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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好隐一隐了。

骆姳道:“大郎上次发烧之后,就呆呆的。”

永平公主认真地说:“傻一点又有什么关系?他是陛下的长子,这就够了!太聪明的,长大了记恨你从生母身边夺走了他,又该如何是好?”

骆姳咬着下唇不说话,永平公主叹道:“这也是为了你好。你要是不忍心呢,对他好一些就是了。嗯?”

“好。”

永平公主又叮嘱蓝德要好好侍奉,然后去寻穆太后说话。

蓝德思来想去,觉得不是个事儿,晚间便托辞出宫,到了祝府。

…………

祝缨已收了永平公主府的礼物,命把礼物统统交给苏喆:“呐,这是你惹气得来的。”

苏喆撇了撇嘴:“这算什么?谁个靠受气赚三瓜俩枣来?”

祝缨道:“该你得的,你就拿着!看来公主府里还是有明白人的。”

苏喆道:“只怕也就那样了!明不明白的,都是绕着那点子事转。”

两人没说几句,蓝德就来了,苏喆道:“您瞧,又来了。杂夹不清的。”

“莫走,见一见他。”

“哦。”

蓝德见苏喆也在祝缨面前,目光有些犹豫,祝缨对苏喆摆了摆手,苏喆对蓝德一抱拳,头也不回地走了。

蓝德这才说:“大人好性情,大人的这位孙女儿,真真也是金尊玉贵养大的,半点气也不受的。”

“谁家孩子是生来该受气的不成?你不会是来兴师问罪的吧?”

“不敢不敢,”蓝德说,“我看呐,安仁公主也就是那个样子了,虚。”

“她再虚也是皇室的长辈,还是要有分寸的。”

蓝德道:“她,我还应付得来,只求您家里的小娘子以后发作前先知会我一声。昨天好险没给我吓死。”

祝缨道:“年轻人嘛,她顶多也就是这样,不会再有别的事的。纵有,也不会是皇后面前能说的了。”

蓝德放下心来,道:“这件事也就到此为止了,昨天……”他将这一日一夜发生的事都对祝缨给说了。末了,添了一句:“我看呐,也不用我操心了,操心不上,我就留着精神头儿管管自己个儿吧。”

祝缨道:“怎么?有人给你气受了?”

“那倒不是,是有一件事必要托到大人这里的。这天下的人里,除了我那死了的爹,我就只信大人了!”

“是什么事?”

蓝德这才说出来:“这些年我也存了一些养老钱,想放在大人这里。”

“咦?你才多大年纪?怎么……”

蓝德道:“我家中自有花销,也打算养个儿子。但据我看,皇后娘娘身边这些人主意还不太准,我一个无根之人,得留条后路。万一真有个什么事,好歹请大人看在这些年相交的面子上。”

祝缨痛快地答应了:“可以。你也不必寄存,你有急用时,我难道会袖手旁观?”

“一件归一件,大人平日多有赏赐,这是我自己的。”

“行。东西也不必进我这里,你存到货栈里,票给我,我派人看着。”

“好!”

蓝德放心了。

祝缨又要留饭,蓝德推辞了,说要赶回宫里。

…………

或许是有永平公主插手,此后安仁公主安静了一些,苏喆的差使也顺利了一些。

先是皇帝下诏,一口气册封了三个后宫,把赵宫人册封为婕妤,严归册封为宝林,第三个却不是皇长子的生母,而是一个之前没听过的李宫人,也册为宝林。

苏喆要据此教授她们礼仪、培训服侍她们的宫女、宦官的礼仪,以备移宫之后正式典礼。

她先回礼部查了相应的礼仪抱回家去背,马上驮了大大的一袋子,在门口遇到了祝缨也回家。

祖孙二人进了家里,苏喆才嘀咕:“以前我以为江山在刀尖上、书本里、犁铧间,现在看这后宫,江山竟与皇帝的脐下三寸、宫女的柳眉杏眼、后妃挺起的肚子缠绵不休了。”

祝缨对新宠没兴趣,道:“岂止这些?还在有帝王、皇子寿数呢。江山确实在兵民,一家一姓的得失,却与这些息息相关。天下、朝廷、皇室,这三个可不是一回事。

你也不必灰心,她们的一切都源于皇帝,寄生于陛下,掐断了她从皇帝那里获取权力的路,一切就都结束了。这些人,看似重要,又不那么重要。”

苏喆毕竟年轻,脸色又难看了一点:“阿翁,以前我们不用烦心这些事,是因为您挡在前面了,对吧?这么许多事情耽误着,正事都不得闲去做。您什么时候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呢?”

苏喆有些难过,长久以来,祝缨在她这里扮演着一个比母亲还重要的角色。她本人对这些“脐下三寸”的事没有她说的那么的厌恶,这些在她眼里还算寻常。她的家族纷争,她母亲的上位与对舅舅的安排,与皇室的纠葛还是有些类似的,只是家业没皇帝家大罢了。

但是祝缨是有抱负的人,差不多二十年了,苏喆把一切都看在眼里。

祝缨比她看得开,只轻笑一声:“还不是时候。人生总是要过一些关卡的。”

苏喆嘀嘀咕咕。

祝缨笑道:“去接着做你的事吧,我有数。”

“哦。”

此后苏喆又忙碌了两个月,终于,穆太后迁居,并且在修整一新的宫室里接受了朝贺。命妇在门内、外官在门外。

接着,户部又拨了一部分的款项,把后宫部分稍作修葺——这个简单些,因为之前一直有人住,房舍还没有破败。不像太后居所闲置太久,翻新耗时。

然后就是后妃的迁居了。

迁入之后,才开始举行典礼。

皇后接受命妇的朝拜,官员就没有去参拜皇后。后宫诸人,就更是只在宫中举行了典礼。她们的品级都不算高,由礼部等处分派几个官员主持了事。

苏喆本人也捞到了其中一份差使,她是册封赵婕妤的使者。做完这一桩,她就又没了事干,依旧回礼部的那个“冷宫”里。

姚臻对她赞不绝口,认为她竟然能在中宫扛住了安仁公主,没让安仁公主来找自己的麻烦,甚好!

因她有这么一个作用,礼部的同僚们倒也都默认了她的存在,且在心中暗暗有了主意:以后有与女人打交道的事,让她去。

苏喆就这么闲闲地又过了几个月,时间到了夏末,先帝的陵寝可算是造好了,可以把先帝给葬进去了。

于是,皇帝打头,带着宗室、百官,一路哭着将梓宫迁入地宫之中。

李丞相以头撞棺,哭得尤其惨烈:“陛下!陛下!带我走了吧!”

修建先帝的陵寝耗时不长,因为规模不如他父亲的。

他的父亲在位四十余年,他只有六年,这一点就比不得。他父亲去世的时候,留下的家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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