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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要这个?”
龙蜥点了点头,动作清晰,干脆利落。
艾尔海森没有说话,他垂下目光将手往前递了递。
龙蜥没有立刻动作,祂先是探过脑袋,似是在检查面前的人类,距离很近,近到艾尔海森能清楚感觉到对方的呼吸的频率;冰冷的水元素沉默无声地流淌而过,书记官手臂处的肌肉反射性地绷紧几分,但很快的,那只龙蜥便收回了警惕冷淡的目光和探寻的动作,将脑袋收了回去。
艾尔海森的手臂终于感觉到了久违的干燥和暖意。
他依然一言不发,看着那只龙蜥小心的用爪尖勾走了他掌心的几张小纸人后仔细藏在了鳞片下方,然后才轻手轻脚的跳下了树屋的木梯,慢悠悠地离开了他的视线。
正当他以为这件事情到此为止的时候,另一只体型稍小一些的龙蜥却又跟着来到了他的面前,在确定这个人类的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以后,龙蜥这才低下头,吐出了几枚圆润剔透的深海真珠,又像是生怕这个人类理解不了意思似的,还特意用爪子扒拉着,向他的方向推了推。
艾尔海森抬了下眉。
这是……以物易物?
模拟人类的交易,因为他给出了那几张纸片,所以龙蜥们选择用这些珠子当做交换的报酬?
书记官蹲下身,捏起了其中一枚还带着海水潮气的深海真珠。
……很熟悉的大小和成色。
书记官面无表情地想。
不愧是深海龙蜥亲自提供的谢礼,绝对不是奥摩斯港的商贩能拿得出来的好东西……
或者也可以说——
就和阿娜尔先前在奥摩斯港胡闹的时候拿出来的一模一样呢。
第133章
注视
单纯的族群暴乱,疑似地脉异常,又或是潮汐扰乱了水族迁徙的古老习性……仅仅是这种程度的麻烦,自然不足以让教令院的高层们做出反应。
别的细节且先不说,最重要的大贤者阿扎尔可还“病着”呢。
没有人敢在这时候大规模地撤走人手,生论派的学者本就在这次的工程中占比颇大,骤然抽走的话务必会导致工程停滞,如此一来要么是原定的完成时间大幅度延后,要么就是至冬愚人众的人手更进一步介入其中——显然,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目前的临时负责人都不想接受。
但现在,他不得不强迫自己必须要接受这样的结局了……而且可能还是两个一起来。
如果只是龙蜥也就罢了……偏偏来的还有魔神的眷属,漩涡的余威跋掣亲身出现在了奥摩斯港海域的可视范围内;这简直莫名其妙,完全无法理解——封印漩涡魔神的时璃月的岩神,破解封印时把他砸回孤云阁再度封印是的璃月七星和天权星的群玉阁……就算这关系强行四舍五入也牵扯不到须弥的奥摩斯港来啊?
哪怕跋掣要说奥赛尔被砸下去的时候脑袋磕到了蒙德雪山的沿海礁石所以接下来要先找蒙德算账,他们都能试着接受这种离谱答案……
可惜,没有。
人家就是冲着奥摩斯港来了。
阿扎尔的状态时好时坏,而且这好的时候也只是勉强维持片刻清醒,更深刻的思考根本做不到,更不用说是带上虚空开始重新处理教令院的大小事项,既然大贤者依然不能出来主持大局,那么这一堆烂摊子自然也只能交给底下人分摊处理,在经过几轮扯皮讨论互相推诿责任的无用会议后,考虑到奥摩斯港的事情的确容不得继续无视下去,也只能从抽出一部分人手调去了奥摩斯港看看要怎么办才好。
没办法,为了那个计划,他们先前几乎抽走了教令院内可以联系到的所有有能力有才华的学者,余下的要么是如同纳菲斯那样拒不配合所以被软禁起来,要么就是和他学生那样根本不听调配,对教令院内的工程没有半点兴趣的类型。
教令院的精英抽走了相当一部分,倒是一不小心余下一批因为失去了导师和带课题的前辈,以至于此时无所事事的普通学生,本来严肃拘谨的学宫气氛似乎也在此期间不由得变得松弛起来,高层的大人物们因为各种事情忙的焦头烂额,自然无暇看顾这些不过是资质平平的普通学生们的精神状态,于是趁机推迟课题完成时间,偷偷逃学跑出去做“野外考察”,或者干脆趁着风纪官人手不足跑去大巴扎玩的学生也越来越多起来……
总归是察觉到好像哪里不太对劲的时候,教令院内整个氛围都已经变得相当奇怪起来了。
散兵的身上仍然连接着属于虚空的那一部分,原本的造神计划一再推迟,如今更是因为魔神眷属的介入而被迫暂停,连带着他也不得不跟着停下来,只能在这里无所事事地发呆。
多托雷也不在,无论是哪个切片都不在。
散兵倒是不觉得奇怪,先前那一次的测试融合的结果他不算是成功,博士当时的反应相当微妙,他明显早早就有了心理准备,所以不至于失望,但也绝对算不上满意;在那之后多托雷便离开了,满不在意地把还在实验期的人偶扔在了这里,散兵猜测他可能是去找那瓶血的主人或是寻找其他更合适的方法……
总之,和散兵没什么关系。
少年低头看着自己被反复打开重组的身体,此刻看起来倒是光洁完整毫无瑕疵的样子,但谁也不知道下一次的“开启”究竟是什么时候……他只稍稍思考了几秒,便很果断地从实验台上跳了下来,随手扯过放在一旁的衣服披在了身上。
反正这里唯一有资格对实验指手画脚随意修改进程的就只有他们那位傲慢的第二席,余下的那些慌慌张张反复试图阻止他离开的小喽啰,自然不在第六席执行官的思考范围之内。
散兵无视耳边聒噪的声音,满不在乎地扯掉了身上最后一组连接虚空的仪器管线,少年赤着双脚走出了阴暗冷清的隐秘工坊,索性现在闲来无事,先去看看现在的须弥教令院究竟是什么样子也好。
没记错的话,这里应该也能算是多托雷的“故乡”?
***
这样的评价让多托雷本人听到的话,大概率会回以一个相当嘲讽的表情。
可惜那不是散兵会好奇的内容,他现在难得称得上一句心情不错,须弥教令院的氛围很有趣,也许正是因为太过陌生所以才会显得无所谓,这里没人认得他,但再过不久之后就不会这样了。
基于某种对未来的认知与期待,人偶的脚步轻快神色平和,难得没有因为旁人的目光注视而生出什么多余的不满,只是当他走上教令院的广场上时,身边时不时望来的目光还是让少年不自觉地微微皱起眉。
是课业太轻松了,还是这些人就这么不习惯外人到这儿来,多一个人影也要认真看这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