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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多余的愧疚心。
在她不得不咬着嘴唇保持沉默的时候,阿瑠已经很贴心的开口了: “姐姐是想要找离开的路吗?距离祭典还有一点时间,我可以帮你。”
“那就多谢你了。”
她有些干巴巴的说道。
“你们这的蕈子蛮多的……下次有机会见面,我教你如何做蘑菇汤。”
“好呀。”阿瑠眉眼弯弯笑着应下了,阿娜尔提起最后的一点警惕心,可男孩领着她走的路的确是来时的方向,眼见着海滩处七天神像的轮廓愈发清晰,阿瑠也不知不觉间停留在了浓雾的后面,对她摆摆手。
“有机会再见吧,巫女姐姐。”
……
阿娜尔站在浓雾的尽头处,没有动。
她只需要再走几步就行了,不远处便是不被浓雾笼罩的海滩,是稻妻的七天神像,还有等在那里的青年阿釜。
……但是,她莫名地就是迈不开腿。
学者小姐的脑子里又一次开始无限翻滚起刚刚听见的所有关键词,浓雾,失落的文明,祭典,作为主角的孩子……
阿娜尔站定脚步,忽然就翻了个白眼。
……啊。
真的是——
少女有些烦躁地抓了抓头发,阴着脸啧一声。
她恨密大考古系出身的天然职业病。
阿娜尔站在那里,摘下自己脸上的狐狸面具,犹豫一会后还是选择埋在了七天神像的旁边,她盯着那个被贝壳围起来标记的小土堆慢慢做了个深呼吸,过了好一会,她终于起身走回了浓雾深处。
就这一次。
她想。
她就试这一次。
她就只是单纯想要看看那个孩子,不会出问题的,很简单的。
——等到一切结束,她会来取回这个狐狸面具的。
这一次,少女的脚步轻盈而迅捷,并未用多少时间就追上了离开的男孩,阿瑠并未走远,很快就听到了去而复返的脚步声。
小家伙很快地转过头,脸上也露出了惊喜的神色: “巫女姐姐!”
他很高兴地跑过来,并在阿娜尔开口之前先一步抓住了她的手,满眼欢喜地喊起来: “你改了主意,要来参加祭典吗?”
阿娜尔盯着男孩抓着他的手,然后她弯起眼睛,点了点头。
“嗯。”
她扬起嘴角,握住阿瑠温暖柔软的手掌,从容回答道: “我来看看情况。”
在男孩兴高采烈地欢呼声中,阿娜尔忽然回头望向了来时的方向。
不见了。
——视线的尽头只有空茫茫雾沉沉的一片,本该属于七天神像的永恒不变的光柱,不见了。
“……”
阿娜尔垂下目光,若无其事地转过头,继续看着她此刻的前方。
……这也是预料之中的发展呢。
她漫不经心地想。
第75章
去他妈的神
其实在准备转身往回走的时候,阿娜尔大致可以猜到自己会遇到什么情况。
有些东西对于提瓦特的本地人来说大概是难以想象,难以形容的,但是她不是,在这里耸人听闻完全无法理解的东西,对于密斯卡托尼克大学的学生来说却是从来都不陌生。
提瓦特的历史记录是断代的,残缺的,不完全的——阿娜尔几乎已经可以确定这一点,人类所能追溯到的最早的历史是“诸神行走于大地之上”,那便是现在人人皆知的魔神战争,事实上,无论是须弥的赤王文明还是璃月的漩涡魔神,他们虽然古老,但都应该划分在这个时期里,迄今为止她所能接触到的唯一例外,就是蒙德的高塔孤王时期就已经覆灭的雪山文明。
如今又出现了新的地点。
——鹤观。
鹤观的文明在魔神战争之前,换句话说,也就是现在的尘世七执政之前的古老文明——但是有关更早之前的神明和信仰体系无论哪里都找不到相关记录,当然,这不是现在的阿娜尔需要关注的重点,她倾向于相信在魔神战争开始之前的一段时间内,原本统治着提瓦特的神明不得不退居幕后,甚至是彻底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
至于他们曾经的信徒……想来如果哪怕有一丝生机留存都不会毫无痕迹吧。
大概率是被遗弃了……也有可能是被摧毁了。
雪山的芬德尼尔是一种可能。
被浓雾笼罩的鹤观也是一种可能。
提瓦特的地脉有着记录过往的能力,从某种角度来说,阿娜尔并不意外自己能看到阿瑠这样的孩子——虽然他能如此自如流畅的和自己对话并做出最合理的反应有些奇怪,但属于鹤观的秘密还有很多,倒也不必太过计较这一点小细节。
阿瑠是个乖巧又活泼的孩子。
他大概是真的太久没有见过其他人了,叽叽喳喳地在金发的巫女姐姐身边绕了一圈又一圈,她只需要用技巧就能轻轻松松地从他嘴里套出来那些关键情报:正如她之前猜测的那样,在很久很久以前,陌生的浓雾笼罩了鹤观,雷霆的大鹫飞过,掉落的羽毛和雷鸣一起为绝望的人类带来的小小的生机,于是他们聚集起来,向头顶的雷电之鸢倾注单向的信仰。
这是很常见的发展,学者很清楚。
失落的文明,被遗弃的孤岛,大概率从魔神战争开始的很久之前就徘徊不散的诡异浓雾……在这样的地方存活的人类,不难想象会产生如何疯狂又愚昧的想法。
阿娜尔只是感觉自己可能猜到了阿瑠的“用处”。
提瓦特是有神的。
神明统治,庇护,这是最合理的常识,信仰神明的行为绝不会是从魔神战争才开始的——学者不愿相信神明的慈悲永恒如一,但她永远悲观的信任人类的愚蠢,无知,和那份基于愚昧而诞生的血腥疯狂。
于是金发的巫女俯身靠近那眼神清澈的孩子,看着他以一颗孩子的心欢喜期待着祭典的开始,慢声问道: “你是这场祭典的主角吗,阿瑠?”
“是的呀。”
阿瑠弯起眼睛。
阿娜尔看着他,然后又问道: “你是执行仪式的主角,还是作为仪式最重要那一部分的主角?”
阿瑠挠了挠脑袋,笑容有些羞赧,也有些奇异的骄傲: “负责主持祭典是的又爷爷啦,但我的确是最重要的,这我倒是没有错。”
这一次,阿娜尔没有再说话了。
她还没有傲慢到觉得自己可以凭借几句话就修正一位古老部落的住民最纯粹的那份信仰——即使它只能用荒谬来形容,她的认知告诉她这是错的,可对于阿瑠来说,这就是他唯一想做的最正确的事情。
不要评价,不要否认,不要拒绝。
在很久以前,某位导师曾经这样教过她。
无论我们看到了什么样的东西,无论我们经历了什么样的事情,无论我们身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