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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主对方才那个故事,是怎么看的......”
姜轻霄闻言浅笑,伸手为青年理了理鬓边有些散乱的头发,温声回道:“一个故事而已,做不得真。”
柳惊绝闻言,紧绷的神经?稍稍有所缓和,继而鼓起勇气接着?问道:“那他们口中说的‘妖都是邪恶的,只会害人’话,妻主也是这?么认为的吗?”
此话一经?问出,柳惊绝便后悔了。
他害怕姜轻霄也是这?么觉得,害怕从她口中听到?憎恶妖精之类的话来。
即使他们妖并不是像凡人所认为的那般心肠歹毒、做尽恶事。
闻听此言,姜轻霄有片刻的沉默。
柳惊绝见状,整个人犹如站在万丈深渊之上,脚下踩着?的唯有一根摇摇欲坠的丝线。
而姜轻霄便是那个执线人,自己是安然无恙还是粉身碎骨,只在她的一念之间。
青年屏住了呼吸,紧张地攥起了长指,指尖甚至深陷进了掌心都浑然不觉。
就在他的整颗心都被女人长久的沉默撕扯得七零八落时?,姜轻霄忽然开口。
温声言道:“我始终觉得万物有灵,众生平等。”
她微微一笑,看向青年的眸光深沉而温柔。
“所以我相信,人有好人恶人之分,妖也有好坏,不能因为一个个例,而否定全部?,这?样有失偏颇。”
姜轻霄说话时?,语速轻缓,却十分的认真坚定,让人听了很难不认同。
闻言,柳惊绝怔愣片刻后,泪水瞬时?涌出了眼眶。
他紧紧地抱住了面前的女子,心中爱意与?感激交织,剧烈冲撞着?他的心腹。
“谢谢你妻主,谢谢。”
面对青年这?句不明所以的话,姜轻霄没有追问原因,反而紧紧地回拥住了他。
姜轻霄看着?西边渐颓的夕阳,微微眯眼。
神情?是入骨的温柔。
片刻后,她轻轻拍了拍柳惊绝的后背。
温声道:“不早了,我们回家?吧。”
第27章 二十七个鳏夫
在二人赶路回家的途中, 天色就逐渐暗了下?来。
姜轻霄一手驭着牛车,一手揽紧了怀中的青年。
牛车有点颠簸,晚风吹拂起她的发丝, 荡起又落下?。
她摸了摸怀中柳惊绝的面颊, 淡淡蹙眉:“外?面有些冷, 你进去暖暖。”
闻言, 青年?愈发地抱紧了她的腰身,摇了摇头。
大?声言道:“不要,我要在这里陪着妻主。”
姜轻霄见他如此?执拗, 于是只得单手解开自己的外?衣,将他裹了进来。
霎时间, 女人身上独有的浅淡药香充盈进柳惊绝的胸腔,他眷恋地用侧脸蹭了蹭姜轻霄温热的脖颈,愈发地抱紧了她纤细柔韧的腰身。
姜轻霄温热的体温传到他的身上, 让柳惊绝直觉得此?刻自己的内心,是无比的满足与幸福。
就在这时,姜轻霄忽然?放缓了牛车的速度,最后慢慢地停在了一对小妻夫面前。
女人见到是姜轻霄后, 惊慌又尴尬地扯出了一个笑容,“是小姜大?夫啊, 你们这是要回家吗?”
而她身旁的夫郎则是垂着头一言不发。
闻言,姜轻霄点了点头, 温声言道:“上来吗, 我顺路送送你们,天晚了山路不好走。”
谁知女人竟然?连忙摆手拒绝了, “不了不了,小姜大?夫, 你们快走吧,俺跟俺家那口子,还有别的事要忙。”
说着,便?要牵着身旁的男人往前走。
姜轻霄见状淡淡蹙眉,疑惑他们为何会故意躲着自己。
片刻后,她觉出了些许端倪,随后立刻跳下?车赶上了他们。
“李姐等等。”
姜轻霄挡在了小妻夫的面前,神情?关切地问道:“小宝恢复得还好吗,前不久村长通知所有患病的孩子来我这里复查,怎么没见到他啊?”
闻言,妻夫俩的面色俱是一白? 。
“小姜大?夫,小宝他、小宝他去亲戚家了......”
片刻后,女人不敢看姜轻霄的眼睛,吞吞吐吐地说道。
而她身旁的夫郎,则是突然?捂紧了自己的嘴,别过?了头,似是在强忍着什么。
女人的谎言太过?拙劣,一下?便?被?姜轻霄轻易看穿了。
小宝不过?七八个月大?小,正是需要父乳喂养,离不开娘爹的时候,怎么可能会被?送到亲戚家呢。
姜轻霄心中闪过?一种不好的猜想,一双柳眉越蹙越紧。
少顷,她抿了抿唇,试探着言道:“这样啊,真是不巧,不过?为了防止复发,我还得再为他检查一下?,可能得劳烦你们将小宝给抱回来。”
闻言,女人的神情?有一瞬时的慌乱,还在想着该用什么理由推脱时,她身旁的夫郎却?率先崩溃了。
男人的泪水喷涌而出,悲伤地大?哭道:“他回不来了,他被?我们俩给害死了,小宝再也回不来了!”
闻言,姜轻霄神情?蓦地一僵。
“你说什么?”
原来,那日从姜轻霄那里拿完药回去后,小宝的症状确实缓解了许多?。
可没过?两日,便?又重新开始发起热来。
妻夫俩看姜轻霄开的药没多?大?用处,于是又接连抱着小宝看了许多?大?夫,却?都无功而返。
期间,甚至忘记了姜轻霄不要带孩子外?出和见风的嘱托,导致小宝的身体愈发得虚弱。
最后二人病急乱投医,去找了镇上的一个神公。
神公推算一番后告诉他们,这孩子是个煞童子,根本养不大?不说,还会给他们招来灾祸。
现在附近村庄越来越多?的孩子出现了与小宝相同的症状,就是因为他不甘心自己一个人走,想要带点玩伴下?去。
若不赶快处理了,兴许还会克死他们。
起先,小妻夫俩对神公的这套说辞异常的愤怒,抱起小宝便?回了家。
可走在路上,看着四周原本待人和善的邻居,现下?对他们避之不及,视作洪水猛兽的样子,他们的心中也渐渐涌起愧疚与不安来。
待看到大?门和院中被?人泼满了用以‘驱邪’的秽物时,小妻夫俩再也顶不住了。
关紧了院门,抱着孩子痛哭出声。
哭到最后,李满疲惫又认命地安慰起了自己的夫郎。
说让他带着孩子远走高飞,她自己留下?来向村民赎罪。
可向来对她百依百顺的夫郎却?缓缓摇了摇头,神情?是崩溃过?后的极度平静。
他说与其让小宝挣扎着死去,不如给他一个痛快。
小宝是他生的,他给的小宝一条命,也理所当然?的可以拿走。
孩子没了他可以再生,但是妻主不能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