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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当时您特地让我们坐远点,不要打扰您和公主、陆郎君对酌的。”
刘复无理取闹:“我说你就听吗,你就得赶紧把我拉回来!”
说完他自己也觉得不靠谱,来回踱步,哀叹自己丢了脸。
中午的时候,公主那边来请他去赴宴,说是早先便约好了大年初一轮到她做东的。
刘复立马把懊恼都抛诸脑后,高高兴兴又过去了。
如此过去几天,刘复每天都变着花样约公主吃吃喝喝,直到元宵节。
这段时间算是城中最平静欢乐的日子了,没有不长眼的刺客刘复渐渐也不再抱怨这里的简陋,他甚至开始主动去发掘乐趣,今天拉着公主去爬汉长城,明天又主动请缨陪她去石窟寺。
就在刘复觉得自己跟公主的关系突飞猛进时,他们要启程回京了。
日子是早就定好的,哪怕天气又有忽然变冷的迹象,他们也不能再拖下去了,毕竟皇帝还在京城等着公主回去,而且此行队伍里还押送了个周逢春一道上京。
在苏芳下落不明的情况下,作为沈源的儿子,周逢春是这件案子里重要的帮凶和证人,虽然他没有亲自出手杀人,也对数珍会知之不详,但他毕竟参与了苏氏谋害李闻鹊和孙氏的一些事情,身份也有些特殊,皇帝到时候是肯定要过问的。
刘复先前对此人不感兴趣,等到启程当天,才第一次见到双手被上了镣铐的周逢春。
这个名将之后,以为众人要带他去郊外行刑,吓得双股战战,死活不肯上马。
刘复实在看不下去了。
“闭嘴,现在又不是秋后,行什么刑!再说了,就你这样的,就算砍头,值得那么多人押你过去吗?”
周逢春抽抽噎噎:“真不是处斩?那我上京城做什么?我也没杀人……”
不得不说,有些人天生就是老天爷赏脸的,周逢春这张脸正是,即便作出如此小儿女之态,仍旧难掩英俊,否则眉娘也不会死心塌地被他蛊惑。
刘复不屑:“就你这样,出去别说你是沈源的儿子了,简直丢你爹的脸,虎父怎会有你如此犬子?就算你没杀人,你也跟着那数珍会的苏氏干了不少事情吧,再说了你是沈源的儿子,当初你爹死得不明不白,陛下想见见你也是正常的。”
周逢春:“该交代的我已经交代了,我爹在外面带兵时,我一直在老家,没跟着他……”
刘复挥挥手:“行了,这些话你甭跟我说,你见了陛下当面说去!”
说罢他让士兵将周逢春提上马,跟着大部队走。
众人离城时,李闻鹊亲自来送。
他过年前生了场病,如今已经好得差不多,但人消瘦了许多,双颊微微有些凹陷,连带精神也不如从前,原先大冬天可以单衣加上武将外袍的,如今肩膀上也披了一件厚厚的裘衣。
刘复很惊讶:“李都护怎么如此憔悴?”
李闻鹊苦笑拱手:“惭愧,好多年未生病了,如今真是病来如山倒,所幸没有大碍,有劳诸位关心。”
公主也从马车里探出头来。
“还望李都护多加保重,送君千里终有一别,还是养好身体为先,不必相送了。”
按照惯例,李闻鹊本是应该送他们十里二十里的。
换了平日,他肯定再三推辞并坚持亲自送,但现在他确实没法勉强,就顺势拱手。
“多谢殿下体恤,待来日臣回京述职,再亲自向公主与刘侯赔罪。”
刘复同情道:“你快回去歇息吧,这儿还有一大摊子事等着你料理呢!”
他虽然喜欢华服美食,却不是好摆架子折腾人的性子,看见李闻鹊这般,还让近侍拿了自己从京城带来的便药。
“这是我出门前,我家老娘找金匮堂石老大夫配的成方丸子,应的正是风邪入体,寒气塞肺,我现在要回京了也用不着,你拿着吃吧,这地方也找不到什么好大夫。”
李闻鹊也没客气,感激收下,连连道谢。
文武不同槽,他对京城来的两位御使原先虽谈不上反感,也没有特别热络,但自从发生接二连三的意外之后,李闻鹊对他们的离去,反倒是有些惆怅了。
毕竟这两人过来之后,非但没给李闻鹊找什么麻烦,反倒是帮了他不少忙。
陆惟话不多,到他这里,只跟李闻鹊说了四个字。
“保重,小心。”
数珍会地下势力虽被拔除,但对方背景高深莫测,必不可能斩草除根,照苏氏的说法,李闻鹊身边极可能还有居心叵测的人在,敌在暗我在明,李闻鹊这回生病,除了过度劳累之外,也有如芒在背寝食难安的因素在。
但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陆惟查案再厉害,也不可能待在这里不走,天天盯着他身边的蛛丝马迹,最终还得李闻鹊自己小心谨慎。
大庭广众之下,陆惟没法说太多,只能隐晦提醒他。
李闻鹊也会意,点头拱手。
“多谢,陆少卿也保重。”
第32章
队伍从张掖到京城,路程太远,没有专门的囚车提供给周逢春,他只能戴着手铐骑马。
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情况下,他又被夹在众人中间,什么夹腹策马狂奔逃出生天全是发梦,他只能老老实实,不敢起半点歪心思。
对周逢春来说,他肩不能扛手不能提,腿还有先天缺陷,不仅跑不了,骑马对他来说还是折磨,没半天他就叫苦连天,当然,没人搭理他。
只有刘复实在无聊,他在马车里待腻了,也不好众目睽睽上公主马车去找公主聊天,陆惟又是个闷葫芦,看来看去,他只能找周逢春逗闷子消遣。
“喂,我一直很奇怪,你既然恨李闻鹊抢走你爹的位置,又觉得是他害你爹死了,那你为什么不找李闻鹊下手,哪怕你想方设法混进都护府去李闻鹊身边当个小厮呢,哪怕不成功,我还把你当个爷们,结果你干的那都叫什么事?蛊惑孙娘子的婢女?间接害死孙氏,还搭上个婢女,到底图什么?”
周逢春看他一眼,不理他。
刘复又用手肘去撞周逢春的胳膊,一使劲差点没把人撞下马。
周逢春大怒,看了看左右虎视眈眈的侍卫,终究敢怒不敢言。
“我又没杀人!我只是听从苏氏吩咐接近眉娘罢了,最后也没敢伤天害理的事情!”
“眉娘抓药给孙氏的时候,肯定给她说药方让你乐善堂周大夫看过,没有任何问题吧?还有,你敢说苏氏在孙娘子药里下乌羽玉这件事,没有你的出谋划策?你这孬种的确杀不了李闻鹊,你就盼着李闻鹊周围的人死光,当了帮凶还不敢承认,真不是个人!”刘复打从心眼里看不起他,就使劲地刺激他。
周逢春果然嚷嚷起来:“他杀了我爹,我又报不了仇,出出主意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