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805


跟个罪人似的,都说如果不是她闹得那么大,娇娇的事揭不出来,折了几件首饰破财免灾就得了。

荆纲长叹一声,泄气地道:“五娘,你领他回房休息吧。”将其他人都支走了,只有他夫妇二人与父母在场,荆纲道:“爹,我能有今日,是家里供出来的。”

“是你争气。”

荆纲苦笑道:“是,争气,学里、街坊、乃至城里,谁不说我好?我如今这个年纪,已经是从六品,爹娘也有封赠。”父母都点头。

荆纲道:“也不过是从六品而已!知府大人,还不到三十岁,已经是正五品了。我与他,已是天差地远。”

“怎么,不就三级……”

荆纲真的哭了:“这哪是三级啊?!以往不与你们讲,是不必讲。现在得说明白啦。六级。唉……”

见丈夫开口困难,荆娘子道:“由六品升五品,是一道大坎儿,许多人在正六品上蹉跎一生,终身不得着绯衣。这位知府大人,确有过人之处。夫君也不必气馁,大器晚成,苦尽甘来。”

荆纲摇了摇头,劝父母道:“眼下还要服府衙的管。”

一看一直以来倚仗的大儿子都哭了,荆家老两口也泄气了,道:“好、好,你别这样,都听你的。”

荆纲道:“明天无论如何也要五郎认错,或还有转圜的机会,不要向大人再讨什么好处,府学的事儿你们都不要提。能提时我自提,不能提时,不要自取其辱。”

荆老封翁道:“以往府衙里都客客气气的。”

“那是叫咱们不要给他们惹事,不是怕了咱们。新官到任,正是立威的时候,咱们不给他做脸,还等着他敬你?自己做错了,就要认。否则,我这一回去,你们还在这里,五郎再出言不逊又或者做出什么错事来,救命都来不及!”

一番话说出来,荆老封君又担心起自家来:“那,要不出去躲躲?”

“不用,他如今要干的正事也多,没那功夫与咱们家多计较。只要咱们家别再生事。”

“好,听你的。”荆老封君说。

荆纲接着就要收拾弟弟,他此番回来,最要紧的就是这一件。朝廷的追责,他已写了请罪的折子,一般这种情况不至于罢他的官。但是,弟弟再不管,真要作死了,还会连累父母和家族。

然而荆五一向是家里最宠爱的老幺,宠得多了,再想管就很难了。

荆纲也不跟他废话,连夜将人捆了起来,先打二十板子。一顿板子下去,荆五又要闹,荆纲将他扔到了柴房关起来。

第二天一早,也不说要带他去府衙请罪,将人捞起,再打二十,不许父母讲情。荆五这才知道大哥是认真的,他突然就知道害怕了:“哥,哥哥,我错了!”

荆纲道:“哪里错了?”

“我不该跟娇娇……”

“你还是没懂!再打……”

“别打了!!!”

荆纲逼近了弟弟的脸,道:“书读不好,做人也糊涂!竟不知道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更不知道什么时候该老实认错!”他将弟弟又好好地训了一通,再次携全家拜访祝缨。

这一次就比昨天像样多了,礼物备齐,全家打扮整齐,都递了帖子。

祝缨前衙事务分派完毕,也正式地接见了他们。本来,祝缨接待官客,后面张仙姑接待女眷,荆纲全家却先一同拜见祝缨。

项乐惊奇地发现,之前满地打滚的荆大人,今天人模狗样的坐那儿与人话家常,他们全家都顺着荆纲的话说。

荆娘子是个很稳重的妇人,说:“大人一片慈心,才没有追究他。”

祝缨也表现得十分宽容:“五娘子说,失窃的首饰都是娘子赐的,娘子为什么给个年轻媳妇这么贵重的东西?不也是看在丈夫面上,为了这个家么?”

荆娘子本是想借着妇人的软话和缓一下气氛的,被祝缨一句说到了心坎儿里。很礼貌地客气了好几句,显然十分受用。

荆老封翁道:“是呢!家里给这个小畜牲娶妻成家,就是为了让他走正道,他倒好,不学好!”

祝缨道:“人有五伦,君臣、父子、兄弟、夫妇、师生。贤父子是父、是兄,以尊御卑教导二十年,五郎尚有不足。让五娘子以妻子的身份,以卑御尊?新婚数年就要将他教导成人?你这道理不对!不该推卸自己的责任。”

五娘子忍不住啜泣了起来。

祝缨又说荆老封君:“您做母亲更是不容易,他但凡心里有您,就不该叫您担心。看三位的面子上,我不与他多做计较,这一页翻过去了。”

荆纲忙道谢。

祝缨问道:“你在南府还能住多久?”

荆纲忙说:“秋收已毕,县里也无大事,正好多住两天,住满了假。扫墓,会会师友。”

“不去府学看一下吗?”

“只怕打扰了他们。”

“不怕,我正想整顿府学,你与我同去,也给后辈们讲讲学。南府的情形你也知道的,正缺些有学问的人指导。正好,府学还有些空额,各县可选送学子来考试。五郎也是南平学子,一同来考吧。我是让他考,不是就点了他。你可辅导他功课,试一试。”

荆老封翁喜道:“多谢大人宽慈。”

荆纲嘴里发苦:五郎真能考上?

他自己还要被拉到府学去讲课,荆纲只觉得累得不行。

第214章 狐仙

府学招生的日子定在冬天,到那会儿宿麦也种下了,各地也都闲下来了,到时候召集四县条件合适的学子到府城来考个试,确定了名单,新年一过正好可以让他们过来上学,开始一个新的学年。

也因此,荆纲不必马上到府学去讲学,还可以如他计划的那样走亲访友,再携妻儿拜祭一下自家的祖先。也因为有这样一点时间,荆家老夫妇俩也动念让他趁机管教一下弟弟,如果能给弟弟指点一下功课,重新考进府学,全家的面子又能保全了。

荆老封翁道:“大人既有心抬举,何苦再叫他考?”

言下之意,为何不让直接让荆五再回府学?荆纲听了,一个头两个大,道:“为的是不让人说府学也收不学无术的纨绔。”他这些日子焦虑得不行,伏低做小,思来愁去,亲爹还要再讲这样的话,好像完全没将他之前说的话都听进去似的。

荆纲道:“要不然,你们跟我到任上吧,再在老家住下去,你们迟早犯法被斩首。”

荆老封翁还要说话,被荆老封君喝住了:“你又骨头轻了!凭什么对你好?因为你是封翁?那是看大郎的面上!你比大郎能耐,怎不见你也做个官,叫我早几十年做诰命?我还要等儿子!”

荆老封翁小声嘀咕:“考就考,走个过场,就不行么?”

荆纲认真地说:“都收拾行李吧,过完年

- 御宅屋 http://www.yuzhai.inf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