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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觉得一切小心为上。”
这倒是这么个理。
谢明蕴又问。
“既然不忙,为何这几天我都没看到太子哥哥?”
“我是不忙,但太子这几天的确忙的厉害。”
容淮安看她疑惑不解的神色笑了笑。
“你是忘了当时南湖的和亲一事了吗?”
“怎么可能忘……你是说南湖又递了国书要联姻?”
谢明蕴猛地反应过来。
容淮安颔首。
她脸色刷的一白,才想起距离上次的事已经过去好几个月了。
南湖竟然在这个时候又递了国书。
“父皇如何说?”
她下意识抓紧了衣袖,眼神有些不安。
容淮安缓和了语气。
“别怕。”
他拉过谢明蕴攥在一起的手,安抚地握住她。
“皇上允准了一位宗亲的郡主去和亲。”
“不能不……”
谢明蕴勉强笑了笑。
“不能。”
容淮安摇头,正了神色。
“阿蕴,皇上是个很清醒又理智的人。”
能用一个女子修好南湖北谢的关系,他是绝对不会放弃这样的机会。
不是谢明蕴,就是其他人。
这个道理谢明蕴自然明白,可南湖远在千里,有哪家的女儿愿意出嫁去那么远的地方?
她眼中有几分不忍,却也深知自己没办法。
她改变不了皇帝的想法,唯一能做的是顾全己身。
她沉默下来,容淮安感受到她有些低落的情绪,深知她是不忍,便道。
“于你不是好事,但于她未必是祸事。”
谢明蕴咬了咬唇抬头看他。
“这位宗亲郡主前两年母亲去世了,跟着继母身边,继母苛待于她,每每在府中连饭都吃不饱,还曾想把她许配给自己远房已经聋了的侄子。”
相较之下,和亲已经是她最好的出路。
“她是自己找到了太子,到殿下跟前说的。”
后面才得了皇帝传召,这么定下了这件事。
古来今来多少女子走上这条路,有好的,有不好的,但背井离乡千里迢迢,再好又能好到哪?
谢明蕴叹了口气。
“所以生在皇室也不一定桩桩件件都如意。”
她想起她五姐,想起容淮安的母亲,想起很多她听过的和亲故事。
大多书中将这些和亲的事形容的团圆美满,大肆歌颂公主大义,但十之八九是牺牲一人圆满大多数人。
“但你会如意。”
容淮安低敛下眉眼,看了一眼谢明蕴。
又重复道。
“不管你想要什么,都会如意。
和亲这桩事不管有没有,谁上书力荐谁,只要我在这,谢明蕴,这个人不会是你。”
他感受到她手冰凉,便更攥紧了她,将自己手中微薄的热意传递过去。
“什么时候走?”
“这些还早,如今也只是传国书问情况。”
容淮安如此说着,眼中却闪过几分凝重。
南湖传国书问及和亲,皇帝回信说将宗亲郡主封为公主前往联姻,回信过去后,南湖却再无消息传来,似乎隐约对此事有些不满,依旧想要嫡公主。
容淮安心中想着,面上转移了话题跟谢明蕴聊了些开心的事,才从公主府离开了。
另一边,谢明哲伸手点了穴道止住血,把那匕首甩在地上,方才冷哼一声回头往自己府邸走去。
才没走两步,他冷不丁绊住了一块石头,天色太暗他一个没防备,一头往前面栽去,正正巧巧摔在了一旁的臭水沟了。
“啊——哪来的石头敢绊本殿下……哕。”
谢明哲暴躁的一句话没说完,那臭水沟里的水就呛了他几口,冲天的气味让他顿时恶心地吐了出来。
他方才特意找了个偏僻的巷子伤谢明蕴,没想到这会反倒坑着自己了,整个巷子不见一个人影,他的伤口沾了污水更是疼的撕心裂肺,废了好大劲才从底下爬上来,一身的污泥水味。
谢明哲狼狈地往府中跑去。
身后,一道纤细的身影走出来,将那石头踢到臭水沟里,扑通一声,伴随着她轻轻的声音落下。
“死男人,让你欺负我姐姐。”
“哎呦小姐,您可轻声点吧。”
*
入夜的乾清宫寂静无声,两道身影在殿内而立,一人躬身行礼罢,垂首等着皇帝的命令。
“边境递来的文书容卿看了,可有何想法?”
才刚回了太傅府没多久的容淮安被再次召来,如玉修长的手捏着文书,又扫了一眼半刻钟前才加急从外面送来的文书,温声开口。
“南湖大皇子既然已到东明,那便代表此番和亲南湖已没有诚意,臣以为再送郡主去和亲也是枉然,毕竟南湖已经做好了第二个准备。”
南湖要他们北谢的嫡公主,甚至允诺了两座城池相迎为聘礼,皇帝却说想留公主承欢膝下几年,送了宗亲郡主去。
南湖得知消息自然心有不满,如今不仅和亲的大皇子没有在边境等待,甚至也收回了当时说过两座城池相迎的话,仿佛对这桩亲事不在意了一样。
然而背地里那大皇子却是早就启程往东明,私下做了第二个准备,寻求东明为盟友。
他们要一个皇室的嫡公主,来让盟友关系更牢固,这个盟友的第一选择是北谢,但是北谢如今给的结果他们不满意,便转头私下把国书递给了东明,求娶东明嫡亲公主,允诺两座城池相迎。
一旦东明答应,两国结盟,和北谢这事就算黄了,那下一个对付的自然也是北谢。
皇帝也皱着眉头。
在南湖看来,要结盟自然是嫡公主更牢固,这个盟友不管是东明还是北谢,他们都不吃亏。
“北谢自然不缺这种没什么诚意的联姻,但朕也不愿看到南湖和东明勾结在一起。”
所以他们若是能和南湖联姻,自然能阻止后面这些事情的发生。
但南湖要的是嫡公主……
容淮安抬起头,已经明白了皇帝犹豫之处在哪。
他心中忌惮姜家,有愧谢明蕴,当时一言九鼎允诺不送她走,但如今境外南湖东明勾结,郡主和亲已经是最无用的计策,要么送公主,要么想办法搅和了那两国的事。
相比之下前面的自然容易些。
“可若是,臣有让皇上不答应和亲的理由呢?”
容淮安抬起头,不紧不慢地看向皇帝。
屋内安静片刻,皇帝一双老眼沉沉地看着他。
“说说你的办法。”
容淮安走上前,在桌案上执笔落下两个字。
“擒王。”
屋内一片安静,半晌,皇帝道。
“你果真对朕的女儿上心。”
连如此冒险的办法也敢做。
容淮安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