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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食盒放在桌上,朝赵宝丫道:“宝丫,你要的午膳好了,快给你爹和春生送过去吧,别又让他们饿着。”
近日两人特别忙,时常过了饭点也没吃,赵宝丫决定自近日起给他们送到国子监去,盯着他们吃完再走。
“好,我这就去。”
她提起食盒往外走,苏玉娘瞧着还在郁闷的赵小姑,笑道:“好了,倾诉完就出来干活,外头正忙着呢。”
赵小姑把脑袋里的东西甩掉,跟着苏玉娘把赵宝丫送到何记门口。赵宝丫挥挥手,带着小满坐进了马车。
马车一路往国子监走,等到了国子监门口,她先下车,小满提着食盒跟在她身后。国子监门口的侍卫瞧见她都躬身行礼,经过门口的罗学正瞧见她连忙迎了上来,笑道:“赵姑娘来了,赵首辅同何司业在内务处所,可要我去通报赵首辅?”
赵宝丫摇头:“不必,我自己过去就行。”
罗学正想着应该是想给赵首辅一个惊喜,也就没有多事,只指派了一个小童在前面带路。
此时正是下课期间,国子监不少书生瞧见她眼睛都是发亮,继而又推搡起来:哎,这么美丽聪慧的赵姑娘怎么就定亲了!
若是定的是其他人家,他们还敢肖想一下。但一想赵姑娘定亲的对象是那个看似温柔和煦,其实手段了得,最擅长软刀子割肉的何司业,就什么心思也没有了。
更何况何司业还是个小神医。
这世道,得罪谁也别得罪大夫啊!
谁能保证自家没个头疼脑热或是大灾大病的?
这样想着,众人看她的眼神里只有尊敬。赵宝丫倒不知道众人转了无数个弯的心思,只要瞧见有人过来都是和气打着招呼。
等到了她爹处理公务的院子,她停下朝那小童道:“你先去忙吧,我自己过去就成。”
小童很规矩的告退了。
赵宝丫带着小满沿着铺满鹅卵石的小道往处所去,日头当空照,天气正炎热,知了声嘶力竭的叫个不停,饶是打了伞,没走几步也出了一身汗。
临近处所处有一颗亭亭如盖的桂花树,树木高大,在地面撑出一片阴凉的树荫。树荫下有一口水缸,水缸里种了几朵睡莲。
赵宝丫停在树下稍作休息,小满以袖擦汗,嘟喃道:“才六月的天,怎得这样燥热?”
她话毕,一阵舒爽的风吹过,将身上的燥热去了大半。小满声音里都透着愉悦:“还是树荫底下舒坦,姑娘……”她喊了两声都不见自家姑娘应,疑惑的朝她看去,见自家姑娘一直盯着一个地方看,不禁也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前面处所的门紧闭,小厮守在门口打盹。左侧斜开的窗户被风吹开一条小缝,他们家大人正坐在书桌前双目紧闭,整个头面部扎满了银针,他们家姑爷何小大夫站在侧面还在不停的转动那针。随着他手上的动作,那银针反射着日头的光,寒噤噤的渗人。
大热天的,小满硬是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小声问:“姑娘,姑爷在干嘛?老爷脑袋不舒服吗?”
赵宝丫摆手示意她禁声,双眸一眨不眨的盯着窗户里的两人看。
片刻后,何春生把银针取了下来,拿了两颗药丸送到赵凛手边,顺便倒了一杯温水递过去。
赵凛接过一口吞了,然后喝水,两人说起话来。
赵宝丫忽而想起赵小姑的话,眸色暗了暗,继续撑着伞往处所走。等近了,那打盹的小厮才终于清醒,满面堆笑的喊了声:“姑娘。”
赵宝丫颔首,他又立刻敲了敲门,然后推开门让她进去。
赵宝丫把伞递给小满,接过她手里的食盒往里面走。里面的人显然早听到小厮的声音,已经起身迎了过来。
“丫丫,大热天的你怎么来了?”
何春生走过来伸手接过她手里的食盒,声音柔和如夏日清泉:“宝丫妹妹,快过来坐。”
赵宝丫顺着他的步子坐到她爹位子的对面,脸上没有过多的笑意,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爹看。
赵凛走到桌边,疑惑问:“怎么了,被晒傻了?”
何春生伸手在她的额头上试了试:温度正常。
赵宝丫避开他的手,抿唇继续盯着她爹瞧,声音闷闷问:“我方才在外面瞧见春生哥哥在给你用银针,阿爹是病了吗?”
屋子里的两人心里俱是一惊,但都很快淡定下来。
赵凛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很自然的解释:“这几日吏部考核官员,事忙又繁杂,有点头疼,让春生来给我扎两针,没什么大碍。”
赵宝丫:“那方才吃的是什么药丸?”
赵凛从袖子里摸出一个瓷白的药瓶,笑道:“提神醒脑的药丸,大夏天的难免闷燥,吃两颗人舒坦些。”说着他把瓷瓶往前推了推,问:“你要不要也吃两颗?”
赵宝丫看看那瓷瓶,又盯着他瞧。
赵凛隐在另一只袖子里的手微微收紧:他太了解丫丫了,这个时候半真半假,她反而不太会怀疑。
赵宝丫看了几息,又转头去看何春生,再次确认:“我爹真没事?”
何春生余光瞟到赵凛告诫的目光,又想起他无数次的叮嘱,心里纠结数个来回,还是摇头:“没事,就是天热烦闷而已,你别想太多。”
春生哥哥是从来不会骗她的,他若是说没事,她就相信。
赵宝丫长长舒了口气,脸上终于有了笑:“吓死我了,我还以为阿爹怎么了,满脑袋的扎针。”
赵凛也跟着笑起来:“你呀,就是受你小姑影响,整日胡思乱想。阿爹都快不惑之年了,就算没病也得让春生好好调养调养身体,才能长命百岁啊。”
赵宝丫从食盒里拿出饭菜:“要长命百岁得好好吃饭,你们俩到现在都没吃吧。正巧我去了何记,以后日日给你们送饭。”她把熬好的粥摆到何春生面前,瞧着他,眉眼弯弯:“呐,这是给你的,暖胃。”
何春生接过她手里的勺子,笑意温柔:“天热,你不必日日送的,让府里的小厮或是何记的小二来就行。”
赵凛也附和:“对对对,这天不仅热还时不时就突然下阵雨,没得累着你。好好同你玉姨准备婚事就成,国子监的食堂饭菜还不错的。”
赵宝丫:“什么不错,外头都怎么传的,说是国子监的食堂比猪食还难吃,都叫嚷着要换厨子。”
赵凛义正言辞:“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这点苦都受不了还读什么书?”
何春生:“岳父说得是,饭饱会不思进取,少吃点有益身心健康。”
赵宝丫撇嘴:“家里就我吃得最多,怎么听着你们两个像是在骂我?”
屋内欢声笑语不断,其乐融融的景象驱散了外头的肆意的蝉鸣。
等两人用完饭,赵宝丫也不欲再打扰,起身道:“我就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