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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礼服吗?”

贺星苒:“当然不愿意。”

“那不就成了,”靳屿说,“真正关心你的人,不会绑架你做让你不开心的事。”

他边开车边说话,语气和闲聊家常似的,没有半分说教,却轻而易举地击碎了贺星苒关于亲情的伪装。

“其实……”

被戳破家里人那层虚伪的表象,贺星苒本能地维护他们,不单纯是为他们说话,更多的是不想接受至亲至爱都在算计自己的事实。

她说话吞吞吐吐,摆明了自己也不信:“我姐跟我关系也还可以。”

靳屿哂笑一声,侧头看她:“随便你怎么跟我说,别把自己也骗了就行。”

他并没有出言安慰。

贺星苒有种自己营造出来的幸福被戳穿的尴尬,难堪地努努嘴,没说话。

车子驶进地下车库,沉默半晌,终于,靳屿的语气软了下来:“既然她和你关系还不错,那你就不要怕拒绝她会产生的后果。”

“真正爱你的人,不会介意这些。”靳屿说。

贺星苒忽然想到,这些年,她能毫无负担说出拒绝的话,只是对两个人。

一个是姑姑,一个就是靳屿。

曾经的记忆以另外一种方式回忆起来,二十六的贺星苒能体会到一些当时无法体会的情绪。

也就能理解靳屿对自己到底有多好。

因为当初的靳屿真心对自己好,如今的靳屿在她心里仍旧有一席之地。

她还是愿意信任靳屿的,车子在车位上停好,她悄悄地问:“那我要怎么拒绝贺月升呢?”

靳屿拔掉车钥匙,听到她这么问,纳罕地扬了扬眉,朝她勾了勾手。

贺星苒靠近一些,靳屿简单地说了一遍。

贺星苒瞪大眼睛:“就这样?”

靳屿点头:“公主,拒绝别人难道还用打报告逐级提交等待批复吗?”

“……”贺星苒思索了下,“有点难办到。”

她就不是那种斩钉截铁利落的人,她脑袋里灵光一闪,看向靳屿:“要不你帮帮我?”

靳屿“啧”了一声:“什么条件?”

好小气的一个人。

不过现在也不是真的男女朋友,算账也是正常的。

贺星苒说:“随便你有什么条件。”

靳屿总不会让她去捞月亮摘星星。

看似把主动权交给靳屿,实际上轮到靳屿选择困难。

他松开安全带,慢悠悠下车,朝电梯方向走去,贺星苒赶紧跟上,他按了钥匙锁车。

“滴”的一声后,听到他懒洋洋有几分玩味的声音:“那我好好想想吧。”

-

隔日,靳屿休息。

贺月升早早就给贺星苒打了电话,说自己今天时间空闲,要跟她商量一下做衣服的事情。

贺星苒卡看了靳屿一眼,靳屿点头。

贺星苒说:“好的,我去家里接你,然后一起去公司。”

又在贺泽刚的房子里耽误了半个小时,贺月升终于换了衣服,优哉游哉出门。

见到靳屿还在陪着贺星苒,她有点阴阳怪气地说:“呦,我妹妹这个命还真是好呢,换了一路维,又来了一个好老公。”

她最近的婚姻生活不顺利,就看谁都不顺眼。

贺星苒叹了口气,不知道怎么反驳好。

靳屿倒是不管三七二十一,一边发动车子,一边慢悠悠地说:“路维也算的上好丈夫?”

摆明了是不想把自己和路维放在一起比较。

贺月升尴尬地笑两声:“开个玩笑,妹夫别在意。”

“没事,”靳屿回答,“不过大姐要是觉得路维好,二婚可以找他。”

贺月升的脸色立马白了:“……”

靳屿笑笑,语气吊儿郎当地道歉:“不好意思,开了玩笑而已,大姐别在意。”

嘴上说着是道歉,但欠揍的语气哪儿有半分歉意。

但他都这么说了,贺月升也不好发作,脸憋得通红:“没……没事。”

只有贺星苒使劲儿憋笑。

-

抵达公司,贺星苒虽然是苏绣匠人,在服装设计上并没有接受过任何西方教育,但在建立公司之后,也去巴黎学习了一个月。

虽然设计风格和设计理念并不和西方设计师和时尚趋同,但在客户服务上,力求接轨国际专业高级定制服装设计工作室。

贺星苒先让贺月升进行量体,靳屿在外面喝茶,翻来覆去看贺星苒的定制手册。

工作人员先给贺月升换上贴体的打底内衣,先贴胸、腰、臀三围人台标志线,测量裆部到脚的长度时,由于把手直接伸到客人两腿之间并不好,工作人员先拿了一张厚A4纸放在她的裆部,然后测量A4纸顶端到地面的长度。

全程专业,并且服务态度良好。

贺星苒从小到大各方面都不如贺月升,听说爸爸给她注资开了工作室也不感觉有什么,今天亲自来体会了一下,心里是明白贺星苒是有真本事的。

她和贺星苒的关系不错,完全建立在贺星苒没有她好,会让着她捧着她的基础上。

现在自尊心受到奚落,贺月升心里烦闷,说话也就夹枪带棒:“真是穷矫情,搞这么多干什么?”

负责量体裁衣的工作人员见识过很多难伺候的有钱人,解释道:“我们是按照法国巴黎高定协会的标准来完成量体裁衣的。”

意为他们做的都是标准流程。

贺月升哼了声:“高定?我又不是没定制过高定,没见过谁这样。”

工作人员:“国内是有人操作不规范。”

贺月升:“我是定制的高定!”

工作人员小声说:“如果品牌重视,总部会派人来中国进行量体裁衣的。”

话音落下,彻底给贺月升惹恼了。

“你是在说我不被那些品牌重视?”她质问工作人员。

阿姨被吓得往后退了好几步,贺星苒连忙拿起贺月升挂好的衣服,不动声色地打断她:“大姐,我们出去沟通设计的细节吧。”

贺月升一口气没发出来,硬生生憋了回去。

两人一出门,就看到靳屿松松垮垮地坐在沙发上,身后是一大片排列整理的布料和绣床,只是色彩排列并不规律,有种又乱又规整的矛盾感。

身侧的富贵竹长得很高,阳光从富贵竹的叶子缝隙里漏了下来,在他脸上和白色衬衫上留下一道道光斑,看着闲适悠闲。

贺月升不禁又感慨贺星苒命好。

强行和路家退婚,她还以为贺星苒这辈子都没办法高嫁了,结果转头又嫁给了靳屿。

有钱有权,最重要的是还很帅。

选好面料,沟通好想要的版型和刺绣图案,贺星苒算了一下,至少要两个月的工时。

贺月升才不会心疼妹妹,朝她笑了笑:“那就辛苦苒苒帮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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