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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常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但在沈渟渊这里,只能看到那人的“可恨”,毕竟他所有温柔,都只给了闻清临一个人。

在当时沈渟渊的施压下,学校严肃处理了这件事情。

那人最后不但失去了参赛资格,甚至直接被退学了。

而整件事情中,沈渟渊是在去调监控时候碰到孙川的。

他比孙川早了一步。

沈渟渊想,孙川大概就是那时候猜到自己喜欢闻清临的,又因为自己“抢”了一次他能同闻清临“邀功”的机会,因此对自己一直抱有敌意。

“先生,请出示纸质票或二维码。”工作人员的声音忽然响起,将沈渟渊从久远回忆中拽了出来。

沈渟渊回神,才发现自己已经走到了入场检票的位置。

而孙川就排在自己身后。

但…

沈渟渊到这时候才意识到,自己这次是没有票的。

之前看闻清临的展,沈渟渊当然都会第一时间托人去拿到票。

但因为这次受到了闻清临的亲口邀请,沈渟渊便没再托人拿票,可闻清临竟也一直没给他。

抿了抿唇,沈渟渊让到了一旁,准备给闻清临打个电话。

可他还没来及解锁手机,就听孙川忽然笑了一声,语气里嘲讽意味明显:“闻老师的展没票就是进不去,你再有钱他都不会给你破格,这位沈总大概还从没尝过被拒之门外的滋味?”

沈渟渊抬眼看他,薄唇微动,但不等他说什么,孙川就在工作人员和后面排队的人一同催促下,迅速验票进去了,只是进去之后,还回头丢给沈渟渊一个近乎洋洋自得的表情。

沈渟渊没搭理他,兀自阖眸调整呼吸,亦是在调整情绪——

虽然对方现在在他眼里,就像个跳梁小丑。

但…

但确实有很多认识闻清临的人,甚至是对闻清临怀有觊觎之心的人,都不知道闻清临已经和自己结婚这个事实,还是很难不影响到沈渟渊情绪。

片刻后,他才缓缓吐出口气,解锁手机给闻清临拨了电话。

电话稍迟了一阵才被接通,闻清临的声音顺着听筒传出来,直截了当:“你来了?”

“对,”知道闻清临现在应该很忙,沈渟渊也简明扼要道,“但我没票,被拦在检票口进不去了。”

听筒那头闻清临笑了一声,之后,沈渟渊就听他语气自然道:“家属要什么票?你稍等一下,我让童柠出去接你走内部通道。”

沈渟渊呼吸蓦然滞住。

家属。

他无声将这个词在嘴边,在心尖品了两遍,先前所有郁气顿时一扫而空。

五分钟后,沈渟渊跟随童柠自展厅后门进入,一眼便看到了被人群围在中间的闻清临——

格外耀眼,像在发光。

沈渟渊站在原地看了片刻,生生克制住了心底又开始翻涌的,想要把闻清临藏起来的不堪念头,最终,目光停驻于闻清临颈侧。

准确来说,是停驻于闻清临颈侧那记若隐若现的红痕上。

那是自己留下的。

只有自己能留下。

沈渟渊微敛眸,心底野兽终于重归囚笼。

闻清临暂时结束了一轮交谈

,下意识转头时候,才看到还安静站在后门门口的沈渟渊。

看到的瞬间,闻清临微愣,眼睛就亮了两分——

今天的沈渟渊看起来和平常不大一样。

闻清临看惯了他永远衬衣纽扣系到最顶,西装革履的严谨精英模样,可今天,沈渟渊却穿了件长款休闲风衣,与黑色马丁靴一同,勾勒出他过分出众而修长的身形轮廓。

温润中平添两分风流意气。

是真的帅。

而更重要的是,他此时手里,竟还捧了一大束花。

白心蓝边的玫瑰,很独特,闻清临叫不上名,却由衷觉得好看。

闻清临快步过去,走到了沈渟渊面前。

“怎么还送花?”他弯了弯眼问。

“祝贺闻老师开展大吉,一切顺利。”沈渟渊注视他含笑眼眸,答得很认真。

闻清临笑意愈深,他低头看着沈渟渊手中的花,也认真说:“谢谢沈总,花我很喜欢。”

沈渟渊不着痕迹微松口气:“喜欢就好。”

略一停顿,他又转而问:“要放在哪里?”

短短五个字,暗藏了闻清临不会懂的忐忑与期待。

“旁边那里是我临时办公室,”闻清临抬手指了一个方向,边从口袋里摸钥匙边不假思索道,“先放里面,等晚上带回家。”

沈渟渊眸光瞬间暗了两分。

为这比梦境还要美好的,再显然不过的区别待遇——

只有他的花能放在闻清临办公室,能被闻清临带回家。

带回他们共同的家。

只有他。

“怎么了?”闻清临摸出了钥匙递到沈渟渊手边,却没见沈渟渊动。

沈渟渊回神,抽出一只手接过了钥匙,阖眸低声应:“没什么,我现在去放。”

讲完这句,他便转身向办公室的方向走了。

闻清临转回身,立刻又被新的一圈人围了上来。

沈渟渊把花放好,从办公室出来的时候,就见闻清临已经开始新一轮交谈了。

犹豫一瞬,他还是没走过去打扰,转而独自看起了闻清临的画。

此时每幅画前都围了不少人,有讲着专业术语夸赞的,也有只会惊呼“好绝好会画好好看!”的…

沈渟渊想,自己也是后者之一。

于是,在他看了一半,被突然出现在身边的闻清临问到“最喜欢哪一幅?”的时候,沈渟渊下意识答:“都很喜欢,我不专业,说不出具体的,但觉得闻老师每幅画都好看。”

这是沈渟渊的心里话。

但他话音落下,却见闻清临微挑了挑眉:“不专业吗?我还以为沈总对画也有所涉猎的,毕竟之前总能在画展上遇到沈总。”

闻清临这句话是陈述事实,他之前是真的以为沈渟渊对画有所涉猎,毕竟之前他们总在画展上偶遇。

沈渟渊身形微顿,他低声问:“你还记得?”

记得以前遇到过我?

闻清临笑了,他又故意打量般看了沈渟渊两秒,才半真不假道:“沈总这么帅,想不记得也很难。”

沈渟渊喉结微微一滚。

他想说:我真的不懂画,去画展也从来不是为了看画,而是为了看你。

但几息之后,沈渟渊最终说出口的,却依然是四平八稳的一句:“是真不专业,只是喜欢看而已。”

闻清临点了点头,算是接受了沈渟渊这个解释,他还想再同沈渟渊聊两句,可童柠却过来叫他说有客人想要买画。

“闻老师去忙就好,”沈渟渊便适时道,“我自己再看一看。”

闻清临便点头应了声“那你先慢慢看”,就转身和童柠又一道去忙了。

沈渟渊继续看画,每幅都看得认真。

还路过了正门口处,指定的放花位置——

很多花,有鲜花也有花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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