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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得狠了。

她也不在意,正欲要接过斗篷,一只手就将之拿过去,然后为她披上。

褚映玉眼睑微垂,纤长的眼睫颤了颤,两人的距离极近,又嗅到他身上那种淡淡的冷香,下意识想退开。

“别动!”

一只手揽住她的腰背,褚映玉僵直地站在那儿,下意识地屏住呼吸。

虽然上辈子与他同床共枕的次数不少,甚至第三年时,两人在床塌间的亲密亦变得频繁起来,每次都极为激烈,可她仍是不太习惯这种亲昵的举动,每每胆战心惊。

好半晌,那双手终于系好斗篷,牵着她出门。

门外很安静,左右厢房的门都关着,没一个人出来活动,也不知道是已经离开了,还是不敢出来。

回想刚才明惠郡主离开时的模样,她觉得应该是不敢出来的。

她这未婚夫只要在京,便能镇住那些牛鬼蛇神

,令其不敢轻举妄动。

走出酒楼,侍卫驾了马车过来。

两人上了马车,马车缓缓地驶动,在人群中穿行,离开这片热闹繁华的灯市。

刚上马车,褚映玉就闭上眼睛,彻底地惯彻她累了的事实。

先前在酒楼里,她说“我累了”时,并不是特地为明惠郡主解围,而是她真的累了,不仅是身体累,精神也累。

起初她不懂他叫明惠郡主过来的意思,直到宁福儿接下来的举动,让她明白,他居然是想给她出气。

那一刻,褚映玉是惊愕的。

她从来没想过,他居然会为她做这些。

更不用说明惠郡主可是他的亲侄女,要是明惠郡主真的进宫找圣人哭诉,只怕会传出他这亲叔父欺负侄女的消息,他并不占理。

褚映玉差点又想要探究他这种异常行为的原因。

不过也只是差点。

看到明惠郡主难看至极的脸色,压抑的怒火和脸上的屈辱时,她突然又觉得很没意思,继而涌上一股说不出的疲惫和厌烦,不仅是身体的,还有心理上的。

自从重生以来,她就没有睡过一次好觉。

只要睡着,就会梦见上辈子的事,替嫁后被千夫所指,被丈夫冷落,惨死在山崖下……

每晚都会从噩梦中惊醒,然后再也睡不着。

长期无法好好休息,精神和身体都无比的疲惫。

她知道自己的身体出了毛病,情绪也不对,但就是懒得理会,什么都不想做……

这时,她的呼吸间又嗅闻到那股冷香,而且离得非常近,眼皮微微一颤,没等她眼开眼睛,低沉醇厚的男声在耳畔响起。

“不舒服?”

车壁上方镶嵌着一颗硕大的夜明珠,泛着幽冷的光芒。

褚映玉睁开眼,透过夜明珠的光芒,看到不知何时坐到她身边的男人,两人近得肩膀挨在一起,他微微侧着身,仿佛要将她笼罩在身下。

就算是未婚夫妻,这个距离和姿势也过于危险了。

褚映玉下意识地想往旁挪,就被他伸手按住肩膀。

男人的手劲很大,没轻没重的,弄得她的肩膀有些泛疼,眉头不禁蹙起,正要叫他放开,没想到下一刻,整个人都被他探臂抱住。

仿佛又回到当初在安王别庄时的那一幕,她被他抱到怀里,坐到他腿上。

他身上很暖和,男人暖烘烘的体温透过衣裳,连同他的气息一起,瞬间将她包围,强势地侵略她的世界。

“放、放开……”她的声音有些发颤。

陆玄愔没放,反而收紧手臂,一只温暖的大手覆在她的眼前,他说:“睡吧。”

褚映玉:“……”

虽然明白他的意思,想让她睡一觉,但他这样,她怎么睡得着?

褚映玉僵硬地靠在他怀里,两人十分亲密,这种亲密的姿态,其实她并不陌生,上辈子时,他也曾对她做过。

褚映玉心

理很抗拒这种亲密,然而身体实在疲惫,原本就没休息好,今晚又走了太久,耗费太多的体力,实在撑不住,在那熟悉的冷香包裹中,缓缓地闭上眼睛。

马车驶出热闹的大街,周围渐渐地安静下来,只有哒哒的马蹄声在夜色飞扬。

马车里很安静,只有轻浅的呼吸声。

陆玄愔坐得笔直,岿然不动,不让马车的摇晃打扰到她的睡眠。

他低头看她半埋在他怀里的脸,从那露出的小半边脸,仍是能看出她眼底的疲惫之色。

陆玄愔想起年前她约他出来见面。

当时苏媃特地去找一同出来的秦嬷嬷,从秦嬷嬷那儿得知,她每晚都歇息不好,半夜时总会在梦中惊醒,被魇着了。

他不知道她为何如此,甚至猜测她是不是也如自己这般,梦到了“前世”?

在陆玄愔心里,那些梦很美好,就算梦里最糟糕的“替嫁”,也让他由衷地感谢,感谢她来到他身边,让两人有了交集,从此知道这个世界还有一个她。

可对她而言,那样的梦其实是噩梦罢?

是会让她在半夜惊醒的噩梦。

这个猜测让陆玄愔有些难过和无措,似乎也有些明悟她对自己的冷淡和抗拒。

虽是如此,他仍是不想放手。

前世他们有一个不美好的开始,他希望这辈子,他们的开始是美好的,他们能名正言顺地成为夫妻,再也没有替嫁,没有冷待和指责。

她睡不好,神色间总是隐隐透着一股厌倦和疲惫。

苏媃说,秦嬷嬷已经在为她调理身体,可如果她仍是一直这般,只怕最后身体还会一步步虚弱下去。

陆玄愔从未如此觉得,他们的婚期定在三月太久。

他希望赶紧成亲,陪在她身边,抚去她梦里的惊惶和害怕。

**

马车抵达长平侯府时,褚映玉还未醒。

陆玄愔并未叫醒她,仍是抱着她,让她靠在自己怀里,解下身上的斗篷盖在她身上,将她捂得很暖。

车外的侍卫和宁福儿见马车里没有动静,也不催促,安静地等着里面的吩咐。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马车里响起一道惊喘声,像是人从噩梦中惊醒。

“别怕……”

陆玄愔紧紧地抱住她,低下头,额头与她渗着冷汗的额际紧紧相抵,让她动弹不得。

刚从睡梦中惊醒,褚映玉的身体微微战栗,下意识地想要将自己蜷缩起来。

这是一种不安、害怕,以及本能想要自保的举动。

就像是一只被吓坏的小动物,惶惶然地想要躲到隐秘的角落里,抗拒那些让她害怕的东西。

“映玉,别怕。”

他轻声说,一只手拍抚她的背。

褚映玉半闭着眼睛,感受到他身上的气息,浑然忘记自己重生了,带着哭腔说:“你怎么这么久都不回来啊……”

他走了,去了北疆,夫妻俩已有好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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