,恐怕原本?面皮较比如今这张,更为慈悲美丽。

夜雨淅沥,模糊了厉鬼的脸,将他面孔映衬的极为阴美。

“喜欢杀人?我?”他弯起眉目,声音温柔,想必若观音会说话,那声音定与他一模一样,

“你很喜欢打蝇子吗?”

第23章

‘听澜’心中一寒, 只见大黑嘴离了‘肉’,竟还摇尾乞怜,流着满口黏稠鲜血往那?厉鬼细瘦苍白的手旁拱脑袋, 登时心中凉意森森。

这是将世间万物当成手中玩物了?偏偏说玩物, 也不恰当。

因此厉鬼,好似没有情绪, 做一切事情都只是单纯消磨时光一般。

见大黑摇尾呜咽哀求, 厉鬼轻笑几声?, 却转过?身, 面朝‘听澜’。

“想要我救你解围,对吧?”

“是。”

‘听澜’一怔,点头应道,虽这具皮肉尚且看不出来, 但此时灵魄已然?受损严重,偏偏那?两个道士将梁府周边尽数围满杀阵,导致‘听澜’根本不知?该往何处逃跑, 生怕踩错一步自己便会魂飞魄散。

‘听澜’跪地,

“求你了,那?群猴子?......想着吃我还来不及, 肯定不会救我, 是你之前跟我说那?被带来的长安贵女好上?身,我才将那?四仙血泼到贵女子?身上?的,我没有怪你的意?思, 我也知?道你不喜欢管闲事,但如今......如今我能?想到的只有你了!”

“可以啊。”

‘听澜’一愣, 本还以为此厉鬼定会从自己身上?要一些东西,没想竟答得如此轻松, 一抬头,却见厉鬼递来两只苍白的拳头,伞下,森白的脸笑意?弯弯,

“猜猜看,猜中了,我便救你。”

小孩儿才玩的把戏。

偏偏被他用来衡量生命。

‘听澜’虽心中怨恨,却也不敢言语,看着那?两只攥成拳头的苍白手背,紧紧咬牙,刚要决定,却又不敢,来回几次,那?厉鬼轻轻吸了口气,和?善道。

“你尽量快一些,不要让我觉得救你没意?思。”

这话如何不算催命符!

横竖都?是死,自暴自弃点了左边。

那?厉鬼又笑了声?,‘听澜’眼?睛都?不敢眨,却见厉鬼将两只手都?朝自己摊开来。

两只手里都?有个小石块儿。

“骗你的,我怎么会觉得没意?思呢?不论你有没有选中,我都?会救你的。”

雨幕淅沥,女子?撑着那?把白色油纸伞站起身,衣袂随夜风飘飘荡荡,玉观音般的美面极为柔和?。

‘听澜’看着她的模样,颇为恍惚。

此厉鬼好似颇喜观音,给猴子?请的那?靠山,听闻也是其他地方的阴庙供了将近百年的凶神厉鬼,阴庙被拆无处可去,她便要猴子?们造了个观音像,请那?无处可归的厉鬼附在其上?,成了猴子?们的稳妥靠山。

“您......您的大恩大德,小的无以为报......”

“不必多礼,我只是单纯喜欢帮助别人而?已,不论是人还是鬼——”

他话音将停,却望向远方,道了声?,“你到名唤翠柔的那?个姨娘待着的祠堂里去吧,我方才想看上?吊,将那?俩道士布到祠堂的结界抹了。”

‘听澜’闻言,自是感激涕零,登时急不可待自原地消散不见,梁善渊撑伞站在大黑面前,望着远处隐蔽灯火。

*

一路走来,花灼心中极为不安,她将许如意?与孟秋辞所?给的辟邪符塞在手袖中紧紧抓着,满身的符贴在衣襟里,快步走在昏暗回廊间?。

风雨飘摇,白灯笼灭了好几盏,梁府内空空,人早因今日御鬼师的劝告纷纷闭门不出,花灼急不可待,知?那?鬼定不会闭门,便是闭了,她也要去青竹阁敲门才行。

系统方才说的话要她心中不安,总怕一夜过?去翠柔出事。

花灼本就?心地良善,虽翠柔与她无大关系,但冤屈祸事不要她知?道还好说,若是要她知?道,花灼定会硬着头皮冲上?前去,因着她这人从小便心底秉承着人活在世,定要无愧于心的道理。

所?以不管如何,得去看看再说。

正要过?回廊,却远远听似有人喊自己,梁府内空空,花灼又听人远远唤了自己一声?,这次更真切了,登时头皮发?麻,大喊了声?,

“谁!”

不远处,声?音逐渐清晰,“花灼姑娘,是善渊。”

梁善渊?

花灼撑着油纸伞快步穿过?回廊,果然?见梁善渊站在庭园里,穿着一身白,就?连油纸伞都?是白的,衣裙没系腰带的缘故,要这身白衣显得极为缥缈。

花灼瞥见她身前还有条狗,花灼一向怕狗,没敢往前去,

“这大半夜的,你在这儿做什么?吓唬人玩儿?”

“大黑病了,”伞下女子?面容些微落寞,“我正给它看病呢。”

“......你还会给狗看病?”花灼眯眼?一瞧,确实见那?黑狗嘴里好像流着很多浓稠液体,什么东西?脓水吗?

黑心莲当真古怪,说她好,她又一肚子?坏水,说她坏,她还会给小动物治病呢。

“嗯,”梁善渊朝她笑笑,温声?道,“只会些皮毛而?已,花灼姑娘半夜去哪儿?”

“我——”花灼一顿,“我想起一件事,我那?同心铃你还没还我呢。”

“哦,”梁善渊拍抚几下腰侧,轻唔了声?,

“对不住,我出来的匆忙,花灼姑娘瞧,我连腰带都?忘系了,那?同心铃定是落在青竹阁了,花灼姑娘若是急着要,不如现下随我一同回去取?”

贵女抿了抿唇,她今夜里撑了把暗红色的油纸伞,兴许是来时一路匆忙,身上?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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