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质清冷,眉眼含霜,额头处还垂下?弯月形的黄金坠饰,用?各色宝石作?为点?缀,极为漂亮。
她孤身一人坐在昏暗的房间?中,身边只点?了盏烛灯,乌黑的长发一直垂到地面,衬得那张小脸更加白皙。
“娟子长大了嘛。”
缘勾唇一笑,泰然自若地走进?屋内,反手关上房门,将微弱的晨光隔绝与门外。
自从找到羂索的心脏并将其托付给了源信后,她便没有再关注过对方的动向,没想到今天,他竟然主动送上门来了。
缓缓踱步至羂索跟前,八神缘弯下?腰,借着?烛火的光亮,细细打量着?眼前这张美人脸,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
“多漂亮的皮囊啊,可惜被你霸占了。”
回应她的,是羂索的一声冷哼。
“若是没有我?,这身美人皮囊早就腐烂成肉泥了。”
“哦。”
无所谓地歪了歪头,缘顺势坐下?,为自己斟上一杯清茶。
“怎么有空来找我?,想我?啦?”
“你明白我?为什么会?来找你。”
对于她这轻慢又戏谑的态度,羂索眉头稍蹙,但又很快恢复原样,试图冷静下?来。
只可惜,在听见他这番话?后,缘只是优哉游哉地啜了口茶,轻笑道:
“你不?说,我?怎么会?知道你是来做什么的。”
羂索恨得牙都要咬碎了,却苦于弱点?被对方拿捏着?,只能深吸一口气,压着?嗓子说道:
“我?知道是你,那日你闯进?皇居的是你,夜探薨星宫的是你,刺伤小天皇的也?是你!不?仅如此,你还剜出了……我?的心脏。”
说到最后四?个字的时候,他几乎是用?尽了所有力气控制自己,才?没有暴起质问?对方,到底把他的心脏藏到了哪里去。
致命弱点?被他人把控住的感觉并不?好受。
羂索不?明白为什么八神缘没有在找到他的心脏时,就捏爆它以彻底杀死自己,也?不?明白对方藏起自己的心脏究竟想要做什么。
他只知道,他快要被这种失去掌控的焦虑和恐惧逼疯了。
死亡的阴影笼罩在身后,犹如跗骨之蛆般无从逃脱,他时时刻刻都在提心吊胆着?,无论做什么,心底始终笼盖着?一层阴翳。
他恐惧每一个下?一秒,生怕他的生命,会?就此终止。
而罪魁祸首却像个没事人般坐在那儿,从容又轻快地狡辩着?。
“想要往我?身上泼脏水,你也?得拿出证据来啊,娟子。”
笑话?,动动嘴皮子就想给她定罪,别妄想了。
有本事调监控啊,人证物证何在?
在她的律师到场前,她是不?会?说半个字的。
见她这副态度,羂索怎么会?不?知道,自己这一趟大概是要无功而返了。
猛地站起身,华丽而厚重的裙摆在地面划过,他紧紧盯着?缘,一字一句说道:
“八神缘,我?会?一直注视着?你的。”
无论是现在,还是将来,无论是这副身体,抑或是其他躯壳,甚至是和他缔结束缚的那些咒术师强者?,只要八神缘在的地方,只要他能“看”见的地方……
看着?对方愤而离去的背影,缘扯了扯嘴角。
烛火在空气的对流下?左右摇晃,光影破碎间?,连带着?她的轮廓也?变得不?甚清晰,只有那双漆黑的眸子,幽邃更胜夜色。
似是在同羂索对话?,又似是在喃喃自语,缘的声音轻得微不?可闻。
“会?的,羂索,我?们在新的世界再次相会?吧。”
她慢慢摊开手,不?知何时,掌心处竟躺了一张字条。
这是方才?扶起那位差点?摔倒的侍女时,对方趁机塞给她的,里面记载着?打开通往薨星宫之路的办法?,是良源派人悄悄传进?来的。
这个方法?,说难也?不?难,特别是在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
更甚至,她还能借此做些什么也?说不?定……
*
秋阳杲杲,红叶如火。
祭典的场地已被清理出来,空地中央建起了一座木质高台。
此时,高台之上,身穿小忌衣的舞者?正同祭官一起,和着?雅乐一边起舞,一边吟唱那些拗口又晦涩的神话?故事。
八神缘集中精神看了会?儿,悲哀地发现,他们甚至才?刚刚演了个开头,不?知何时能够结束。
天气已然转凉,可正午的阳光依旧不?容小觑,再加上久旱的缘故,更是干燥得能把人晒脱一层皮,好在他们这些观礼的人,尚能躲在高台边的屋子里纳凉。
周围的观礼者?皆身着?正装礼服,大致分?为三波人。
首先自然是皇室,只是小天皇以“躲天光”为由不?曾出席祭典,只让宪和亲王代他朗诵祭词。
剩下?的两波,其中一波是以“藤平源橘”四?个世家大族为首的朝中重臣,另一波则是“御三家”之流,以及被皇室供奉着?的强者?咒术师。
两股势力看着?泾渭分?明,但缘冷眼瞧着?,总觉得其中某些人在和对方暗送秋波。
不?过这三波人还有个明显的共同点?,那就是——默契地忽视了宿傩的存在。
说忽视也?不?太恰当,反正他们三个大活人坐在这儿那么久,除了宪和亲王外,竟然没一个人上来打招呼。就连平常的眼神接触,都刻意跳过了他们所在的位置,冷漠得让人心寒。
在心中谴责了下?这些人的所作?所为,八神缘明目张胆地开始观察全场。
宪和亲王依旧是那副对谁都笑脸迎人的样子,长袖善舞,纯白的祭礼服在他身上显得格外帅气逼人。几位有些上了年纪的老臣,则是眼观鼻,鼻观心地坐在那儿,静默不?语。
不?仅如此,缘还见到了这个时代的“御三家”。
和现代的“御三家”相比,这个时代的御三家咒术师,不?仅气势更为强悍,连做人的心眼都比现代强了不?少。
当然,也?有可能是两面宿傩这尊煞神镇在这儿,才?没让这群心高气傲的咒术师当场斗起法?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台上的舞者?和祭官总算将“御神楽”和那冗长的神话?故事演完了,开始慢慢撤出祭台。
缘甚至看见那位须发皆白的年迈祭官,在撤走时都有些晕了,还是靠着?身边人的搀扶才?能站稳。
啧,这年头找工作?不?容易啊。
这一大把年纪的,都要出来再就业。
神楽雅颂的环节结束,下?一步,则需要神官来占卜吉凶。
全国各地数月滴雨未下?,这场新尝祭之所以如此隆重,除了向上天禀明新皇登基之外,同时也?是为了祈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