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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察觉到什么缓缓睁眼，她目光平视前方，刚想开口，脖子被人从身后咬住。
“夫人。”禅院甚尔声音暗哑，“一动不动好无聊。”
“我知道夫人要休息，请不用在意。”
禅院理：“……”
这哪里是休息……
折腾到晚上，禅院理被禅院甚尔抱进浴室，她这会儿是一根手指头也不想动，也就由着他替她清理。
不知道是不是白日里没休息好的缘故，这一晚，禅院理睡得格外沉，甚至做了一场荒诞离奇的梦。
……
水洗似的天空下，水边浣洗的女人们三三两两的聚在一处，她们彼此谈笑，半点不见顶着日头浣洗的疲态。
在这些人中，一名笑容甜美的女孩显得有几分安静。
倏尔，自远方传来一阵悦耳的铃声，女孩眼眸清亮，起身和众人告别，抱着手里洗好的衣服渐渐跑远。
女人们见小姑娘跑远了，彼此对视过，笑起来，“是理回来了吧？”
有人点头，“除了理，估计也没人能让依那丫头那么开心了。”
“俩孩子能适应这边的生活也算不幸中的万幸。”
众人的谈话点到为止，并未继续过多谈论这两个几年前逃亡过来的孩子。
依抱着木盆，一路跑回到村子边缘的一处小木屋。
院子对外敞开着，能清晰看见衣架上随风扬起的床单和床单前站着的少女。
依的脚步渐渐慢了，她看着理转过身，对着她扬起了手里的鱼，“依，我回来了！”
依甜甜的笑起来，“理，欢迎回家！”
这里是一处海边的小渔村，村里的人们以捕鱼为生，生活称不上富足，却也过得温馨。
或许正是因为这里的人们大都淳朴，对于依和理的到来，他们并未产生一丝半点的抵触。
理和渔民们学习了捕鱼的技巧，又在村民们的帮助下获得了自己的小木船和渔网，她每天跟着渔民们出海捕鱼以补充日常开支，依负责收拾打扫，生活也就这样还算安稳的过着。
晚饭吃的是理带回来的鱼，很大的一条。
鱼是依烤的，得益于她的手艺，鱼肉被烤制的不带一点腥味，每一口都是享受。
“今天海上的风浪大吗？”依咬着鱼肉对理开口问道。
理想了想，不假思索的回答，“还好。”
依点点头，“那就好，海上很危险，理一定要注意安全，跟紧渔民们的船。”
对于依的叮嘱，理全部记在心上，转过天来再次划着自己的小木船出海的时候，她难得没有和渔民们拉开距离。
可渔船靠得太近，鱼就会受到惊吓不敢靠近。
理不知道众人怎么想的，大抵是太过佛系，他们似乎并不在乎这些，将网找位置洒下去，收上来几网，确认能解决当日的温饱便不再继续。
理将木船划远些，捕上小半船鱼后，她划回来跟着大部队一起回去，将鱼带到指定的位置和有需求的人交换需要的东西。
今天运气不错，理拿鱼和人换到了平时很难碰上的青菜，除此之外，她还换到了棉布、针线等物件。
因为渔民们是一起过来的，理交换完需要的东西带到集合地点，彼时已经有几人等在那。
他们攀谈着，或吐槽着家里的琐事，或吹着不着边际的牛皮，理对这些不感兴趣，便坐得离他们远了些。
理将今天换到的头绳收好，希望带回去能让依再高兴些。
依是极爱美的。
虽然她不说，平日里也是不顾形象的处理着家里的琐事，可理就是知道，知道她爱美，喜欢一切美好的事物。
正想着，理突然听到身边传来渔民的笑声，“传说深海有鲛人，鲛人的眼泪会化作珍珠，是这世上最漂亮的东西，真想看一看！”
“传说要是真的，别说看一看，怕是还不等你发现鲛人的踪迹便会身死鱼腹！”
“说得也是。”
鲛人的眼泪？
最漂亮的东西嘛？
其他人只当是玩笑的话，却被理默默记在了心底，如果真的能找到鲛人的眼泪，依肯定会很喜欢！
回去后，理将换到的东西全部交给依，明白她意思的依一件件查看过去，眉宇间充斥着全是细碎的笑意。
当依看到理带给她的头绳时，神情有明显的呆愣。
依的表情和理预料中有些差别，她不懂便直接开口，“怎么了嘛？”
依摇头，仔细地将手里的头绳收好，整个人都透出快要满出来的欢喜，“谢谢理的礼物，我很喜欢。”
是真的喜欢。
尽管看见头绳的一瞬，依短暂的思考过将头绳换成其他对象或许能带来更好的生活，但她知道这是理的心意，接受后，满脑子就只剩一个想法：
有这么好的理，她要更加努力才行！！
当天晚上，依狠狠地做了三菜一汤，直把理吃得肚子鼓起来，心满意足的眯起眼睛，露出餍足的表情。
深夜，理因为吃得太撑有些睡不着，便搬了个小板凳坐到院子里仰头去看天上的月亮。
月是久违的圆月，在极深的夜色里，那光无比耀眼，像是承载了满天星光才有此之景。
理抬手，比划着将月亮圈进手掌，鲛人的眼泪会比天上的月亮还要漂亮吗？
有些想法一旦扎根发芽，便很难阻止它继续生长下去。
于是在渔民们准备远航为雨季做准备的时候，理加固了自己小木船，告别依踏上了寻找鲛人的旅途。
最开始理跟着大部队往南进发，当渔民们陆陆续续地选择停下后，只她还在坚持着向南前进。
海上的天气总是莫测的，白日里还是晴空万里，到了夜晚便可能在风雨中掀起无数海浪。
风雨中，理极力对抗着过于汹涌的海浪，在艰难躲过一次浪潮后，不等理进行调整，伴着呼啸地海风，深蓝色的海浪打过来，直接掀翻了她的船。
木船被打成零星的碎片，理整个人被卷入冰凉的海水，她试图挣扎，最终也只是被海水淹没。
意识再次清醒，理发现她正平稳地躺在海面浮出的礁石之上。
她坐起身朝着四周望去，视线所及是一望无际的大海，还是很平静，全然不复先前的可怖。
海，就像个诡谲多变的怪物。
“醒了？”
一道清朗的声音自身后传出，理回头，同时机警地摸上身边的碎石。
看清身后的东西，她霎时间便愣住了。
那东西生了双黑曜石般的眸子，头发像是被海水打湿的，乖顺的贴在侧脸，衬得五官越发俊逸。
他长了张人脸，黑发下藏匿的耳朵却是像鱼鳍一样，还有那搭在礁石上泛着鳞光的鱼尾。
是鲛人！
感受到她的注视，甚尔咧开嘴笑了，露出一嘴尖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