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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意抬头看了一眼, 竟然看到一个很眼熟的人。
周围的顾客都是来约会的情侣或者结伴玩的女孩，大多打扮时尚新潮，他穿着运动服背了一个网球袋, 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对方看起来比她烦恼多了, 明理关注了两分钟，他已经被动拒绝了两个女孩。
一开始大约还能维持面上的礼貌, 到了现在看起来已经有些勉强。
PTSD嘛, 明理觉得这个自己很熟。
联想到了忍足迹部他们, 还有立海大的一些朋友, 明天就可以看到了吧，这样想着心情好了一些。
思考了半分钟，眼见着白石又拒绝了一个女生，明理不再多想，背起书包抬步走到他对面。
他坐在离柜台最近的地方，没见他点什么吃的，大约在等人，看到她靠近后脸上甚至显露出来一点掩饰不住的慌乱。
明理什么都没说，伸手将单肩背着的书包放在桌子上靠近他那边的位置，然后直接坐在他对面。
看起来他们两个像是认识的人结伴而来，与周边的几对情侣没什么分别，蠢蠢欲动的一些女孩果然不再上前。
虽然是举手之劳，不过清醒状态下明理还是不太适应这种突兀的社牛行为，没敢再看他的表情，拿出手机随便看看，幸村精市还没有回她的消息。
就算知道明天决赛他肯定很忙明理还是难以抑制的感到一阵失落，半开的店门传来外面一阵湿润的泥土气息，可能快要下雨了。
大约过了五分钟，接到了幸村精市的电话。
“姐姐对不起，手机一直静音我刚看到，你到了吗我去接你好吗？”
进入变声期他的声音变得低了些，被电波处理过显得更加失真，好像两个人离的很远一样。
明理鼻子一酸，开口说话已经有点哽咽的意思，“你好慢……”
他又是一阵慌忙的道歉，问她在哪里，明理说了店名。
“我没写完卷子……”明理揉揉眼睛，“三等奖都没了，三个大题都没写……”
听到她的哭腔幸村精市心里一紧，“姐姐你就在店里等我好吗，我马上就到，我们见面说你别着急”
原本只是失落听到他的声音明理觉得更忍不住想哭，“去年还能拿到第二名，藤野老师说今年我肯定能拿第一的……”
“我好像一点也不厉害，老师肯定对我失望死了，那道题我怎么都解不出来，后面两道题直接就不想做了，我盯着卷子发呆了半个小时……”
从小到大这还是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失败。
关于数学这个事情明理从来没有想太多，和幸村精市把网球当成人生一部分的劲头完全没法比。
她确实有点天赋，几乎所有考试都能拿到满分，即使是平时的小测老师都会说看到是她的名字就想直接拿来当标准答案了。
大家都说她很厉害，她代表了自己也代表了学校，考试前大家都说去年拿了第二名今年肯定可以拿到第一。
她知道这种比赛只有全卷满分甚至加分选做都写出来才能拿第一，一个失误就会和榜首失之交臂。
所以她接受不了有一道题做不出来，只要错一道题就一定不会是第一名，越算越慌甚至直接放弃，干脆想着既然不是第一名卷子也没必要写了。
可是太丢人了啊，做出来这样的一份成绩，出了考场她就后悔了。
“我后面两个题看都没看……”
“新的贝果烤好了哦！”柜台的老板喊到。
白石回神，“哦好，谢谢老板。”
听说这是当地最出名的甜品店，今天输了准决赛队里都很低落，他路过这里打算买点招牌点心回去分给大家，正赶上售罄，只能再等上一会。
他们两个一路都没挂电话，幸村精市到的时候明理还在座位上自己伤心的投入。
“好丢人，等出成绩大家都知道我考得这么差了，老师们都说我这次肯定能得一等奖的。”
“我到了，姐姐。”幸村精市走到她面前，最后说了一句才挂了电话。
明理这才注意到他，也注意到旁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没人了。
桌子上除了她的书包还放了一包纸巾和一个绿色的抹茶乳酪贝果。
幸村精市应该是刚洗过澡就出来，走在他旁边明理还能闻到淡淡的茉莉味，估计又是酒店的沐浴露。
“你香香的。”明理贴近他说。
大约是笑了笑，或许在感慨她的情绪来去太快，幸村精市用没帮她提书包的那只手揽住她，“冷吗姐姐？晚上可能会下小雨。”
明理摇摇头，这个温度在夏天正是凉快，“会影响你们明天比赛吗？”
“雨不大就不会。”
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他们等红绿灯的时候正在一个路灯下面，明理察觉到幸村精市的视线偏头看他。
他现在长的比她高，她还要稍微抬头，他站在背光的地方面上一片阴影，看不真切但是能感觉到专注的目光，他看的太认真搞得明理有点不好意思。
“在看什么呀？”
幸村精市看着她在路灯下被照的清晰又有些发红的眼睛微微叹气，用手背碰了碰她的左眼。
他的手凉凉的，明理觉得敷上去还有点舒服，然后听他说道“真是没办法啊。”
“什么没办法？”敷了敷他的手很快热起来，明理就推了一下不让碰了。
“你伤心我也难过，真是没办法啊明理。”
他说的声音很轻，像是喟叹。
明理眼眶热了热，转头不再看他。
幸村精市没再说什么，等到绿灯重新牵起她走。
“也没那么伤心了……”过了一会儿明理又说。
她怀疑自己的水平，觉得面子上过不去，怕老师失望，怕同学嘲笑，可是事情已成定局，她直接放弃了这次得奖，少些三道题放弃的何止是一等奖。
或许在她魔怔一样突然停笔放弃的时候就已经想清楚了。
出了考场有些懊恼又觉得自己的决定不符合逻辑应该难过。
抱着这样觉得自己应该难过一下的刻意心理才和他哭诉了半天，或许她也没有多伤心，就是想让他知道自己伤心。
然后哄哄她。
可是他是真伤心啊，明理突然想到。
同样是被寄予厚望，何况是自己那么重视的比赛和约定，得了亚军甚至没有出面领奖，一定很伤心吧。
“如果有一天你也输了怎么办，大家都觉得你会赢而且一定要赢的比赛输了怎么办呀？”
“我吗？”幸村精市问。
“对呀，神之子输了之后神之子怎么办呀？”
明理低头看了看两个人牵着的手，他的指甲上还有她画的q版小漫画，花花绿绿的明理觉得很可爱，当时只是想玩一下，想不到他一直没有用卸甲油洗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