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膊支起脑袋, 另一只手似乎是想比划着什么,然刚抬到半空中就垂了下去,又因秦琅站得近,宁姝顺势拉住了他的衣袍。

看着那只盈盈素手,秦琅只觉得衣袍上有千斤。

少女像是听不见一般,扯着秦琅的衣袍,开始絮絮叨叨地说话了。

“大表哥那个弟弟,真……真讨厌,听说国公爷会拿藤条抽他,大表哥能不能去国公爷面前告他的状,让他再挨几下藤条就好了,最……最好还能让我来抽嘿嘿……”

酒后无状这个词仿佛是为宁姝打造的,醉了后,不仅认不出眼前人,更是管不住嘴,将秦琅气得胸口剧烈起伏着……

莺声在旁边脸色青一阵白一阵,赶忙跑到姑娘面前,似是想捂住宁姝的嘴,但被秦琅阻了。

“不用捂,还有什么一并说出来,我受的住!”

狭长的凤目微眯,秦琅浑身都诡异地平静,这让莺声觉得更可怕了。

“他竟然逼着我去捉虫子,我那么害怕虫子呜呜呜……”

喝醉的宁姝完全没有白日里的泼辣风采,甚至还会小声抽噎,倒是十足地像个江南女儿。

秦琅傻眼了,暴怒的情绪还未完全攀升上来,就被少女嘤嘤抽泣的模样给镇住了。

莺声有些脸红地拍着自家姑娘的肩膀,有些见怪不怪的,但同时也为姑娘难为情。

若是明早姑娘知道自己在秦二郎面前嘤嘤低泣,定会臊得直接回扬州吧。

一肚子得怒火仿佛都在宁姝这几声嘤嘤低泣下烟消云散,他甚至还有几分罕见的惶恐。

“我不是走了,你不是没捉成吗?”

秦琅张口就是解释,神色瞧着十分委屈。

明明就是她打赌输了,甚至还没履行赌约,怎么搞得自己像个坏人?

“那也很可怕,我前天夜里都怕得没睡好,都是他的错!”

宁姝说到了气头上,一鼓劲站了起来,却因为脑袋一阵眩晕在原地摇晃了几下,眼看着就要前倾倒下去……

莺声和秦琅同时扶住了她。

将少女一只莹白如雪的腕子握在手心,秦琅居高临下,猝不及防看见了少女圆领下隐约可见的雪白沟壑,简直比漫天大雪还要照眼。

掌心玉腕仿佛也在散发着灼烫的温度,秦琅当即便察觉一股滔天热意顺着身子攀上脸,仿佛寒冬腊月一口最烈的烧酒下肚。

“秦二公子,还请放开我们家姑娘。”

莺声话说完,将宁姝往身上带了带,燕语焦灼。

虽然秦二郎是好意,但也不能总抓着她们姑娘的腕子还不住的瞧。

仿佛如梦初醒一般,秦琅猛然间放开了少女的腕子,匆匆说了句失礼便脚步急促地走出了亭子,那背影,莺声总觉得像逃命一样。

宁姝见人走了,还伸出胳膊嗳了几声,见人没有回头,便嘟囔了几声什么便作罢了,毕竟她也好困。

“哎,姑娘日后还是少饮些酒吧。”

莺声扶着东倒西歪的姑娘,又在亭子里坐了几息,总算将去寻扇子的燕语等回来了。

两人一起将宁姝扶了回去,将人洗漱好送到床上后,沉稳如莺声,也迫不及待地同燕语说起了方才发生的一系列糟心事。

入夜,隔壁的耳房中,只听见燕语一声接一声的惊诧和笑声,还有莺声让她小声些的话语。

……

秦琅从亭子里出来,在一处池塘前,吹了半晌的风,全身的热意才散去些。

寂静的夜里,秦琅甚至能听到自己如鼓的心跳声,久久不能平息。

延寿堂灯火未熄,传来丫头婆子们隐约的说话声。

想起自己先前扯的谎,秦琅觉得有必要掩饰一下,遂抬脚往延寿堂去了。

秦琅进去的时候,秦老夫人刚喝完醒酒汤,整个人半阖着眼倚在软榻上。

难得家宴,秦老夫人高兴,也多饮了几杯酒,年纪又大了,难免不胜酒力。

“奶奶这是饮多了酒?”

秦琅瞧着明显是醉了的秦老夫人,将心头烦乱压下,笑语道。

没外人的时候,秦琅素来爱唤得亲昵些,也最爱撒娇。

见秦琅进来,满脸带笑地朝乖孙儿招了招手。

“二郎来了,快过来奶奶这边……”

秦琅扶着秦老夫人的手坐在一侧,面色担忧道:“奶奶上了年纪,日后就不要贪杯了,小心夜里头疼。”

秦老夫人倒是笑呵呵地不在意,拍了拍孙儿的手道:“今夜一大家子陪着,奶奶我心里头高兴,不免多饮了两杯,刚刚已经喝了醒酒汤了,无碍无碍……”

听着老人家固执的话语,秦琅也只能无奈作罢。

“二郎最近有没有好好读书啊?”

秦老夫人想起乖孙儿总是因为读书的事被他那老子训斥,秦老夫人心疼孙子,不免要关心几句。

被问起读书的事,秦琅面上涌上烦躁,恹恹道:“当然有,日日都去,听得头都大了。”

秦老夫人笑,像是在回忆往事,悠悠道:“奶奶记得,你小时候也是很聪明的,和大郎一样,天天得夫子得夸奖,如今年岁大了,反倒不爱读书了,真是怪事……”

秦琅听着这些陈年往事,撇了撇嘴道:“奶奶,这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我现在早不爱读书了,我以后要像爹一样,去征战沙场,做个宣威沙漠的将军!”

秦老夫人乐得合不拢嘴,但还是担忧道:“好好好,二郎有志向,就是战场凶险,若是可以,奶奶还是希望你同你兄长一般做个文臣,驰誉庙堂足以。”

“对了,最近你老子没有打你吧?”

秦老夫人上回就听老姐妹说了,孙儿被大儿子抽了几十藤条,听声音可疼嘞!

“自然,最近孙儿什么祸也没闯,爹他如何能打我?”

秦老夫人放心了,只是还不忘叮嘱他道:“这样最好,别再惹事,还有,也别去欺负姝儿了,人家好歹是个娇滴滴的姑娘家……”

一听到宁姝的名字,秦琅神色凝了一瞬,才不服气道:“她那么凶悍,哪里跟娇滴滴沾边,不来招惹我就好了,我哪能欺负她……”

心头忆起了在亭子里的一幕幕,少女醉酒,罕见地嘤嘤低泣,眼前不期晃过朱红色织锦领口下的雪白丰盈,还有掌心中滑腻的触感。

秦琅的话音越来越薄弱,直至消失无声。

“那就好,那就好,跟人家好好相处,千万别再起什么龃龉,说不定日后就是一家人呐……”

秦老夫人酒意未消,就那么自然而然地说漏了嘴,让身侧正给她扶软枕的秦琅身子一僵。

“奶奶,日后是一家人,是什么意思?”

秦琅软枕也忘了扶,一张脸绷得像块即将要碎裂的石头,话语带着十足的试探。

此刻,秦琅的心里像是有万马在奔腾,嘶鸣声震天,让再容不下别的事。

扯着秦老夫人的袖子,秦琅不依不饶。

秦老夫人自知说漏了嘴,掩饰性地哈哈大笑,神色肉眼可见地发虚道:“老了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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