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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又是这样一副神?色,他知道出事,却不敢乱猜,直到布包完全打开?。

看到里边的东西,他紧紧悬在高处的心终于骤然摔落,碎成?一地齑粉。

那是一双手,左手无名指有刀疤,右手掌心有一处烫伤。

这是凌枫秋的手。

萧玉漓抬眸看宴云笺,连他们都看的出来,凌枫秋是宴云笺的亲兵,他必然一眼就认识:“你也清楚,凌枫秋的武功不俗,能将他残害至此,对?方会是怎样的路数。”

她顿了顿,压抑着心里茫茫然的惧意,尽可能冷静:“你把凌枫秋留下,跟在阿眠身边保护她,连他都成?了这个样子,那阿眠……”

这些话,方才只是在她与姜重山心中恍然回荡,直到此刻说?出口,竟觉得手脚发软,几乎有些站不住。

姜重山取出三?封书信,一一摊开?搁在桌边:“我方才已经确认过了,确实是阿峥的字迹,若据此来看我倒觉得,他们出事,或许是他寄出第一封信之前?。”

宴云笺拿起这三?封信。

之前?每次信寄来时他都看过,但这一次拿起却不一样:“阿眠危险,但大?哥未必出事。”

萧玉漓道:“为什么?”

“大?哥下笔腕力沉劲,笔势锋利,不似受制于人处处掣肘的羸弱。若他被限制自由,这种书信,是不会送到我们手里的。”

宴云笺反复看了两遍:“而且送信,与送这双手的用意背道而驰。从?目的出发,信的确是大?哥差人寄来;但这双手……并不是他送来的。”

此话分?析的确有道理?,叫人无从?反驳。萧玉漓眼圈泛红,一拍桌子怒喝道:“阿眠出事,他一连三?封平安信,他怎么敢?!”

“这样做,也无可厚非。”

萧玉漓看向?宴云笺,“什么?”

宴云笺目色不变,继续道:“若非这三?封平安信,墨川平原一役,您与义父未必能心无旁骛制定?出如此精猛的作战计划。就算能做到把阿眠的生死置之度外?,也会分?心,怕杨潇烨尝此大?败,会以阿眠作为报复。”

他看的明白,这做法?不能单以对?错盖全。

于理?智上,毫无问题。

于情?感上……宴云笺微微阖眸,将那三?封信搁到一边,不让情?绪外?露出来。

萧玉漓耐着性子听?完这些,在营帐中来回踱步:“可现在的情?况,又有什么不同,我们的确有天衣无缝的作战计划,而现在对?方送来了这双手——只要是威胁,还怕早与晚吗?”

“他们挑在这个节骨眼上,”她恨声道,“是因为他们知道这是他们最后的机会了……可我们能退吗?我们不退,那阿眠……”

姜重山道:“我们不能退,只需一击就能完全溃败燕夏大?军。”

“那我的阿眠就活不成?了!”萧玉漓几乎崩溃。若仅仅只是活不成?,能痛痛快快的死,她锥心之痛,也能忍受下来。

可她不能忍受的,是她如珠如宝的女儿,即将受到惨无人道的折磨。

宴云笺紧抿唇,萧玉漓的尖刻声音如一道利剑,从?耳膜直直钉入脑中。

胸膛里一片鲜血淋漓,外?表却仍是完好无损,他的目光凝聚在那双断手上。

不对?,不对?。

杨潇烨不可能有余力绕到后方劫走阿眠,他们挡在前?面,控制着这一片战场,他的人怎么可能悄无声息、不露一点痕迹潜入潞州?

能让凌枫秋如此惨烈,需要多少人、身上怀着怎样的功夫?若他真有这样的骑兵,为何不用在正面战场上力挽狂澜,却让自己如此惨败?

“禀报将军——潞州来的急信——”

营帐外?一士兵高喊。

姜重山站起身,大?步向?外?走去?,一把抽出亲兵手里的信,撕开?取出来读。从?收到断手那一刻起,他立刻飞鸽传书,让姜行峥将家中之事一五一十告知他,不得有丝毫隐瞒。

萧玉漓连忙凑上去?看:“阿峥怎么说??”

“他承认了,那些人只带走了阿眠一个人,”姜重山沉声,“他派人跟了一路,在雁鸣山北侧胡连谷附近被甩脱了。”

“为什么只带走阿眠?”

姜重山沉默,满府男丁是他姜重山调.教的人,大?丈夫宁死不屈,带走也无用。妇孺仆役,也并无什么用处。也许他们觉得娇娇女儿柔弱,更能拿捏他吧。

“雁鸣山以北,再?往前?,确实要进入燕夏境内了,”姜重山冷静片刻,“阿眠八成?在杨潇烨手上。他们派人送来了这双断手,至少能证明她还活着。”

这句话不假,却也让人心中发寒。

“那应该怎么办?我们现在难道只能等对?方开?条件?”萧玉漓颤声问。

不等对?方开?条件,就当做没有这件事,这最后一战,他有必胜的把握。

可是真的能做到么?

姜重山微微仰头看着帐顶,他心爱的、珍珠一样的女儿,真的可以假装不在乎吗?

“义父,您做不到。”像是看穿姜重山的思绪,宴云笺轻声道。

比起他们二人,他冷静的近乎诡异:“杨潇烨一定?会组织反击,越快越好,他不想拖。但是他需要时间恢复元气。”

“让我们惶恐的时间,就是他急速恢复的时间。”

“你想说?什么。”

“我们有三?种应对?,一是妥协,二是割舍,第三?就是当机立断,从?他手上把人抢回来,”宴云笺道,“对?于他而言,这三?种可能他都做好了准备。”

姜重山看着他。

激战这么长时间的对?手,对?于彼此的了解自不必说?,杨潇烨确实是一个心思缜密的人,宴云笺的话没有错。

但他也听?的出来他的意思:“阿笺,若我现在派人去?救阿眠,一成?胜算都没有。杨潇烨可以准备万全,只等我们自投罗网。”

宴云笺说?:“不用旁人,我一个人去?。”

“你一个人?”萧玉漓反问,苦笑了一下,“杨潇烨不是樊鹰,这次情?况比上次要棘手的多。已经到了殊死一战的时候,只怕他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道理?宴云笺明白,可他捧于掌心的暖玉,不可以被别人摔碎。

姜重山动?了动?唇,前?路凶险几可想象,劝说?的话到了嘴边,却实在百般苦涩,说?不出口。

他多想尽一个父亲的责任,却不能丢下这万千将士。

“我自己的女儿,却要托付你舍命相救……”

“阿眠不是我的妹妹么?”宴云笺低声道。

姜重山抿唇,“……此事凶险,不能仓促行动?——”

“义父,来不及了,阿眠等不了,”宴云笺道,“事出突然,她很可能没有随身携带药丸,她……欲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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