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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头。他说的这?些倒与自己的想法不谋而合,都觉得这?是一桩不错的婚事。

“爹爹,阿眠自小便没与我?们在一处,这?才回家不长时日,您与母亲还有我?都舍不得。这?样看来?,她日后?嫁人,阿笺倒是上佳的选择,既知根底,又在眼前,总比嫁到?旁人家,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受了什?么委屈吃了什?么亏要好的多。”

姜重山渐渐听出些门道:“我?是对阿笺颇为中意?,你却倒像是想极力撮合他二人。”

姜行峥微微一顿,抿唇淡笑点头承认:“确实如此。换作旁人娶走阿眠,我?的确不大情愿。”

原本姜重山只是起了心思,听完儿子的分析后?,思来?想去,竟觉极有道理。

“待我?想一想,再看看阿眠的意?愿。若她也欢喜,我?却要思考该如何说服你母亲。”

“说服母亲又有何难?”

姜行峥笑道:“原本不知您这?心意?,眼下孩儿倒有件事要与您讲。当时从北境回京时,母亲的师父重病,前来?报信的是他新收的徒儿,是我?接待的,您可还有印象?那人学了些师祖的八卦推演之术,与我?谈说了一些。旁的记不分明,只有一句——他直言阿眠有一千年修来?的大好良缘,那人正?在她身边,实乃天作之合。原本孩儿一直以为是顾越,如今再想想,这?人大抵说的是阿笺。”

“母亲一向敬重师祖,对这?位小师弟亦是疼爱,若有他劝,还愁母亲不肯点头吗?”

姜重山摆摆手:“好了,这?些到?时再说,我?先与你母亲好好谈一谈。”

父亲一向厌恶八卦推演,鬼神之术,姜行峥颔首,不再多言:“是。无论如何,若他二人真能成就姻缘,实在是天大欢喜。爹爹,届时阿眠嫁人,阿笺娶妇,您既出聘礼又添嫁妆,子女皆在身边,真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了。”

姜重山眉眼一柔。

阿眠嫁人,阿笺娶妇。

庭院里青翠树影深深,他目光深远,静静看了会儿,不由?低目一笑。

……

宴云笺休养了三日,此时八月末炎热得很?,他身上烧伤最是疼痛难挨的时候。

虽说姑娘家不方便,但姜眠还是天天跑去看他,即便不能亲手照顾,只想着能陪他说话解闷,转移注意?力,让他没有那么疼。

“喂——宴云笺,谁让你又下地的?你快躺回去,一会儿不看着你你就乱动。”这?日姜眠一过?来?,便看见宴云笺在院中,手里拿着剑,也不知道一个人偷偷练了多久。

她恨不得揪着他头发把他按回床上,又不敢真乱碰他,只好牵他大手把他往屋里拽。

宴云笺好不容易抽空,被抓正?着真无奈又好笑:“阿眠,你知道我?愈伤很?快的,而且我?就下来?走走……”

“我?知道你身体?自愈得快,你要是就下来?走走,我?也不说你什?么,但是你在干什?么——”

姜眠很?不客气抢过?他另一手上的长剑,顿时沉的她手臂一坠。

宴云笺护了一下:“小心点。”

姜眠把剑往旁边一扔:“没事,拿得动。”

宴云笺失笑,“你砸到?我?脚了。”

“砸的就是你……还笑,趁人不在偷偷练剑,你是不是想气死我??高叔都反复叮嘱了,你最好再卧床静养三五日,快点回去躺着。”

姜眠把宴云笺往屋里推。

除去烧伤,他身上的积伤也不少?,这?一仗打了大半年,根本没有机会好好休养,好容易回了家,自然要将沉疴一并养好。

直到?姜眠把宴云笺按坐在床上,还要再往下按的时候,宴云笺实在撑不住示弱:“好好好,阿眠,我?自己躺,我?自己躺就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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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眠松手,看他乖乖躺下,便坐在他旁边,自然地端起他搁在一旁没喝的药:“阿笺哥哥,知道你躺不住,我?这?不是天天都来?陪你么,你别?任性,再忍一忍,过?了这?几天,才没人管你。”

“哦,”宴云笺伸手:“我?自己来?。”

姜眠看他利落喝尽,夸了句:“还算你乖。要吃糖吗?”

他是小孩么,宴云笺难以置信上下扫过?姜眠,正?色:“要。”

姜眠笑嗔他,但还真从怀里拿出一颗糖,温柔细致地剥糖纸。

她剥糖纸,宴云笺就一直垂眸注视。

她细白的手指柔软异常,专心致志剥开这?层糖纸,像是剥开他的心,还未品尝糖的滋味竟已觉得甜。

“阿眠。”他轻声唤。

“嗯?”

“……”

“怎么啦?嫌我?慢?”

他眉眼微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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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乱叫什?么?姜眠笑瞪他一眼,将剥好的糖塞进他嘴里,向两侧捋了捋他有些汗湿的发。

“说起来?今日谁给你换药?怎么还没来?……”姜眠去扔糖纸,正?好向外瞅瞅,外面静静的,还是没人。

“我?也不晓得,总归是高叔派的人。没关系,也不差这?半刻钟。”

姜眠回头:“你怎么什?么事都没关系?已经过?了你换药的时间了,你身上是烧伤,药不能捂太久,会对身体?不好的。干脆我?帮你换好了。”

宴云笺立刻拒绝:“不行。”

姜眠要上手:“哎呀,哪那么多讲究。”

宴云笺哭笑不得,伸出食指连连轻戳几下姜眠额头:“阿眠,你是姑娘家当然要避讳。”

他伤的是后?背靠肩膀的地方,这?也得防。

行吧。

姜眠知道宴云笺倔强的时候她拗不过?,只好忍着担心再等一等,好在没过?一会儿,高梓津亲自来?了。

“阿笺,今日感觉如何啊,伤口应该没那么剧痛了,我?再给你探探脉,应当可以减轻些药量……”

姜眠起身脆生生招呼道:“高叔你可来?了,快管管他。”

“咦,阿眠也在啊。”高梓津面上浮现一层笑意?,目光在他二人之间转一圈,自顾自笑着打开药箱。

放好了东西,宴云笺将手腕伸出,高梓津一面把脉,嘴里还念念有词:“你啊,是不是躺不住乱动了?不是我?说你,原本看你是沉稳性子,最初刚来?家里的时候乖得很?,现在可倒好,渐渐露出些皮猴样了。”

宴云笺道:“是高叔太宠惯我?。”

高梓津哈哈笑,指腹深深按下切脉:“知道就好,我?宠归宠,你不能太骄纵,平日里嘱咐你的都要好好听,要及冠的人了,不要总是让我?们阿眠盯着你来?喝药,你自己……”

忽然地,他的话断掉。

那双常常含笑的眼睛中,第一次收敛了所有笑意?,漆黑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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