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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你差一点,比他强一点。”

沈沧澜轻挑眉梢:“我的意思是,就算你实力巅峰时速度比我俩都快,现在都半残状态了,要怎么通过这条路?”

这些交织错节的铁树,形成了天罗地网的阵法,要正常走过去都难免被剐伤,更何况按照常理,它们绝不可能一成不变。

要顺利通过,就必须速度和反应够快才行。

“你不用考虑我,也不用回头。”祁陵说,“我一定能跟上。”

她很满意他的回答:“好,那走吧。”

几乎在说完这句话的瞬间,她身影已经消失在了原地,下一秒就出现在了那些铁树盘亘的枝条间。

当有活人入阵,看似静止的画面,刹那间便犹如群魔乱舞,开始重现地狱图景。

悬吊的尸体迅速蠕动起来,它们五官俱裂,手与脚却在不断抻长,如同变异后怪物的触须,从四面八方围堵玩家的去路,并试图束缚住玩家的脚步。

此起彼伏的哀嚎声愈发尖利,大片大片的污血从它们面中蔓延开去,直至将全身都浸得再无一处完整皮肉。

这情景,令人恶心又毛骨悚然。

数以千百计的利刃,堪比实施刑罚的屠刀,随着铁树枝条的弯曲,毫无章法向下砍落。

在这天罗地网般的夹击里,只有那么一点点的空隙可供玩家暂时躲避,而这喘息的机会稍纵即逝,很快就又被新一轮的夹击所填满。

要每一次都准确找到安全的落点,并挣扎开那些尸体触须的桎梏继续前行,期间还要保证自己可以活命,谈何容易。

事实上,系统在这局游戏的几百间密室里,特地设置这十八间地狱密室,为的就是筛选掉运气糟糕的玩家,毕竟规则限制了通关率。

这条路是必死之路。

可即使是必死之路,也同样有人不信邪,能闯出个极道生天。

沈沧澜的柔韧性多年如一日的优秀,身体各部位几乎随意弯折,多刁钻的角度都躲得过,两侧尸体根本不可能束缚得了她。

她闪身穿越缝隙,反手拔出了就近的一柄利刃,那柄利刃原本是和树枝连在一起的,居然被她连根撅断。

她持刀旋风式横削,所有意图靠近的尸体均被肢解了个七零八落,紧接着又是凌厉一刀向前直劈,竟硬生生从前方密集的铁树枝条间,破开了一道缺口。

她在钢铁丛林里步步为营,犹如一台行走的绞肉机,寒光凛冽间,凡是所触及到的尸体被她统统搅碎,幻化成满目血潮。

形如骷髅的面孔,渐次在她眼前闪现,它们张开血盆大口作势吞噬,下一刻却被她用刀从嘴里捅.进去,再从后脑穿出,穿成了一串血葫芦。

她左手蓦然发力,把一具缠住自己手臂的尸体直接从树上扯下来,摔在地面一脚踩碎了脑袋。

头颅从靴底爆开时粘腻的触感,同样也带来了久违的刺激快感。

嗯,这才是极乐世界,比起常年苦寒的荒山牢狱,可要快活太多了。

她喜欢。

身后的金属交击声持续未停,沈沧澜耳力极好,听得出祁陵一直跟得很紧,并且在用同样的方法清除障碍。

……直到风声有异,她在四面嘈杂的混响里,隐约辨认出了不同寻常的动静。

他的刀似乎掉了。

千钧一发之际,她头也不回果断向后伸出手去,赶在利刃割断祁陵喉咙之前,揪着领子将他扯回了自己身边。

而那柄自树顶砍落的利刃,正划过她的手背,拖出了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她相当于替他挡下了致命一击。

无数迎风轻晃的人皮灯笼里,点燃的白蜡突然熄灭,场景内瞬间陷入黑暗。

不仅如此,那些悬吊的尸体也停止了嚎哭。

两人向前一步,只觉脚下像是踩进了棉花堆,毫无征兆失去了着力点。

沈沧澜摸到了一扇冰冷门板,她随手一推,登时带着祁陵一起跌进了未知的房间。

* * * * * *

穿过铁树地狱的那条路,黑色门板的另一边,依旧是放置着透明骰盅的房间。

只不过桌面上多了一个小型医药箱,用来给幸存的玩家们暂时处理伤口。

沈沧澜此刻正盘腿坐在地上,慢条斯理给自己受伤的左手缠纱布,大约是觉得气氛太沉默了,她侧过头去,冷眼瞥向靠在墙边的祁陵。

“总是这么不言不语,会让我感觉你离死不远了。”

祁陵将目光从她手上渗血的纱布移开,他顿了顿,眼帘低垂:“抱歉。”

“我逼你道歉了?”

“是我应该道歉。”

沈沧澜当然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也知道他大概是在自责,尽管这些在她看来都是些无用累赘的情绪。

她说:“你一只脚都快踏进阎王殿了,刚才还能靠自己闯过来,已经可以了。”

能做到这程度,就算是她也不至于苛责,她唯一不解的是他坚持追随自己的执念未免太强烈,好像比X针剂的药效都强烈。

她当年在时空管理局,到底给这男人留下了什么印象?

但这话她没法问,因为问了估计他也不会说。

“算了。”她自语了一句,不耐烦示意,“过来,把纱布换一下。”

祁陵一愣:“我自己能换。”

“我让你过来,你就过来。”

这语气,很明显如果他再敢拒绝,她就会把那卷纱布缠在脖子上直接勒死他。

所以祁陵妥协了,他默不作声挪了几步,坐到了她旁边。

沈沧澜低头拧着医用双氧水的瓶子,懒洋洋问道:“是你自己脱,还是我帮你脱?”

“……”

“别不好意思,又不是第一次。”

反正在玩家根据地的时候,她拖他上床,把该看的也都看过了。

祁陵没说话,他垂眸,开始将卫衣的衣摆向上撩。

最后沈沧澜嫌他动作太慢,索性帮了他一把,她单手拽着卫衣褪到他头顶,很随意地扔到一边,随即干脆利落撕扯掉了他伤口处的旧纱布。

刚凝固不久的血痂,中途不知裂开了几次,衣料黏连着沾血的皮肉,疼得祁陵猛地深吸一口气。

他身体前倾半分,而后就被沈沧澜抵着额头推回了原地。

“坐好了,忍着点。”

在她字典里,可没有怜香惜玉这个词。

祁陵的身上除了新伤,其实还有许多旧伤的痕迹,能看得出时间较久,想来这些年为了爬上审判总长的位置,也是拿命在拼。

沈沧澜替他重新缠上纱布时,指尖很自然下移,顺手在他劲瘦的腰间捏了一把,然后看他瞬间茫然失措的眼神,满意挑眉。

“耳朵怎么红了?都当上审判长了,连这点心理素质都没有。”

距离这样近,她调笑时,温热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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