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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归雪拍拍她的脑袋,轻轻训斥,“不许这么说自己,你不是麻烦,你是我们夜家的宝贝明珠。祖父、祖母、你父亲和我,都希望你好好的,不受伤害,才做下送你来大梁的决定。毕竟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南楚会十分乱,刀剑伤人,我们不愿意失去你。但成国公府不能让我放心,故而你苏七姐姐说,把你安置去东宫,太子殿下定能护你无虞。虽然是很麻烦太子殿下,但这不是你本身麻烦,而是介于形势,我也会给予太子殿下相应的酬谢。只要太子殿下答应,你只管安心在东宫待着。”
夜秋莹点点头,拉着夜归雪的衣袖,“小叔叔,苏七姐姐真好,连我的安置都帮您想到了。她对您也很好呢。”
夜归雪失笑,轻轻点她脑门,“人小鬼大。”
皇宫里,户部尚书冯畅愁的头发胡子都白了,一张脸皱成了苦瓜,“陛下,老护国公,国库空虚啊。”
老护国公恼怒,“冯畅,国库虽不丰裕,但也不至于到你说的空虚的地步。否则你这个户部尚书的乌纱帽早就不保了。你少说虚的,在陛下面前,说点儿实的,难道你真要陛下亲临你户部,去查国库到底有多少银子吗?”
户部尚书冯畅当即往地上一跪,“陛下,老护国公,国库是真的空虚。老臣不敢说需的,今年一年,只冀北的平西将军府就要了三回军饷,陛下您都准许老臣拨款了啊,一共加起来,就有八百万两银子。这还不算朝廷给平西将军府正常拨军饷的银子。还有连年来,各地天灾人祸不断。前年南方大雨,堤坝冲毁,国库大笔支出就是两百万两赈灾,去年北方冰雹,大风过境,树倒屋塌,赈灾又拿出百万两,今年虽没有大动静,但各地的军饷也是一笔大支出啊。国库是真的没有什么剩余了,第三次给平西将军府拨款时,老臣就跟陛下您说了啊。”
老护国公见户部尚书说的真情实感,都快哭出来了,他转头看向皇帝。
皇帝的脸色也十分不好看,似乎也没想到,国库如今是这么个情况。那还打什么?
老护国公不乐意了,绷着脸对皇帝问:“陛下,平西将军府,一年就额外支出八百万军饷?您每次还都准奏给了,平西将军府有多少兵马需要养?一年就吞这么多?老臣的三个孙子在军中,护国公府掌管大梁一半兵马,也没如平西将军府一般,一年就需要这么多。”
皇帝说不出话来,确实都是他批准的,至于原因,自然是想扶持平西将军府,等平西将军府立起来,他就不怕护国公府了。当时哪里想到要跟大魏打仗?
老护国公看皇帝不答,哪里还能不明白?平西将军府是二皇子燕麟的岳家,既能打压太子,又能腰杆子硬起来不再受护国公府威胁,而平西将军张平又是个会溜须拍马时时刻刻对皇帝表忠心的,军饷可不是很好要呗?
对比平西将军府这些年军饷富得流油,护国公府手下的军队,可都是勒紧腰带过日子。就连大皇子的岳家南平侯府掌管的少量兵马,也同样军饷充裕。
老护国公气的脸都青了,腾地站起身,也不管皇帝自己的脸色有多难看了,怒道:“陛下是当真觉得,没了护国公府,这大梁就安稳,您屁股底下的龙椅就能够做得稳当吗?既然平西将军府吃了这么多军饷,这一仗,就让平西将军府一把当先吧!”
他说完,也不管皇帝什么表情和想法,气冲冲地拂袖走了。
皇帝的脸色更难看了,但是他自知理亏,哪怕老护国公说这般不客气的话,他也没法在这一刻发挥他帝王的震怒。
冯畅额头的汗都落下来了,后背瞬间湿透,心想这样跟陛下说话,也就老护国公敢了。
第285章 棘手(一更)
皇帝心中也是恼怒的,但这怒,不知该对谁,对他自己?帝王是不可能承认自己错了的,对平西将军府?但每次军饷批准,都是他同意准奏的,对护国公府?这些年护国公府低调不触犯他,护国公府手下的将士们,是个什么情况,他心里门清。
皇帝脸色变幻,跟五花肉似的,红的白的,一道道,交差更替。
整个殿内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到皇帝粗重的喘息声,皇帝捂住头,对冯畅道:“去想办法。”
他自然也不能怪罪冯畅,毕竟户部每一笔支出,都是他同意的,冯畅这个户部尚书,没有自作主张。冯畅自己这几年也跟他哭诉了数次,户部入不敷出,但他也没当回事儿。他的所有精力和心思,都在抑制太子的声望和势力,以及防备护国公府了。
今时不同往日,难道他真跟先皇晚年一般,与大魏再开战,还是一样无力应付大魏?
冯畅跪在地上不动,“陛下,老臣这几年,能想的法子都想了啊,除非加重赋税,否则老臣真想不出如何让户部生钱了啊。”
皇帝黑了脸,不吭声。
冯畅痛苦道:“陛下,要不您将老臣罢了官职吧,老臣真是没能力坐在这个位置上了啊。”
“冯畅!”皇帝震怒。
冯畅当真哭了,用袖子抹眼泪,“陛下,老臣能想的法子都想了啊,除非让平西将军府吐出来一些,否则,除了加重赋税,真没法子。”
皇帝手骨爆出青筋,不用想也知道让平西将军张平那东宫吞进嘴里的真金白银再吐出来有多难,但这到底也是一个法子,他问:“让富户募捐呢?”
冯畅愕然片刻,道:“这个法子老臣也想了,但是让富户募捐,这消息若是传去大魏,大魏便会知道咱们国库空虚,军饷极缺,万一再兴兵战,咱们应对不及啊。”
皇帝没了话,想起今日自己在见过夜归雪后,还同意南楚王和夜归雪让苏容堂堂正正认回,但如今国库这个情形,他如何敢?
他沉默片刻,对外喊,“传太子。”
冯畅深深地低下头,已经见怪不怪,这么多年,陛下但凡有棘手之事,便找太子,待太子将事情解决了,陛下将人用完了,便又开始打压。要他说,太子投身成为太子,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了。
当然,这话他只敢在心里腹诽,给他一万个胆子,他也不敢跟人说出来。
皇帝对冯畅摆手,“你先起来吧!”
冯畅颤颤巍巍地从地上站起身,侯在一旁,等着太子殿下来,走他是不可能走的,他出了这个门,也给陛下弄不来银子。
太子燕回声自然也得到了暗卫禀告,说大皇子燕礼在夜归雪出宫后,沿街拦了他,将人截去了酒楼,不管他找夜归雪做什么,总之不是打着什么好主意,而夜归雪若是这么容易就被燕礼左右,那他就不是夜归雪了,也就不是得南楚王和夜相耗费心力培养给苏容做王夫的人选了。
能过了南楚王的关,走到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