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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能像当初一样对她傲慢刻薄些还好,她还能不假辞色,如今倒像是两人互换似的,东月鸯却觉得不习惯了,不过当初伤害怎么能说不介意就不介意,只等战事结束,她再做打算。
她都不知道离开这里后,萧鹤棠在她跟前委曲求全伏低做小,戾气全都发在谁身上。
春夏交接之际总会连绵一场下不尽的暴雨,萧鹤棠没和东月鸯说,他带来的一万兵已经折损了多少人,成王军也不是一无是处,他现在局势非常危险,和曌明泽等人处于胶着状态。
他身边精兵一个个倒下,那边在连续的猛攻之下不见效用,更不敢让人一批批往里送,尤其顾忌成王尸骨在萧鹤棠那,还有家眷子嗣做人质打得束手束脚。
天色熹微时,雨停住了,成王府以东南方向开始失守沦陷,曌明泽带人杀进来,然而同时间建梁军破开城门朝行宫的方向极速前进。
高阁壁瓦上,观察敌情的小卒在眺望看见从四面八方来,包围成王军的一连串黑影后,带着伤情的脸顿时大喜,“陛下,是援军!建梁援军!”
很快一支箭射过来,正中传话的小卒,成王的其他儿子以及曌明泽领兵冲破了长泰宫的宫门,杀红了眼,“萧鹤棠,拿命来!”
“杀了他,取项上人头,重重有赏,封万户侯!”
与此同时,后宅屋子中,东月鸯心跳得格外厉害。
已经是午时了,往常这时候萧鹤棠的人早该来送吃食给她们,但今天联想到昨夜萧鹤棠的话,东月鸯心头直觉仿佛陷入危机中,一直难以平静。
“怎么回事?”她身边现在没有婢女,为了防止院子里有奸细通风报信,婢女都被人拉了下去不知怎么处置了,而曌明泽的妾室被关在另一间房里看管,今天雨停后风平浪静,连厮杀声都小了,仿佛骤然所有动静都消失下来,不光东月鸯,门外守着的护卫都不见了。
隔壁有人打开门探出脚步,东月鸯刚走出没多久,就看到小蔡氏跟小申氏结伴蹑蹑的身影,双目相对,三人同时一惊,“是你。”
东月鸯也有三日没见她们,看样子她们这些天过得胆颤心惊,一点声音都杯弓蛇影,不过身上没有什么伤,瞧着只是精神上受影响,“你们知道发生什么了吗?院子里今早还在的护卫都不见了。”
也没有尸体,萧鹤棠的人撤得一干二净,他难道那边人手不够,所以都将人抽调走了,这样一来不就说明情况到了无法收拾的地步。
“什么护卫,一□□贼。”小蔡氏恨恼地怨声道,真正的成王府的护卫早在郑潮戨冲进来那天都被杀了,换成了他们的,对她们态度也不好,无怪她趁其不在满口唾弃。
小申氏代为冲东月鸯无辜不解地摇摇头,“我们也才刚出来,平日这时看守得紧,都会送饭食来,今天却没一个守着,我同蔡姐姐实在饿得不行了才敢出来。”
“原来如此,我这也是一样。”东月鸯心中预感越发不妙,她猜不好局势到底怎样,萧鹤棠是赢了还是败了。
蔡夫人道:“既然都不知情,那东姐姐你就随我们一起出去看看吧,我们三人一起也好有个伴。”
东月鸯点头,她随着两个妾室往院外找去,结果一路走来竟是真的畅通无阻,只是到了拐角门口处,危险忽然来临,方才还一脸友善的蔡夫人陡然发难,“贱人,是你勾结反贼,害我们吃了这么久的苦头,去死。”
申夫人同她一样对东月鸯恨意难消,眼睁睁看着她被一双手对着宽长硬实的门槛推去,下面就是层层台阶,还有粗实的板子,这一扑倒就是重伤流产,眼看受伤在即东月鸯下意识抱住肚子,就在下一刻一道人影飞快接住了她。
东月鸯面色惨白惊魂未定地看向来人,郑潮戨握着她的双肩搀扶起她,双目凌厉地看向神情惊愕的两姐妹,“谁让她们出来的,来人,把她们带走。”
这下蔡夫人跟申夫人更加相信东月鸯和庸都来的人是一伙的了,以为这是他们提前串通好的,一气之下大骂道:“看吧,你这个贱人,你背叛世子,对不起他,你不得好死。”
郑潮戨不悦怒斥,“把她的嘴堵上。”
士卒按令照做,将不能再叫骂的蔡夫人拖走,连带一旁的申夫人也一起消失。
东月鸯扶着心口喘气,就刚刚那一下就已经冒出一身冷汗,只差一点,就一点便要出事了,如果不是郑潮戨,一尸两命都有可能,但现下她缓过气来,回神来问,“怎么是你……你们不是走了,情况如何……萧……他,他呢?”
他们都知道东月鸯指的是谁,既然郑潮戨还在这,就证明建梁大军已经到了吧,局势盛况还是站在萧鹤棠这边。
她心有余悸,对结果却还算宽慰。
可是郑潮戨并未露出任何轻松的神色,他甚至眼神莫测地盯着东月鸯,并且还在萧鹤棠的问题上还犹豫了,似是不肯说。
“他……”
“嗯?他怎么了。”
郑潮戨眉头紧皱很是凝重,他像是在替不在这的人问:“这,月鸯,若是,我是说若是鹤棠他……与你不能再续前缘了,你可还愿意回庸都去?”
东月鸯眼皮跳得比之前还要厉害,“不能再续前缘是什么意思?”
“战场瞬息万变,局势波涛汹涌,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他也一样。”
东月鸯瞬间愣住,不是听不懂其中含义,忍着触动,依然镇定地问:“怎么,你是说他受伤了?还是不能活了?”
郑潮戨语焉不详,但眼里担忧伤痛的意味明显,就是东月鸯说的那样。
“援军还是来晚了,至少比我们预算的要晚,不知路上出了什么差错,成王军冲破长泰宫门,从四面八方围剿过来,我当时在南门御敌,人手不够便将人抽调走了,一部分去支援鹤棠,但他……他中了暗箭,情况危急,生死难料。你……”
他顿了顿,说:“你要不要收拾一下,还是不要看他,鹤棠昏迷前让我安排车马直接送你去庸都,他说他这辈子不想再选择了,之前放弃你是迫不得已,杀了成王也是,一个两个所有人都在逼他选,他不选,这回你跟孩子他都要保住……唉,若没什么收拾的,你就随我走吧。”
东月鸯脚步不动,不知是被郑潮戨的话定住了,还是难以接受这样的事实。祸害遗千年的萧鹤棠,真的要被老天收了?
第77章
见她还在愣怔中, 郑潮戨轻轻推了她一下,“月鸯。”
东月鸯宛若从游神中惊醒般,秀眉缓缓展开, 乌黑眼珠眨也不眨地盯着漏洞百出的郑潮戨,“他真出了事, 难道你不该在其他地方主持大局?这时候却偏要将我送走……你, 撒谎。”
“我不信, 快说, 萧鹤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