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22


,他也嫌弃。她可以在世人眼中失贞不洁,但他这儿可不能吃一点亏。

“黄洲——”他扬声叫侍从进来。

“明日是母妃生辰,父皇会在璞兰水榭为母妃设宴,姜眠也会去,你去为我寻一身侍卫的——”赵满停一停,打量成复,忽而玩味笑道,“不,要身太监的行头。晚些时候,你把姜眠引到碧梧阁去。”

侍从不明所以,只是点头应下。

赵满闭上眼睛,像在暗处吐信子的毒蛇。

掀了掀眼皮对着成复:“此事不要叫任何人知晓,吴公公那也不要提。”

成复深深拜首,唇角漫起意思若有似无的笑意,“奴婢遵命。”

……

自从知道宴云笺眼睛疼痛,姜眠从太医院拿回来不少书,她知道求人无用,就自己动手先查着。

为了掩人耳目,内科外科草药方各种领域都拿了一些,让人不晓得她受了什么刺激。

不过,这些古籍晦涩难懂不说,上面的字也不是姜眠一个将将迈入大学的小姑娘能懂的——梁朝文字和近现代繁体相像,但也有许多不同,十有五六看不懂。

姜眠翻了半盏茶的时间,确定自己需要帮手,想了一会,将太子送给她、她束之高阁的鞭子拿出来,叫人:

“把宴云笺带到我书房来。”

侍奉的宫女忙应了,看一眼她手里的长鞭:“姑娘要做什么,让奴婢们代劳就是,让贱奴踏临您书房,十分……晦气……”

姜眠沉下脸,摆出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我心情不好,喜欢亲自动手。”

众人不敢再劝,姜重山近京一日,这主子就更金贵一分,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吧。按她吩咐带了人,不多一会儿,里面不时穿出凌空挥鞭的爆裂声响。

一众宫人站远些,心中暗道姜小姑娘遭此变故,挨到今日,终于变态了。

姜眠甩了几鞭子,累的手酸,拿起地上抽烂得枕头:“行了,就这样吧。”

宴云笺从进来就听她表演,挥鞭力量滞涩绵软,角度也凌乱,他都怕她伤到自己:“姑娘,您……有何吩咐?”

他迟疑着:“可需代劳?”

就算鞭笞在他身上也不打紧。

“代劳什么?这就行啦,”姜眠把沉的要死的鞭子扔地上,拉过他悄声说:“我在看书,想找个人教教我。因为这次要用的时间久,你一直呆在这里,我怕外边的人会起疑,所以……就这样。”

“就什么样?”他反问,尾音少年感的清冽。

“让他们以为我发疯了呗。”

宴云笺唇角微抿,将涌起的笑意忍了回去。

他问:“为何是我来教?”

“唉,因为这是医书嘛,而且都是解毒相关的,问别人太多我怕露馅不好解释,”姜眠笑吟吟地,一边说一边搬了两个椅凳并排放在书桌前,“想来想去,实在没有什么合适的人选,只能问你啦。”

原来是解毒之书。宴云笺心念一动,又觉酸软。

“姑娘何必如此费心,其实我……”

“哎呀我知道,我都知道你想说什么,这个想法千万不要有,不要说,”姜眠眼疾手快竖起一根手指在宴云笺唇边,煞有其事,“不说不说。”

宴云笺无奈又好笑,她的灵动活泼在这陈朽腐烂的宫城,就像娇艳明媚的玫瑰,即便污泥中也挡不住其熠熠光辉。

“好,我不说了,”他微微侧头,问,“可是姑娘,你的鞭子扑了空,待过后我回去时身上无伤,也会叫人发觉。”

姜眠没想到宴云笺能问出这么个问题:“你笨——你不会装一下嘛。”

“你就这样,深一脚浅一脚一瘸一拐的,”她艰难而生动地在地上走了一圈,“就这样,拿捏这种下一刻就要倒地的感觉,我吩咐过这里的人不许接近你,远远的,能骗过去就行了,要不然……为了逼真点我想办法弄厨房里的鸡血?”

宴云笺扶额,到底还是笑了:“不用了。”

若想掩人耳目,他转眼间能说出数种法子。方在那刻不知怎地,就是忍不住想再哄她说些什么。

许是在她身边轻松惬意太过,他竟有些忘形。

真是疯了。

他怎么敢如此失仪。

此刻回神,宴云笺慢慢收了笑,恢复成一贯的沉静:“姑娘要问什么?”

姜眠说:“嗯……有点多。”

“古籍晦涩,字句难懂,读不通亦属正常。您复述来,也许我能解释一二。”

“说出来让你笑,”姜眠道,“不是字句看不懂,是不认识字。”

宴云笺还是很体贴:“医书专术性过强,有些字偏僻,不认得也是有的。”

姜眠摸摸鼻子:“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不过我不认识的字还挺多的。那我开始了。”

她翻开一页:“左上是一个三角,下面是……十字一横两点,右边像个酒杯。”

宴云笺随着她说,手在下面虚空中描摹:“是‘镇’。”

“哦……嗯嗯,”姜眠瞅着书上的字,联系前后感觉差不多,接着往下问:“那这个,左面八个圈,右面一个拐……”

这个实在不好形容,她放弃口述,拉过宴云笺的手掌心朝上,“这个形状的三条线。”

她动作突然,宴云笺根本不敢动。

全身的感官只剩掌心被轻轻划过的触觉。

——想缩手,又觉举止刻意,进退两难还要分辨掌心的字。

他喉结上下滚动了下,声音比之前要低:“是‘断’。”

姜眠歪头看一眼:“嗯……应该是。”

这一看,用手比用嘴方便,下一个字她直接在他手上写开:“左边这样,右边这样。”

“虚。”“敷。”“揭。”“调。”

终于,宴云笺轻轻缩一下手:“姑娘,我……”

姜眠正写的兴起,下意识拽他:“啊?怎么啦?”

有口难言。

她把他的心写乱了。

他二人,血蛊联结。他如何能受她如此撩拨。

“没什么,姑娘继续吧。”缓了缓,宴云笺低声道。

姜眠就继续。

但这次写了两遍,宴云笺也没确定这是什么——原本的字只剩她的触碰与柔软,越想分辨,越分辨不出。

“抱歉,”这已经是第三遍,他惭愧道,“姑娘可否形容一番?”

“就是左边一个这样的弯,右边也是个弯,中间有个这个东西。”

姜眠一边叙述一边动作,还特意写大了些。

宴云笺仍语塞。

这字的笔画横七八拐,也不是光用嘴就能说明白的呀。

姜眠急:“就是……就是,我怎么跟你解释呢?它就像一个正在比心的手。”

宴云笺不懂什么叫做“正在比心的手”。

静默片刻,他轻轻抽出姜眠手中的书,温柔合上,指腹摸索

- 御宅屋 http://www.yuzhai.inf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