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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七没理,他涩着嗓问,“你想要儿子,还是女儿。”
这话令贺元想了许久,她向往道:“女儿吧,得比我好看呢,就是得养聪明点。”
阮七蹭着她脖颈,轻轻吹气,“你这么傻,哪里养得聪明。”
贺元转身咬他一口,“我找个最好的嬷嬷来。”
阮七闷声笑,却不与她继续聊此。
他只一遍一遍问她,“这般来去麻烦,往后你就住了我的殿吧,表姐。”
贺元不肯应,怎么求都无法。
阮嘉在,贺元起得早,阮七才走不一会儿,她就起来带着阮嘉用早膳。
她手把手喂阮嘉吃饭,这种事,贺元还是头回,要是以往,还是别人给她喂呢。
她生疏的很,可阮嘉乖巧,老老实实坐在小椅,她一伸勺,就张了嘴。
还没嚼完咽下,贺元又喂来,阮嘉也不闹,接着张嘴。
贺元还嗔怪起来,“嘉儿你先咽呀,瞧你饿的。”
竟一番母子作态。
丫鬟们看得眼眶都红。
喂罢饭,五桃却突与贺元附耳道来。贺元面色一惊,忙让嬷嬷带阮嘉下去消食。
殿里,连三枣与二莲都不留。
五桃才轻轻讲来,“从前,郡主曾疑惑,那伺候徐嬷嬷的小丫鬟自是把此事咽了下去,可如今郡主起了惑。她才偷偷跑来告予奴婢,那几日徐嬷嬷行为古怪,素日吃的药膳她亲眼看她另加了味药进去。”
“不过几日,日就消瘦打扮,眨眼就没了。”
“小丫鬟偷留了药材,一问,才得知。”
“竟是致命的药。”
贺元面色恍然,“你是说,徐嬷嬷是自尽,可这又为何。”
五桃摇了摇头,奴婢也不晓得。
除夕近了几日,宫外突然传来信。
从秀春山而来,那云游四海的甘清归了金都,让她来一回清涧寺。
贺元才不愿去。
只是甘清说,与明华有几分牵扯。
贺元只得出了宫,将阮嘉托付给了太皇太后。
秀春山雪堆得越来越厚,再过些时日,就要封了山。
所以甘清才那般急得要见她。
重来此,几个丫鬟死死护着贺元,护卫又叫上几波,生怕再出了事。
贺元的那点怕,被她们的严防死守散了开去。
甘清在寺门前等她,冬日这般冷,他只着了僧服,半丝不晓得寒意一样。
昔日灵堂一事历历在目,贺元以为与这和尚再不相见,未想竟会再会。
甘清双手合十,竟没摆起高僧架子,他面色惭愧道:“我对不起你。”
连自称也不叫了。
贺元觉得浑身古怪,甘清引她往那日她见着的锁着的木屋而去。
身后的宫仆侍卫俱留在了寺门前。
贺元见他打开铜锁,转身来,“进吧。”
那屋内再朴素不过,什么陈设也无,正当中却祭着牌位,上面不过写了张氏二字。
“这,是你的外祖母。”甘清突然开口道。
贺元惊悚看向他,她尖嗓道:“你这是什么话。”
甘清垂下头,“昔年,穆后与张嫔同年有孕,穆后胎死腹中。张嫔却诞下龙凤胎,当日难产而去。”
这般宫廷秘辛,贺元浑身发抖,面色惨白,她看着那牌位,“我不信。”
甘清叹口气,“这些不过陈年往事,明华临去前与我相见,她说若有那日,自有徐嬷嬷告知你,我放心而去,可谁想。”
谁想,徐嬷嬷死了。
还是自尽。
半分未讲予贺元。
贺元面色更加难看。
甘清接着道:“穆后自是不得容忍张嫔活着,穆氏一族滔天权势,张嫔不过小官之女。她一去,早知身怀双胎的张氏一族也难逃噩耗。”
“你该,唤我声表舅。”
贺元靠在屋内小椅,她喘着气,“为何,不早早告诉我。”
甘清面色古怪,“这些不过陈年往事,本以为早就过去,哪晓得。”
他才又讲下去。
“你母亲与舅舅被穆氏养大,虽成年才晓得身世,但也对穆后抱有养恩之情,可无奈穆氏权势滔天,为所欲为,你舅舅只得斩断这支臂膀,你母亲心有不忍,留下一线生机。”
贺元起身,她不由想到太皇太后几次哭声,几次引诱。
她嘲讽一笑,“原来是这般。”
甘清摇了摇头,“如今与你道来,怕是有些晚了。”
贺元坐在回城的马车里,心口久久难以平复。
甘清与她说那些不过是,“我一回才晓得你竟了宫,外面传得难听,怕你被她当了棋子。”
他出家许久,对明华还有些情谊,可对于贺元。
也不过只是劝了句“你尽早出了宫吧。”
旁的就不管了。
是了,他若是要管,岂会如此,贺元才晓得。
就像徐嬷嬷一样,口口声声说代她娘护她,可为了徐家人,甘愿永远闭了嘴。
让她生生被太皇太后牵引着,入宫。
一步错,步步错。
贺元不知不觉哭了起来。
回了宫,太皇太后那处宫殿依旧佛音袅袅,贺元听得满心冰凉。
她一想她那慈爱面容,柔声柔语。
可暗地里却是这般待她。
一进殿,才晓得不过半日,阮嘉又被带走。太皇太后对于这个庶子孙,半分没得留情。
要睡时,阮七来了。
贺元眼睛红肿,她问他:“你告诉我,阮兆那事除了乐安,还有谁。”
阮七怔住,“昨日不是。”
贺元嗓音嘶哑,她哽咽不已,“还有太皇太后,对吗。”
阮七这才晓得,她已经尽数知晓。
他叹口气,“我若与你说,你难道会信。”
贺元哭得一抽一抽,“我,我是想通了。”
乐安刻意提醒的那句不过是阮三,那日除了她受辱,还有阮三。
阮三那样,想必在南城早就失了心志。
太皇太后,不过是用她来激阮三。
不过如此。
她贺元,一直被她所骗,就连明华信任不已的徐嬷嬷,也辜负了她。
贺元哭得越发大声,“你是不是觉得我就是个傻子。”
阮七将她紧紧抱住,“你有我,有我啊。”
这话,王良也说过。
贺元却记得。
阮七在她耳边低低细语:“以后,我们好好的。”
“你搬去我殿里吧。”
贺元呜呜的哭:“可你除了此事,可还有什么瞒我。”
阮七没说话。
良久,他说:“怎么会呢。”
贺元才应他,“好。”
如今,她除了去他殿里,还能如何。
她不信他,也只得信他。?
第51章 51、欢喜吗
殿门被拉拢, 响起清脆一声。
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