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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兴,皇上拿她,也不过是当只阿猫阿狗,逗趣而已。”

“逗趣?逗趣会将?贵嫔娘娘谪降为选侍?”

薛庆历哑口无言。

“她若真是天生的贱婢,那么只当除去一个污烂的蛆虫,没?有什么,但若她不是——”

公孙忠肃抬眸:“能对刻骨仇敌笑的自若,绝对是个不可小觑的人物。谁知她那百转柔肠下,藏着什么恶毒狠绝的心思。”

“你记着,纵使是此刻皇上拿她当阿猫阿狗,你也不可掉以轻心随便布了个局。这女人不好相与,你必要?精心策划。趁她位分不高,还好摆弄。”

薛庆历连忙道:“是。”

公孙忠肃将?佛珠甩在一旁桌台上,揉着眉心片刻:

“甄如是有消息了吗?”

“还……还是没?有。”

“什么?”

“大人……时间太久,一时片刻……”

“废物!”公孙忠肃大怒,一把?抓起旁边的佛珠向薛庆历脸上掷去。

他霍地一下站起身,一手指着他:“一个月了薛庆历!这点?小事你都办不好,甄如是一个丧家之犬,过街老鼠!能躲避你的追捕一个月,你不是废物是什么?我让你杀个人……一个一无所有的人而已!你都办不好,要?不是我那嫡亲妹子当年?蒙了心非要?嫁你,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我会把?这些重要?的事交与你办?!”

薛庆历咽了咽口水,愁眉苦脸:“大人莫气……毕竟二十多年?前?他就跑了,当时若追杀,也不至于这么难,现在茫茫人海真的不好找啊。”

“你这是怪我?”

“不、不敢。”

当年?。

当年?大昭已经灭国了,那些事情又有谁会翻出来??让甄如是跑了又怎么样,他死与活都无所谓,反正昭人都做了鬼,一个没?用的废棋,能翻出什么风浪。

可现在不一样。

公孙忠肃摇头喃喃:“现在不一样……”

“你不必说当年?,当年?是什么情况,现在又是什么情况。当年?谁能想到宴云笺有一日竟能翻出这座牢笼?他不是普通的乌族人,无论可能性有多么小……我信不过他……”

薛庆历试探道:“一个宴云笺,一个甄如是,两个毫无能耐的人罢了……”

“你这蠢货!你——”

薛庆历吓得连大气也不敢出,缩着肩膀默默听?训。

看他那副样子,又想想自己的妹妹,公孙忠肃舔了舔嘴唇,把?剩下的话咽回去。

“罢了,我懒得在这骂你,此事你上点?心,别?想当然。这种事我不敢托付给旁人,你我两家乃姻亲之好,我只得信你。”

公孙忠肃拧着眉,沉声:“宴云笺跟着姜重山去了东南,这些年?皇上一直觉得利用仪华长公主威胁住了他,我却始终放心不下。他那个人,看不透,谁知道此去天高海阔,他会做出什么事来?,金鳞岂是池中物,皇上这步棋走?的……实在是欠考虑。”

薛庆历迟疑问:“那不若……想个办法?,在东南悄无声息杀了他?”

“杀杀杀,你这会儿倒知道杀!你是不是觉得杀宴云笺比杀甄如是简单?!”

公孙忠肃一甩袖子:“别?在这碍眼了,你先?把?甄如是给我找出来?杀了!绝不可让他被宴云笺先?行找到——当年?他就是因?为要?被灭口才跑的,让么多年?过去,想也知道他过的是什么阴沟里的日子。你觉得他还会,再保守当年?缄默的秘密吗?”

……

“公孙忠肃这棵大树根基深广,盘根错虬,虽然他人就在京城,但是若没?有足够的实力之前?,是没?有可能与他坐在谈判桌上一决高下的。”

宴云笺看着范氏父子:“先?易后难。公孙忠肃这个人必要?放在最后。”

范怀仁点?头:“您来?东南,想必也细细思谋过,是奔着虚通海来?的吧。”

宴云笺回身给姜眠掖一掖盖在身上的外衫,“是,我只能先?从他入手。”

公孙忠肃是不可撼动的高山,甄如踪迹全无茫茫人海难以寻找,只有虚通海在东南。

恰逢东南战乱,赵时瓒要?对姜重山出手。

设计一个死不足惜的沈枫浒出征,再杀了他,让出这个缺,由姜重山补上,他便得以来?到这里。

这一番布局,步步为营。

宴云笺微微侧头,看着身边沉睡的姑娘。

只是千算万算,独独算漏了阿眠。让她受了这些苦楚,他实在是该死。

范怀仁将?他的神色尽收眼底,想一想他手臂上的图腾,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他想了想,分走?宴云笺的注意?力:“如何?应付虚通海,您可有了主意??”

“有些想法?,还不完善。”

宴云笺正过身看他:“需要?时间。虚通海无任何?畏惧艰困之事,捏不住他的短处,贸然相见,只会落得下风。眼下东南战事才起,要?胶着些时日,我可多做准备细细推演。”

范怀仁点?头。

确实如此,打蛇要?打七寸,况且仅仅是姜重山义子这层身份,只怕虚通海不会放在眼里,东南战乱,军功第一,倒可以提一提身份。

“虚通海我会盯着,甄如是怕是要?仰仗您二位与诸位旧部了。”

范觉立刻道:“少主这是什么话?有什么事,您吩咐就是了,我们生是大昭的人,死是大昭的鬼,您在这里拿住虚通海,我们自然要?在外边搜寻甄如是押到您面前?。您调令我们,理所应当,岂可用仰仗二字?来?日复国,您也是当之无愧的——”

“范觉!”

范怀仁陡然喝止。

范觉闭了嘴。

“少主,阿觉年?纪还小,想法?简单。他从小又生活在叔伯们灌输的国仇家恨中,有很多事,他不懂得。”范怀仁缓声道,“您的心性属下了解,更?支持,您有如此胸怀,才不坠我乌族男儿的骄傲。”

宴云笺双臂端起置于胸前?,对他行了一个端正的昭礼:“范先?生理解,云笺感激不尽。”

“您真是折煞我了,您……”

他忽然不说了,所有人都没?了声音,目光齐齐向姜眠看去。

她似乎有些不舒服,瘦弱的身躯微微动了动,向宴云笺身边靠拢。

发出几声模糊不清的呓语后,蹭到宴云笺身边,人虽然没?醒,手却摸索牵住他的袖口。

头埋在他肩膀上,不甚清醒,微微嗅嗅。

宴云笺僵硬地连动都不敢动。

范觉看傻了眼,还没?琢磨过来?,范怀仁已经明白?:“少主……你二人这是……共染欲血之疾么?”

宴云笺纤长的睫羽轻轻一颤。

面对他们,他终于将?长久压在他心中,越积越深痛苦不堪的事实坦言相告:“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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