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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定的父亲就像一个双面人,让哈维畏惧不已。

在一次酒后,父亲想出了一个新点子。他笑着叫哈维走到近前,给他展示手中的一枚光亮的银币。他告诉哈维,他们要玩一个新游戏——猜硬币的正反。如果哈维猜错了,他的惩罚就是一顿毒打,可猜对的话,不但哈维会度过一个安然无事的夜晚,也许他还会奖励哈维一本字典。

于是哈维猜啊、猜啊。他永远猜错。在空中翻滚的硬币两面像无情的命运,从不肯给他半点眷顾。人头?错误。字?错误。哈维日复一日、夜复一夜地接受着硬币的审判,身上新伤迭着旧伤、旧伤加上新伤。

但这很公平,只是他运气不好,哈维瑟缩着躲避着拳头,在疼痛中流着泪想着。他靠着这个念头从孩子长成少年,从少年长成青年,直到他考上大学,靠着资助读完法学院,终于逃离了父亲的阴影。

直到某一天,他控制不住地在学院门口,将一个嘲笑他的同学打翻在地。一个陌生的念头从哈维的脑海深处升起,他惊愕地发现,在内心深处,他觉得打断别人的肋骨几乎是一种享受。那时候他才发现,父亲变幻的两张面孔依然烙印在他心里,从未消失过。

心理医生告诉他,他有另一个分裂的人格,由愤怒聚集而成。但那不是末日。医生尝试了一些非常规的途径,他们一起找到方法去引导他的黑暗面,然后把他的那部分隔离开,深深埋藏起来。

治疗效果很好,他没有受到太多精神疾病的困扰,哪怕那个被殴打的同学试图四处散播他是个精神失常的疯子的传言,也不会有人相信。

哈维终于可以自信地说,他没有受到童年阴影和来自父亲暴力的影响。

他意气风发地走出校园,走进检察院。人们叫他“阿波罗”,黄金男孩。没有什么能打倒他,哪怕要对抗的是一整座城市的腐败,他也毫不畏惧,毫不动摇。

至少法律就像抛硬币一样,总是公平的。

他本以为是这样的。

哈维抛起硬币。他想起了他在新年前夜,去看望他久不联系的父亲时的情形。

新的一年快要到来了,一切都充满希望。他很有可能让这座城市摆脱那控制它的罪恶,因为他在那个深夜和萨尔·马罗尼达成了某种危险的默契——马罗尼将作为污点证人替他出庭作证,控告卡迈恩·法尔科内的违法行为,而他将利用司法保护他,使他免受不知名杀手的死亡威胁。

哈维本想在这一年的最后一天和他的父亲和解,让他能全无负担地去面对新一年即将面临的挑战。

他上门看望了潦倒落魄的父亲,给了他一笔钱,告诉父亲他已经从当年的阴影中走了出来。

克里斯托弗·丹特对着已经长大成人、风度翩翩的儿子痛哭流涕。老克里斯托弗望着眼神明亮的儿子,终于想到了他该为什么事情真诚地忏悔。

他从口袋里摸出一枚硬币,把它放到儿子的掌心里:“我对不起你,哈维。这是当初那枚硬币……我不该为了折磨你想出那种恶毒的主意。我每一次抛硬币时都作弊……真的非常对不起……”

“你是说……从来不是命运使然吗?”哈维听见自己的声音说,“从来都不公平?”

“是啊,儿子。”他的父亲一无所觉地回答,“因为那时候我只是想找借口打你而已。”

是啊,一切都不公平。他最好的朋友戈登在暗中怀疑他是那个流亡者,蝙蝠侠也在监视他。他在调查中发现,布鲁斯·韦恩的父亲托马斯·韦恩竟然救过卡迈恩·法尔科内的命,这事却不曾传出过半点风声。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紧紧抓着那枚硬币走到哥谭港口去的。也许他只是想把那该死的硬币扔进海里。但在他做出那个动作之前,他看到了……斐莉达。

装扮成E小姐的斐莉达。

所有人似乎都不值得信任,但斐莉达不一样。她还在等他扳倒法尔科内家族,为此不惜以身涉险。他不该再迷茫下去了。

哈维望着斐莉达走上法尔科内游轮的背影,握住那枚硬币,转身朝家里走去。

接着,他在新年的第一天,在电视上看到了流亡者又一次犯下血案的新闻,以及他自己的名字。

“一个巧合?丹特宣布他要在毫无证据的情况下起诉法尔科内先生,接着法尔科内先生的保镖和儿子都被袭击了。这简直是一个疯子的行径,而不是控制犯罪的行为。”温斯坦检察官在记者面前举着报纸说道。

“你是想说你的对手,哈维·丹特要为这些犯罪负责吗?”记者举着相机问。

“是你说的,我可什么都没说。我在法学院学到了什么是污蔑、诋毁和诽谤。”温斯坦圆滑地说,“如果哈维和我一样刻苦学习过法律知识,他应该知道不在场证明是什么。在昨夜发生血案的时候,我相信有人曾经目击到哈维出现在哥谭码头上。他去那儿干什么呢?”

一个可以被置之不理的谣言,法尔科内显然想要在开庭前抹黑他的声誉。

哈维关掉电视开关,拿起硬币,无意识地再次把它抛了起来。

一阵轻柔的脚步声从他身后传来。他露出微笑,将那枚硬币收回掌心,回过头:“格丽达?”

“求你告诉我实情吧,哈维。”他的妻子脸色苍白地站在他身后,手里捏着一把轻巧的枪,“我在你的工作台上找到了一些东西……这把枪跟那些枪是一样的,不是吗?那个报纸上说的杀手……流亡者。”

“这是证物,格丽达。”他有些哭笑不得地接过那把枪,准备把它放回地下室里,“我们都在忙流亡者的案子。”

“哈维。”格丽达依旧脸色苍白地站在原地,“我是你的妻子。告诉我吧……你什么时候开始把证物从办公室带回家里了?”

“你在说什么呀,蜜糖?”哈维有些莫名其妙地说,“我可是检察官,我一直都这么做。”

他脸上的笑意消失了。

连他的妻子都在怀疑他。

“我去加班。”哈维低声说,拿起公文包,在新年第一天冒着风雪走出了家门。

他在雪中漫无目的地走着,直到他发现自己竟然走到了冰山俱乐部附近。

哈维看着那个据说是E小姐的巢穴之一的巨大建筑,有些自嘲地笑了笑,转过身打算离开。他指望在这里看到谁呢?斐莉达?还是E小姐?

“哈维·丹特?”一个打着一把巨大黑伞的青年人在他身后喊住了他。那人仔细地看了看他的脸,然后对着冰山俱乐部的大门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斐莉达·莫扎特小姐请您进去。”

他有些警觉地注视了那人几秒,迈步走进了那扇金碧辉煌的大门。

侍者引着他走上餐厅的二楼,来到窗边落座。正坐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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