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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多亏万叶在了望台上发现得早,通知的也足够及时,只是呛了水昏迷了,没什么生命危险。”
枫原万叶便跟着松了口气,只是眼见着芙蓉还打算再夸几句,少年清隽面容不由得浮现些许柔软赧色,他挠了挠脸颊,无奈道: “倒也不必这么用力夸我……只是今夜夜风和煦,海上无波无浪我才有幸看得清楚些。”
“诶,夸你就是真心夸奖你,你乖乖接着就是了,扯着这个无用的弯弯绕做什么,”北斗随意绞了绞头发,又想起来另外一件事: “不过万叶这句话倒是刚刚提醒我一件事,这段日子照理来说不该是孤云阁的邪神污染泛滥的时候……那小姑娘的情况可能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万叶最先发现的,可曾注意到什么不一样的细节?”
少年却摇了摇头。
“距离太远了,我只是看见金色坠入水下……不像是什么孤云阁的层岩上掉下的金石矿物,仔细看看才发现是个活人,”但是说到这个,他也的确隐约觉得对方溺水的过程有些不太对劲的样子, “大姐头亲自下水,有没有感觉到哪里不对劲?”
北斗的舌尖抵着腮肉,她蹙眉思索片刻,啧一声。
“细说起来,的确有一点。”
“——那小姑娘应当不是在岸边一不小心脚滑踩空导致的溺水,而是被什么东西拽下去的。”
她记得自己在水下看到的诡谲画面。
群聚的龙蜥,隐秘的暗礁,以及藏匿在更深处的,那些诡谲又妖异的影子。
祂们本来便是深海的一部分,本意只是救人的北斗无心进一步下沉缠斗,但是就只是这匆匆一瞥,也足够让见多识广的死兆星的船长蹙起眉头,下意识转开了视线了。
——自深海无光的漆黑罅隙之间伸出的造物,勾缠少女纤细无力的腰肢,似乎只是想要将她拉入深处的怀抱之中。
但是该说是还不到时候呢,还是什么其他原因呢。
只能说如果祂们坚持想要把那小姑娘拖下去的话,说不定是可以成功的……但是因为一些暂时还不能理解的理由,当北斗拉住了少女的手臂后,祂们便也跟着沉默的退下了。
“龙蜥……?”
水手们面面相觑,表情却比先前严肃了一些。
孤云阁之下是被镇压的昔日魔神,这种程度的传说他们也还是知道的,只是深海龙蜥比起其他海下魔物而言实在是算不上是常见需要打交道的品种,因为它们比起其他魔物更喜欢生活在无光的深海;绝大部分的深海龙蜥只在无月无光的夜晚出现,偶尔会借着孤云阁翻滚邪祟污染,在附近游荡徘徊。
像是今夜这般莫名出现在浅海的位置,虽然也有不少疑惑,但只要它们没有约过人类警惕的界线,那么至少死兆星不打算主动去招惹这些深海之下的古老族群。
“……算了。”
北斗抓了抓头发,大咧咧的摆了摆手: “我看到的那些深海龙蜥到底怎么回事,它们又是怎么想的都不是我们能研究明白的问题,所以这问题就先这样吧!总归这么多年它们比孤云阁的丘丘人还要老实。”
虽然这种事情好像很适合联想,比如说突然出现的深海龙蜥族群和那名陌生少女之间的到底有什么关系……
但是,没有那个必要。
她只是去救人的,又不是为了把她捞上来以后再因为某个称得上莫名其妙的理由再把那小姑娘扔下去。
北斗只是擦了擦头发,随意叮嘱了一句。
“看看那孩子身上有没有什么伤,一切等她醒了再说吧。”
***
死兆星依旧停在孤云阁不远处的位置,初晨第一缕阳光透过船舱的窗户落在昏迷一夜的少女的浓长眼睫上时,阿娜尔终于恍惚睁开了眼睛。
“你醒了?”正巧推门而入是的水手芙蓉,见阿娜尔挣扎准备起来,立刻上前帮着扶了一把,絮絮叨叨的解释起来: “这儿是死兆星的船上,昨夜我们船长看到你掉进海里就把你捞起来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船医说你应该是吸进去一点孤云阁的魔物邪气,好在没受伤也没什么大碍,休息一阵子就好了。”
女孩哑着嗓子说了声多谢,她注意到自己身上的衣服换了,但也没多说什么,芙蓉又问了几个问题,见她对答如流,便笑眯眯的点点头,让她好好休息,自己先离开了。
见女水手离去,阿娜尔便直接掀开被子开始检查自己的身体,她记得自己之前在海滩上的确划出来不少新鲜的伤口,当时不知为何被海水一泡便失去了对伤口的疼痛感知,刚刚水手小姐在这里她也不好直接检查,被子下面并没有包扎后的感觉,掀开一看,阿娜尔的心里却是咯噔一声。
啊,真的没有诶。
被褥之下的一双小腿光洁纤细,就连脚下那处的确确的被划开并渗出鲜血的伤口,此刻也彻底消失不见了。
……她可不觉得这是因为这艘船的船医医术高超,或者是手中有什么能让伤口一夜愈合如初的灵丹妙药。
至于海洋的秘密,星空的变化,自己在海下看到的东西……
那暂时还不是现在的自己可以思考的部分。
阿娜尔收拢思绪,其他的姑且不提,先给人家道谢还是有必要的,只是她在床上拢着腿做好,道谢和询问情况等等一系列计划,成功卡在了“下床”这一步。
原因无他,死兆星的水手好心帮她清理一番换了衣服,并给她安排了足够舒适的房间和床铺,准备无比齐全,但唯独就是忘记给阿娜尔留一双鞋子。
光脚下地自然也是可以的,沙漠里面她也不是没赤脚到处跑过……
但是这是船诶。
感觉踩上去脚会很痛的船上诶。
小金毛趴在床边,窸窸窣窣绕了一圈也没看到名为鞋子或者是类似鞋子的东西;少女在床上缩成一团愁眉苦脸,犹犹豫豫慌慌张张,正当她琢磨着要不要一咬牙就这么赤脚走出去算了,房门再一次被人敲响,响起的却是温润如风的少年音色:
“打扰了,请问我可以进来吗?”
阿娜尔迅速换成了病中起身腿上盖着被子的样子这才应了一声,即使如此,对方仍是停顿了几秒后才开了门,进来的是位与声音一般温柔清秀的翩翩少年郎。
与显而易见的璃月风格的死兆星不同,少年穿了一身稻妻服饰,垂下的宽袖藏住手中拎着一双朱红木屐,见少女目光不由自主落在他的手边,少年先是一怔,随即露出一抹温柔浅笑。
“我的名字是枫原万叶,姑娘按着自己的习惯随意称呼就好,”他抬手露出那双朱红木屐,双手将它放在了阿娜尔触手可及的台子上。
和少年脚上极为类似的风格,只是绑带处重新做了调整和修改,明显多了几处精致的绣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