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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风纪官一脸沉默的伸手重新捏住了阿娜尔嘴里再度咬紧的叉子,这一次她倒是不愿意配合了,少年阴着脸捏着叉子上下晃了几下示意她快点松嘴,小金毛向后仰着脑袋不情不愿地呜呜几声,见对方皱起眉头,这才有点心虚的转开眼神,慢慢张开了嘴巴。
赛诺抿着嘴唇,看着上面最新出现的穿透牙印,一言不发。
“……我是不是该谢谢你见面的时候没直接咬我?”少年盯着那个被咬穿的叉子喃喃自语,阿娜尔咂咂嘴,偷偷摸摸地从嘴里摸出来一块有些微变形的铁块,迅速塞到了赛诺的盘子下面。
看起来像是叉子上被咬掉的部分。
赛诺心想。
他抬头看着阿娜尔,眼神中终于多了几分忌惮的神色。
“……这是犹格·索托斯的馈赠。”她煞有其事地回答道。
“……你说的那一位知道祂还会干这种事情吗?”赛诺低着头从腰间取出帕子,仔细把那只咬到变形的叉子收起来,又在桌子上额外放了些摩拉,这才对着阿娜尔摆摆手,重新牵着她离开了这里。
“你管祂知不知道……咿呀你别掐我……!”
他们两人坐在角落里,动静不大,却因为外地人的模样难以避免的会引来其他人的注视,先前的小动作尚且还在理解范围之内,无论是坐在一起还是分享同一份餐点都不过是年轻人亲亲密密黏黏糊糊的小动作,可直到那白发赤眸的少年人相当自然地收起了女孩用过的餐具,有意无意看着那边的其他人便感觉有点笑不起来了。
……说真的,年轻人亲近些倒是无所谓,但是做到这一步这就多少有点奇怪了吧。
收拾餐具的人一脸恍惚,在端起盘子的时候,表情也随之变得愈发微妙起来。
……这就是教令院的大风纪官吗,他当着人家的面拿走了小姑娘用过的餐具甚至还记得单独留下一份给餐具的钱。
还是说,这就是传说中真正的雨林人?
阿如村的村民神色恍惚,彼此目光对视的那一剎那已然在沉默的默契中同时省略了千言万语,他们在提醒小姑娘不要泥足深陷和继续好奇雨林人亲近起来是不是都这样中反复徘徊许久,最后决定还是适当保持些距离比较好。
如果是前者还好……如果是后者的话,感觉了解过多也会对他们的精神也会造成一些不必要的冲击。
阿如村的风格还是很淳朴且保守的,嗯。
想到这里其他人垂下目光纷纷开始继续自己的事情,此时一张椅子划开地板的声音打破了屋内诡异的沉默,负责餐食的厨师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忍不住又是一愣: “渊上先生,您今天没怎么吃东西呢?”
“哦。”那外表斯文的青年停下脚步,轻描淡写地对身后开口询问的好心人笑笑,若无其事的说: “……身体不舒服,吃不下。”
“那您还是要尽早去找坎蒂丝大人比较好哦,沙漠里一旦出了问题都不会是小事情,耽误太久可就不好啦!”村民好心好意的和他说了几条本地人的建议,名为渊上的年轻人心不在焉的听了,也没和过去一样好脾气的和所有人打过招呼才走,实际上,他连厨师先生递过来的一份刚刚打包好的肉饼都没多看一眼,径自便离开了这里。
那一金一白的去处倒是好找,在阿如村这样安全的地方大风纪官也不会刻意收敛自己的元素力,循着元素痕迹就能找到他们的位置,深渊咏者远远瞧见阿娜尔被对方按在了一处石头上,也不知道两个人说了些什么,女孩自始至终都像是只没脾气的金毛幼犬,全程都处于一个被随意摆弄的状态,顶多就是皱着脸抱怨几句,随即便也就配合着乖乖张开嘴,任由白发的少年直接伸手开始检查她的嘴巴。
……很好。
渊上心平气和地想。
他都跟过来了走到这儿了,她还是没注意到自己的存在。
有那么一瞬间,来自深渊的漆黑咏者有在认真思考一个问题。
——要不干脆把这儿一把火烧了吧,反正谁都不认识他。
第160章
窗户纸
复生的血肉,细长的龙瞳。
少女隐藏在嘴唇之下的苍白牙齿整齐且干净,少年的手指贴在她的脸颊上认真检查着,目光专注,心无旁骛。很难想象这与常人无异的牙齿能够轻松咬穿精钢的餐具,赛诺仔细看过,她的犬牙并不如寻常可见野兽那般突兀尖锐,正相反,当少年粗糙的手指刻意抚摸过尖利的边缘,女孩几乎是反射性地向后仰起头,下意识避让开了他的指尖。
有些意料之外的敏感,也有些孩子气的纯粹恼怨。
刚刚一不小心要穿了精钢的女孩现在任由他摆弄着,自始至终都是安安静静地没有说话,浅青色的眼睛湿漉漉的瞧着他,期间眼底下方藏着的三分不悦倒是与儿时相差不多,被摆弄牙齿的感觉想来不太好受,少女的表情虽不掩抱怨,却也愿意勉强忍耐。
赛诺默不作声地垂下眼,微微抿紧了嘴唇。
——她当然还是阿娜尔。
可近在咫尺的绿洲与可望却不可及的海市蜃楼……沙漠的孩子一向分的清楚。
他在竭力忽略其中那份若有若无的陌生感了,无论是她对自己的,还是自己对她的……毕竟谁能想到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就发生这么多的事情?他的手指贴在少女的喉间,能感受到她脉搏震动的力度,却也感觉不到她原本温暖的体温。
就像是冷血动物一样。
有关她的变化,赛诺自认为已经算是做好了完整的心理准备,不过是或早或晚的事情,他连她会遗忘一切的可能都是早早想过的,难道未来发生的事情还会比那个更加糟糕嘛?
答案现在出现了。
有的。
少年人毫无自觉的单纯与傲慢,便是将一切未知的可能划入可以理解的范围里,自以为是地提前预测好全部的结局,然后觉得,这就是所谓的未来了。
可是,怎么可能啊。
少年忽然迟钝的察觉到在那个所谓最坏的结局中他并未规划出自己完整的一生,他只是单纯的将那些本该归属于少女的杂事和未尽的义务塞入他自己的时间之中,以至于那个未来看似妥帖又可靠,可以完整的安放所有人的位置;
但赛诺现在反应过来了,就像是自己从未思考过这些难以理解却真实存在的异变出现在她身上,自己应该做出什么样的反应才是最合适的一样,他也没有想象过那个所谓“最坏”结局的未来。
童话故事里从不会描述美满结局之后的故事。
他也并没有认真思考过真正的以后,没有思考过当一切结束后他要如何修正自己的生活,要如何填补身边温度和空缺的位置,他本来想要借着一些细微又亲昵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