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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果慌地从椅子上蹦起,红着脸摇头,“不,不行的。”

对于这事,她前两日都隐约有想过,大人之前亲她抱她,她再迟钝,也能感受到不妥,但只要陆则琰不提,她就宁愿自欺欺人地假装不知,这样才能继续赖在大人身边。

但大人现下把话都挑明了,说喜欢上了身为男子的她,那万一以后大人知道她是女的,该多失望,发多大的火啊。

陆则琰没领会苏果千回百转的心思,收回身,禁不住笑问:“为何不行。”

“大人,你明明,说过不喜欢男子。”

如果大人因为她以后都喜欢男人了...苏果觉得她就这般想想,都气自己气的要去撞墙头!

陆则琰忽然懂了她的意思,好笑道,“可你是太监。”

苏果结结巴巴地解释,“太监,也是男子变的呀。”

“哦,挺有道理。”

陆则琰慵懒地展臂向后一靠,懒声道:“好吧,既然你这么说,那本王就不喜欢你了。”

嗯??

苏果从刚刚开始,心跳噗通噗通地就没缓下来过,但大人是不是又在戏耍她...

不可否认,苏果听到这句,还是平生出了点小失落,她矛盾的很,怕大人喜欢,又怕大人不喜欢。

苏果纠结半响,捏着手指道:“大人,最新汁源加群八八三〇弃气巫弎流你能不能暂时别喜欢...以后还是...可以的...”她的话越说越小声,其实她都不明白自己在嘀咕哪些意思。

陆则琰听个大概,忍住笑意,啧,小太监怎得如此好玩。

他不由得猜想,陈常风让这么个人近他的身,能有什么目的。

若是做细作,她不够聪明,用来暗杀他,她也没这个胆量,甚至他给了机会由着她表明身份施美人计,她还能九曲十八弯地拒绝,当真是不按常理。

“小太监。”

陆则琰垂着长睫,目光落在他指腹下移动的青瓷杯沿,勾唇道:“若有一日,有人要你刺杀本王,你会不会照做。”

苏果正怀着少女心事呢,陆则琰突地问起这等假设,她迟疑道:“大人,为何会有人叫我害你?”

陆则琰直视苏果的眼睛,缓缓道:“因为只有你,我不设防。”

苏果被他专心盯着,心跳漏了一拍,“不会的!”

“不管谁让我害大人,我都不会做。”

陆则琰闻言,低头轻轻笑了声,“好。”

苏果被陆则琰突如其来的问题,搅得心烦意乱,幸此而时门外传来阵敲门声,

“王爷,我就知道你今儿个心情不好,特来安慰——”赵乐箫新换上一身杏黄色缎面绸袍,玉发束冠,傅粉何郎,施施然轻盈地踏进门槛,就见二人认真谈天,马上转了个话头,笑道:“...安慰,我看就不必了吧。”

“你们继续?”

“赵乐箫,过来坐下。”

陆则琰说话时,始终看着苏果,方才他试探的那句,是在官场多年的习惯使然,一时没收住,眼下瞧她蹙眉的模样,想来是被吓到了。

赵乐箫最会插科打诨,这次来的倒是很对时候。

“好嘞。”

赵乐箫本来以为自己要被赶出去,没想到王爷破天荒地留他,真是太荣幸了!

他是个自来熟,立刻打蛇棍上坐在了对过的凳子,毫不客气地从桌上扒拉起碟盘里的碧玉酥,“我饭还没吃呢。”

苏果被他的动作逗笑了,捂嘴弯了弯眼角,陆则琰此番看赵乐箫比之以往,极其顺眼。

“嗳,苏果,今天可是多亏我啊。”

苏果有听闻,是赵乐箫先发现了狩猎圈的一堆太监,她认真地起身作揖,“谢谢赵五公子。”

赵乐箫摆手示意她坐下,挑起嘴角,“不用这么生分,要不,你喊我恩人,哈哈哈。”

苏果听到‘恩人’二字,说起来陆则琰也救了她好多次,她刚准备喊,陆则琰淡淡地接过,“恩人,不行。”

赵乐箫唔了声,没放心上,“那这样呗,我比你大,你喊我声哥哥。”

哥哥?

在配房的床上,陆则琰压着她也是逼她喊哥哥,苏果紧抿着唇,耳尖开始泛红,陆则琰很快地又一次打断,“哥哥,也不行。”

“...”

赵乐箫真的忍不住了,“王爷,不如您直说好吧,你们两还没玩过什么称呼,匀给我一个呗。”

陆则琰将熟透了脸的苏果扯近他身旁,轻笑道:“好了,就喊他小五。”

苏果面红耳赤,试着唤了声,“小五。”

话音未落,陆则琰眸色倏冷,“算了,叫名字罢。”

他怎么听小太监喊谁,皆是情意款款的,这实在是让他很不高兴。

“...大人!”

苏果侧头,她也不知道陆则琰哪来的别扭,喊小五不是挺好听的嘛。

赵乐箫忙拦住苏果的话头,笑道:“别,苏果,为了我性命,你还是快喊我一声名字。”

苏果和陆则琰之间最初奇怪的气氛,就这样被赵乐箫乱七八糟的话打乱的不复存在,他们东侃西聊,苏果好几次都被他说的笑出声来。

陆则琰则甚少开口,偶尔抬起酒杯,视线全落在苏果身上。

“苏果,你入宫前住哪儿啊?”

“我住菉葭巷,你听过吗?”

赵乐箫一拍大腿, “噢,那我知道啊,隔着那儿的三条街开外,有家出了名的勾栏院!”

“...”赵公子好像唯一熟悉的就是青.楼。

赵乐箫看苏果垂头不语,还以为是戳到了他的伤心事,拍了拍苏果的肩膀道:“是我不对,跟个太监讲妓.馆,难免戳到你的伤处。”

苏果其实是觉得尴尬,但总得回他一句,勉强道:“没事,虽然作为太监,但我也不是太介意。”

“嗯啊,你现在有王爷,算是因祸得福嘛。”

苏果:“...”

陆则琰扶额看着身侧两个活宝,牛头不对马嘴聊了半天,拿着酒卮无意间掠过窗外,忽尔看到暗影憧憧。

苏果见他起身,狐疑出声:“大人,您去哪儿?”

陆则琰回眸冷笑,“去见个没用的男人。”

***

行宫外,照着御苑外苑的格局等比缩小出了个廊亭小院,陈安洛背对站在白漆玉柱凭栏外,眺望远处的围场。

他换上了鸦青色的常服,高瘦的身量如琼枝玉立。没了太监服束缚,他五官清雅,面如冠玉,乌黑的双眸却似笼了层寂寥。

听到脚步声,陈安洛也没有回头。

“摄政王是兴致好,要出来赏景么,可惜今晚,乌云蔽月,没甚可看。”

陆则琰玄色蟒袍还未换,墨沉沉地宫绣袍服夹杂少许的血腥气,在对面男子干净的长袍对比下,衬的愈加阴森可怖,但与此同时,气势也更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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