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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
花瓣柔软,铺在水里,香气扑鼻。纪樱落拿着摆放在一旁的澡豆,使劲地搓着身上的泥。要不是外面守着人,她都想苦中作乐,哼上一首歌了。
等她洗完澡,裹着干布巾,从木桶里走出来,简直是一身轻松。
屋外四个嬷嬷,耳朵跟长了眼睛似的,根本不用她吩咐,就知道她已经洗完了。她们推门进来,将纪樱落按坐在镜前,拿着干布巾擦着她的长发。
另外两名嬷嬷取出新衣裳,往她的身上套,看见她们手中拿着的那套红衣,纪樱落眼皮跳了跳,连忙道:“这是什么?”
“嫁衣。”其中一名嬷嬷回道。
纪樱落惊讶:“为什么穿嫁衣?”
“夫人这话问的,和城主拜堂成亲,自然是要穿嫁衣的。”嬷嬷一脸“逐风城来的就是没见过世面”的表情,理所当然地回道。
“什么!”纪樱落猛地站起来。
她以为错过吉时,骆弦羽会将成亲的日子暂缓,这厮竟如此心急,今天就抓着她成亲。
她不想成亲哇。
她身在骆府,又用着穆雅风的身体,哪是她说不成亲,就不用成亲的。
嬷嬷替她穿好嫁衣,又将她按坐回凳子上。
她穿的这套嫁衣上绣着鸾凤,象徵着君主之妻的身份,料子华贵,绣工精致,一看就知道出自技艺精湛的绣娘之手。
可这件嫁衣并非按照她的身材做的,像是故意做小了一个尺寸,裹在纪樱落身上紧绷绷的,莫说随意动弹,便是呼吸也有些难受。
肯定又是骆弦羽在刁难她。
纪樱落在心底哼了一声,往镜中望了一眼。
穆雅风身为《南风知我意》的女主,自然是生得花容月貌、倾国倾城,不施粉黛时,纯净温柔得像是一抹月色,略施粉黛后,居然有种惊心动魄的瑰丽之美。
嬷嬷替她上好妆后,挽起头发,固定好,拿起凤冠,戴在她头上。
不出所料,这个凤冠沉甸甸,戴在脑袋上,简直像是顶了一块大石头。纪樱落的脖子都快给压弯了,再加上这一身紧绷的嫁衣,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吉时快到了,夫人请随奴婢们来。”一张红盖头盖了下来,彻底遮住了纪樱落的视线,嬷嬷这样在她耳边说道。
接下来,纪樱落就像是一具提线木偶,被嬷嬷们摆弄着,送入喜堂之中。
她的眼前被盖头遮住,什么也看不到,垂眸只看到一截鲜红的衣摆,随着她步伐的走动,如秋水一般拂动着。
喜堂内闹哄哄的,人很多,她一进来,所有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纪樱落被人搀扶着,站在人群中央,觉得孤零零的。
一阵骨碌的声音传入耳中,是骆弦羽转动着轮轴,进入了喜堂。他一进来,整个屋子都安静了下来。
虽然隔着红盖头,但纪樱落能感觉到骆弦羽在看她。他看她的目光,总是带着刀子一般的锋芒。在他的心底,不知道将她凌迟了多少遍。
第5章 .第五章
整个行礼过程,纪樱落的身体都紧绷得像一条弦,凤冠太重了,她的脖子压得有些受不了。
她机械地跟着唱和声,跪下,站起,又跪下。
骆弦羽双腿不良于行,自始至终都是坐在轮椅上,行礼时,只是将脑袋微微垂了一下。
他一直在看纪樱落,面色的表情是无懈可击的温柔,眼底却沉着阴郁,可怕得紧。
礼节冗长又复杂,好在纪樱落盖着红盖头,身边一直有人引导着,等她如愿以偿,终于不用再动的时候,身上已经出了一层热汗。
原本就紧绷的嫁衣,被热汗一浸,湿漉漉的,更难受了。
新房内,纪樱落坐在床畔,身体小幅度地扭动着,缓解浑身的酸软。尤其是她的脖子,被那么重的凤冠压了半天,都快僵了。
“请夫人不要摇头晃脑。”一个冷不丁的声音响起,吓了纪樱落一跳。这个声音纪樱落记得,是那个叫做柳嬷嬷的。
她怎么来了?难道又是来折腾她的?
好累,她只想当条咸鱼,不想斗来斗去……
纪樱落苦巴巴的皱着眉头,垂下脑袋。
熟悉的车?辘碾过地面的声音响起,接着,柳嬷嬷恭敬地开口道:“见过城主。”
“出去。”骆弦羽道。
脚步声远去,接着,是“吱呀”一声,门被关上的声音。
纪樱落抬起手,想掀开红盖头,看看骆弦羽长什么样。
她到现在还没瞧过他长什么样,反正来都来了,不如瞧瞧这个男二兼反派的角色,是否如原书描写的那般君子如玉。
她的手刚伸出去,手腕就被一只手给握住了。那只手是温凉的,掌心宽厚,虎口处略带着薄茧,应该是常年握剑的缘故。
这五年来,骆弦羽虽然双腿不能行,功夫却是没落下,反而因为双腿的缘故,比从前更为刻苦。
“新娘子的盖头,该由新郎揭开。”骆弦羽刚开口,手中便微微用了些力道。
一阵疼痛从手腕处传来,卸了纪樱落所有的力量。纪樱落缩回手,揉着自己被抓疼的手腕。
这个男二,果真如原书里一般,绵里藏针,不大好招惹。
纪樱落放弃偷窥他长相的心思,忽然眼前一亮,竟是骆弦羽拿着玉如意,挑起她的红盖头。
昏黄的烛光透入她的眼底,视线逐渐清晰起来。
纪樱落眨了眨眼睛,下意识地看向骆弦羽的脸。
映入她眼底的是一张英俊的脸,这张脸的五官不出意外的好看,尤其是那双眼睛,像是一汪春水般沉静、温柔,被盯着的时候,恍若春风拂面。
他的头发一半是束起的,簪着乳白色的玉簪,发丝柔顺,如黑玉般泛着淡淡的光泽。身上穿了件红色的喜服,那红,像是被血染出来得似的,红得有些刺目,红得触目惊心,暗红中透着一丝不详。
纪樱落在看骆弦羽,骆弦羽也在看纪樱落。纪樱落的神情很奇怪,看着他的时候,眼底都是陌生之色,像是初见他这个人一般。
骆弦羽眸色深了深。
十年前,穆家背叛流云城,穆雅风跟着族人,举家迁到逐风城。再次相见,就是十年后,他满身戎装,兵临城下,而她一身白衣,出现在城墙上,面容沉静地和他谈判。
谈判的结果是,他退兵,她和亲。
实在是因为,他小瞧了萧南行,这一战久攻不下,再耗下去,只会无端耗损流云城的兵力。
纪樱落瞧见他逐渐变深的眸色,才回过神来。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反应,按理说,他们都成亲了,她应该唤他一声“夫君”的。
在穆雅风被设计假死之前,骆弦羽虽待她说不上多好,也不恶劣不到哪里去。
至少在穆雅风面前,他还会做做样子,不会明着折磨她,最多冷言嘲讽两句。
纪樱落默了默,决定按照原书里穆雅风成亲当晚的反应,唤道:“夫君。”
“夫君二字骆某当之不起。”骆弦羽一如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