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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渟渊一直都是戴着戒指的——

那枚内圈刻着他名字的戒指。

就连进了浴室之后,也一直没有摘掉。

而现在,闻清临清晰感觉到,那枚戒指正掠过自己的…

戒圈还像一尾灵活的小鱼,正在top处调皮摆尾。

每过一下,都轻易就能激起神经末梢的轻颤。

闻清临不自觉轻吸口气——

沈总真是,比他所想象得要会玩很多。

毕竟来自金属的独特冰凉质感,远比温热指腹本身,更能带来别样刺激。

“闻清临,”没有错过闻清临分毫气息的变化,沈渟渊又忽然改为了一个回拢握住的动作,随后他终于开口,叫了闻清临的名字,又沉声一字一顿道,“从现在开始,好好回答我的问题。”

在这个瞬间,闻清临才终于意识到了沈渟渊是要做什么。

其实本该更早就察觉的。

从沈渟渊用手铐铐住自己的手腕,却又拒绝自己的主动,还故意要立刻挑起自己的兴趣开始…

从他探手覆过来的瞬间开始。

就该察觉到,沈渟渊今晚的本意,从一开始,就不是要同自己“共同沉沦”。

这分明就是场单方面的掌控,甚至可以说,是“审讯”。

只是因为对方是沈渟渊,实在太出乎意料,闻清临才一直疏漏罢了。

意识到的瞬间,闻清临忽然就又笑了。

他抬眸望进沈渟渊的眼睛,像第一次认识这个人一样新奇:“没想到沈总偏好这种调调,控she?”

最后两个字出口的瞬间,沈渟渊身形骤然一绷,手下也不自觉略施了力道。

闻清临忍不住轻“嘶”一声。

沈渟渊才又立刻放松,安抚般轻揉两下。

闻清临瞬间腰软。

“闻老师,”片刻之后,沈渟渊才开口,沉哑嗓音中近乎透出两分绝对上位者的冷酷,“现在是我在问你问题,而不是你问我。”

闻清临被苏得彻底,他从善如流点头:“好,我不问了,你问。”

“之前在赛车的时候,明明车已经出了状况,明知道有危险的可能存在,为什么不第一时间去检修点,还要继续加速冲向终点?对闻老师来说,输赢真的有这么重要吗?”

沈渟渊终于将这个自闻清临做出这个选择的那一刻起,就开始在意,无法自我消化的问题问了出来。

略微意外的问题,闻清临眉梢微挑,两秒后,他才好似故意般一点头,一脸无谓般应:“确实重要。”

于是最后一个字音还未落下,就清晰感觉到水中那尾小鱼,又飞快摆动起了鱼尾。

还有意将速度压得极快,力度亦极重,无异于惩罚。

水花飞溅。

同时却又无可否认,很畅快。

闻清临薄唇抿起,却依然自唇缝间泄露。

但…

沈渟渊当然是不会让他畅快到底的。

就如同好不容易要品尝到珍馐的前一秒钟,被人忽然扼住了喉咙。

沈渟渊动作倏然停住,又一字一顿问:“输赢比安危更重要?”

闻清临不自觉向上跃动,渴望鱼尾的继续。

沈渟渊却依然能不为所动,只不近人情道:“回答我。”

闻清临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半晌才忽然坦诚道:“其实在那个当下…呼…真的没想那么多,我只是不想被同一块石头,嘶…绊倒两回罢了。”

一句话讲得断断续续,气音间的停顿,全都是再荡漾不过的证明。

沈渟渊下意识重复道:“同一块石头?”

闻清临轻“嗯”一声,又忽然自嘲扯了扯唇:“沈总应该不知道,类似状况,十年前也发生过一次。”

沈渟渊手下力道骤松。

闻清临不明所以,只当沈渟渊是被他这句话惊到。

微妙的静默后,沈渟渊才哑声问:“所以这两次,都有一样的诱因是吗?是什么?”

边这样问,他边又开始了手中动作。

这次不再同之前那样又快又重了,反而滑向另一个极端——

极其轻缓。

亦分外磨人。

闻清临实在是被磨得难耐,他两条隐在水中的长腿都不自觉并拢又蜷起。

试图同沈渟渊谈条件:“不如沈总先给我个痛快?给我个痛快,我慢慢讲给你听。”

沈渟渊极少会对闻清临说“不”。

准确来说,他是无法对闻清临说“不”。

谁又能拒绝自己心爱之人的请求?

可现在,沈渟渊却耗尽了所有的克制与忍耐,不准自己心软,而是冷酷到底:“闻老师先回答,回答好了,就给你痛快。”

两相僵持,很显然,闻清临现在并不是占上风的那个。

他很快便妥协道:“好,那就讲给你听,正好之前,我还从来都没和沈总讲过…关于我的家庭。”

沈渟渊蓦然抬眸看过来。

闻清临勾了勾唇,已经开始了他的讲述。

其实闻清临内心是觉得无比不可思议,甚至荒谬的——

他不是没想过会有一天,同沈渟渊聊自己的家庭。

即便成年人间坦诚伤疤确实很难。

但很难,不代表完全不可能。

因此,闻清临是真的想过的。

甚至设想过可能的场合——

或许是他们终有一日真的相爱,躺在一张床上却并不做i只是聊天,聊彼此的过往,聊琐碎的日常。

或许是他们在某个夜晚喝酒喝得尽兴,借着酒劲将平时的难以言说都能轻易说出口。

但任凭闻清临再如何想,就连他画漫画时都不敢这么画。

他从未想过,自己会在这样一间满室旖旎浪荡的浴室里,在这样一个连释放都要被沈渟渊掌控的境况下,同沈渟渊讲自己的家庭,自己的过往。

讲他原本出生在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工人家庭。

讲他不慎染上赌瘾,深陷其中无法自拔,最终自尝恶果被追债的活活打死的父亲。

讲他可怜却又可恨,只会挥刀向更弱者,将他当作发泄的途径与赚钱的工具,又只是因为他生了双肖似父亲的眼睛,就转而过分偏心他弟弟的母亲。

讲他充满了被孤立与被漠视,充满了同学讥讽母亲咒骂,充满了打不完的工的中学时代。

当然,基本都只是一句话带过。

闻清临讲起这些的时候,嗓音还尚存着身体本能里的粘稠,语气却仿佛比往日更冷,平铺直叙,毫无波澜,像在讲别人的事情。

间或,他甚至还笑了一下:“知道我为什么总是喜欢熬夜画画了吗?因为习惯了,因为每天打完工回家做完作业已经很晚,因为我妈妈我弟弟总是很吵,只有他们都睡了之后,只有凌晨的时间,才是属于我自己的。”

亦讲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讲他母亲不准他报美术学院,还把好不容易还清债后存下的所有积蓄,都拿去给他弟弟走关系办学校,讲他偷偷改了志愿,将原本最好的美院,改成了离家最远的海城内一所综合性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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