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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天。

钱家的子孙后辈,欲自立,必有倔强之气。

人生自然广阔任性,但并不完全能随心所欲。

未告知家里就结婚,并没有把家人放在眼里是其一,没有为自己人生大事负责是其二。

靳屿了然自己在结婚一事上先斩后奏后的行为会触动老爷子的底线,也不反抗,嘴唇抿成一条线,直直跪下。

老爷子年轻时好骑马,这副马鞭经过岁月的洗礼,牛皮条和竹编浑然一体,愈发坚固有韧劲儿。

一鞭又一鞭,毫不留情地抽在靳屿的后背上,问他:“知错不知错。”

靳屿咬牙忍痛,额角青筋暴起,大颗大颗汗珠从鬓发滚落,但后背已经挺直,不屈不挠似的。

“我没错,”他声音止不住颤抖,但语气坚定,“我喜欢贺星苒,这辈子只想娶她。”

“为心爱的人犯傻,不是错。”

不是顶嘴,但这番倔强的发言令老爷子愈发怒了,鞭子挥舞得更用力。

钱卫平和钱和平怕靳屿真的有个好歹,赶忙上前拦住老爷子,让靳屿给外公道歉。

靳屿说:“婚姻大事先斩后奏是我不对,对你们我很抱歉;但贺星苒是我心爱的人,我做一些理礼法之外的事情,我自愿。”

他的言谈举止很有老爷子年轻时的风范,许是在他身上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

钱玉书也累了,扔下马鞭坐下来喝了一口茶,沉默良久,让靳屿起身。

靳屿却一叩首,从未开口请求过的高傲少年说道:“外公,求你帮帮我。”

接下来,是钱卫平向贺泽刚公司注资,帮助其渡过难关。

贺泽刚是有些贪得无厌,打着“云晟集团亲家”的名义拉了很多关系,钱卫平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她是钱家长女,生于钟鸣鼎食之家,所有东西都想要最好的,且是独一的。

婚后十余年,靳屿父亲的初恋回国,总会跟她在同一个场合出现,她不舒服,去和丈夫吵架。

吵了一年,任凭丈夫哄着让着,她不依不饶。

直到丈夫的棺椁被运回国,空中战死的男人并没有留下什么遗物,唯有一截没有完全燃烧殆尽的照片。

透过仅存的一角,能看出那是她的二十年前的单人照。

一切不言而喻。

自己经历过这样的错误和遗憾,钱卫平不想自己的骨血再重蹈覆辙。

所以,关于贺星苒的,她能接纳的就接纳,能容忍的就容忍。

-

靳屿心绪很乱,在外面吸了一根烟,袅袅烟雾不断向上空逃逸,逐渐消失不见。

“和你在一起那几年,是我人生里最好的时光。”

贺星苒声泪俱下的剖白看在眼里,靳屿有些震惊,又当真觉得值了。

他时常怀疑贺星苒有没有爱过他,甚至怀疑当年那些都是假的,直到今天,她给了自己答案。

钱卫平说的对,不能用过去的错误惩罚现在的自己。

反正才二十几岁。

人生漫漫,还来得及。

香烟燃烧到只剩烟蒂,他将它按灭,扔进垃圾箱。

收拢思绪,朝展会里走去。

-

展会内。

贺星苒拿出粉饼,补了妆。

靳屿走进来,车钥匙放在手指上转了转。

贺星苒闻声回头,靳屿挑了挑眉:“忙完了没?”

贺星苒:“?”

靳屿:“那就跟我走一趟。”

贺星苒:“?”

“干什么去?”

靳屿完全跟没事儿人似的,仿佛刚才两人的纠缠已经在他记忆里消失。

他漫不经心道:“接狗。”

贺星苒:“???”

“啊?”顾不上刚才两人的对话,贺星苒没控制住,惊讶地瞪了下眼睛,“你不是对狗毛过敏么?”

刚恋爱那会儿,贺星苒喜欢胡思乱想,明明刚刚爱上,但就已经给两人规划未来。

他们要买一座带院子的独栋别墅,然后她需要一张很好的床垫,再养一只可爱的小狗。

然后靳屿就告诉她,想得很好,但别想了。

他狗毛过敏。

靳屿没说话,拉起她的手臂将人拖到车旁。

坐进去,发动车子,沉默的时间久到贺星苒要把“靳屿经历过什么影响生命的大事以至于体质发生了巨大变化”都想了一遍。

直到车子顺利行使在路上,靳屿的手指轻轻敲了敲方向盘:“知道代偿心理吗?”

贺星苒点了点头。

心里代偿效应指,当个人某些方面受到挫折,不能实现愿望时,会转而在其他方面寻求满足,以弥补原有不足。

“所以……”贺星苒缓缓开口,但又觉得荒谬,“你失去了一只猫或者什么东西,转而买了一只狗补偿自己?”

靳屿:“……”

这姑娘的脑子怎么既聪明又蠢笨的。

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敲着,周身有车辆不断驶过。

“人,”靳屿一开口,声音有些哑,一贯散漫的性子有几分收敛,莫名有几分认真,“是因为失去了一个人。”

四下沉默。

趁着红灯,靳屿偏头观察贺星苒的反应。

贺星苒皱了皱眉,陷入“代偿心理”的必要逻辑里,久久不能回神,半晌,“啊”了声,没忍住,询问道:“所以,你是把那个人当狗了?”

靳屿:“……”

用动物代偿动物就算了。

身体出问题也是用一个器官代偿另一个器官。

轮到大少爷这儿直接用狗代偿人。

贺星苒一阵无奈,顶着靳屿冷下来的面孔,小声喃喃道:“那你挺狗的。”

靳屿:“…………”

第26章

贺星苒说完, 内心一阵咆哮。

不是吧,她怎么还能把心里话说出来呢,还是当着靳屿的面。

刚才没有情绪的吵架之后,贺星苒感觉无论怎么和靳屿相处都是尴尬的, 她居然又凭借一己之力将尴尬提升了一个等级。

靳屿抿着嘴唇, 从她的角度看, 只有凌冽的侧脸线条。

贺星苒装作不在意地看了会儿窗外,发现两侧风景逐渐荒凉, 终于还是没忍住,问了一句:“我们去哪里接狗狗?”

靳屿扫她一眼:“学校。”

“喔。”

贺星苒是资深狗狗控,知道有些习惯不好的小狗会被送到狗狗学校学习,感觉靳屿没有不喜欢攀谈, 她剥了剥手指,问:“它怎么了?”

靳屿说:“社会化没做好,护食,咬人,还有分离焦虑,我工作不在家, 它就会乱拉乱尿。”

其实狗狗没做好社会化,主要原因是在于小时候主人没有教好,可这是靳屿的狗,他本来就狗毛过敏,为什么养狗都是一件存疑的事情,贺星苒也不好说什么。

沉默片刻, 为了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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