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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妪忙活,阿楚端来水,贾妪洗净脸、换了衣裳后,去周氏屋里逗孙儿阿麦。王翁帮着大郎收拾荆条,父子俩都慢腾腾的,一边聊家常。

王翁:“听程亭长说,野山可能要封起一峰,以后伐薪只能爬另两峰。中峰底下都让秩干匠肆占下了,要是封北边那座峰,贾舍村里的人砍柴砍竹,以后得走远不少道啊。”

王大:“那不得走到浔屻乡了?”

“嗯。”

王大郎思量着道:“这么大的事阿葛没提,要是真封山,封的应该是中峰。”

王翁笑:“有道理。”

高明遛马回来了,和桓田喜在王家院前方的路口相遇。高明倒吸口气,他见过桓主事!没想到对方也认得他,桓田喜问:“还有谁在王家?”

“新妇冯衣……”高明不敢问桓主事来这干什么,进来院告诉王翁:“翁,来客了。”

从来到走也就一刻时间。

王家不敢答应这桩亲在桓田喜预料中,跟他预想不同的是,王翁父子都没有受宠若惊之态,也不卑微,还捎带一句……王家拒桓家,跟拒句章县大族梁家的原因是一样的,与小辈们的恩和怨皆无关,是自知门户不相当。

桓田喜走了以后,父子俩静坐良久,王翁才复杂心绪感慨:“还真让阿葛猜对,桓家来提亲了。”孙女留的话没错,恩是恩,想办法还。自家若不知好歹嫁女过去,阿葛在权势、恩情的双迫下,还敢喘气吗?

王大郎欲言又止:但阿葛为何让拒绝桓家时,提一句梁家呢?

摇下头,他不敢再深想。

仲冬十一这天,桓县令来秩干匠肆,第一架水轮三利在今天运行。仅崭新的巨型器械令一众县吏震撼吗?不!原本匠肆往上的峰土绿意盎然,怎么变这么稀疏?

县署是要求匠肆开辟出登往那处镜壁石峭的宽道,但没说路宽十丈啊!没说铺栈道啊!另外还有一条光秃秃、专门用来滚树干至材料区的坡,得消耗多少人力?

郡署拨给匠肆前前后后共一百隶臣、二十隶妾,怎么做到的?先不说伐木,就说切割木料……原来劈木也可以利用水力!

构思竟很简单,与水碓的原理相通,把臼挪开换成木料,俩树干竖着、并列摆放在两个杵头下的位置,特殊打造的一组铁铡刀先提前砸进树干里,俩杵头随水轮驱动继续砸铡刀,直到把树干断为两截。

王葛很满意,站在县令旁边,抄着手望山。

这时几头驴拉着“吧嗒、吧嗒”响的车从旁边的道过去,左车轮为传动,带动轴、拨片,令车上的小型木碓随车速而运作。

桓式惊问:“这仿效的是……记里车?”

王葛:“是。”

几头驴纷纷侧目,眼神分明全在告状:快管管王主吏吧,吃一份草秆干两份活,不让歇啊!

第408章 389 家常闲事

观巡匠肆周遭后,桓县令只留下王葛,告知此行的另件事……中军兵士要在下旬进山扎营,就在此峰,建火辎库。

中军自有军匠,从现在起,秩干匠肆的伐木地界停止在怪坡,不得继续向上。

“火辎库?”一念浮上心头,王葛问:“与我有关?”

“嗯。你担任的州级别特殊营造主吏,指的是司州。”

原来如此!她明白了。任职公文都该清晰明了,当时她还疑惑,为何营造主吏只言是州级别,没有书写“扬州”?所以是涉及火辎机密,故意隐去“司州”。

桓县令已经放弃好奇火辎能制出什么奇器了。他再道:“句章县来牍文,请你过去给一场郡比试担任主考官,吏曹以本县也有郡比试回牍拒绝。”

不管这次相请是不是梁家从中捣鬼,王葛都赶紧相谢。

“常主考官”之职,就是要游走于郡地各县。本县县署拒绝,比她自己找理由推辞好,因为她就算能推掉这次,下次呢?

借着桓县令来,王葛报休沐,月中休两天,剩下的月底休。算着时间,虎头快该回来了吧?

寒冬时节骑马太受罪了,到家后,王葛的脸冻的已没知觉。

今年也是格外冷,幸好自家提前制足了牛粪砖,然后王葛发现辽东郡的蜂窝砖没推广到内郡,当时她立即报给了县署、瓿知乡乡所。现在苇、临水二亭亭署取暖用的粪砖均为蜂窝孔的。

王禾几个全住在东巷里,次主屋就不再住人,王大郎到主屋睡。白天因着王大在,周氏基本不来主屋。另外,阿蓬阿艾不在跟前,王翁老两口就倒替着去干活,总有一人在家陪着大郎。

今天是王翁在。王葛一边裹着被子暖和,一边听大父讲这半月家里头的事。

一是桓家从洛阳遣来个管事,请了本县之媒,已经照她先前留的话客气回绝,桓家管事始终随和,没有无礼傲慢举止;再是高明常跑东巷里,阿禾那边挺好,不用担心,在乡都亭的活是看管两间库舍,只值白天,夜里是另个亭吏;高明还去清河庄问了,小学腊月休学,出正月恢复修学,但虎头归家后,得先去清河庄找袁夫子取课业,才能休归;阿菽三个更不必担心,都能适应乡塾;最后是浔屻乡孟家二次来提亲了。

王翁:“孟家那媒氏倒识趣,他说要知道你是大匠师了,根本不来这一趟。”

孟家够不上烦恼。

王大郎提醒:“梁家上回遣的媒妇出那么大事,恐怕会更恨你,以后变着法继续使坏。阿葛,你还是得小心。”

王葛:“来便来。谁存着歪心,谁就得比占理的人多费周折才能占到利。我正好想看看,他们这样的大家业能耐几次风吹霜打。”

午时,贾妪、王二郎都回来了。

王葛手脚捂暖,去叔母那看从弟阿麦。

“哇……看我是谁?汪汪汪……”

小小的孩子特别识逗,王葛一挡脸、一挡脸,乐得阿麦不停蹬腿。

“抱不住了、抱不住了。”周氏把孩子塞给侄女,小被子全蹬散开,她解开布绳重新系好。

王葛夸赞:“瞧我们阿麦,力真大,冷不冷啊?”

“啊……哦……”

她一根手指被小家伙攥住。

周氏笑着道:“冷啥冷?哪过过这样的好日子啊,有火盆取暖,你大母还给阿麦织了羊毛帽。”

王二郎问:“野山那咋样?靠着江,到处都刮风吧?”

王葛只看一眼二叔,继续跟从弟哄话:“是挺冷。不过啊,冷不着我,阿麦说是不是?冷不着从姊,就冷不着阿麦。”

“咯…啊啊…”小家伙欢快雀跃。

王二郎喜道:“嘿,来,阿父抱抱。”

王葛拧身,没稀罕够呢,不给。

不能只疼最小的,还得疼那几个半小半大的。吃过午食,王葛像操碎心的老母亲,又匆匆赶往东巷里。

乡塾条件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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