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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们要去的,祝炼与路丹青商议:“郑相公最好讲究,若不先到他家,他必有芥蒂。但陈相公委实厚道,不好欺负老实人,咱们分头行事。”

祝炼去见郑熹,路丹青去见陈萌。

祝炼这儿,整个郑府都显得不紧不慢的,他也能插上队,被引到书房外等候。却不像陈萌家,路丹青报了祝缨的名号,就被陈萌给叫到了书房:“今年梧州秋赋没来,她又怎么了?”

路丹青道:“这里有信,您看过就知道了。这件事儿,还须请相公相助。”

陈萌匆匆拆了信,扫了两眼,眼前一黑:“啥?擅开边衅?”

“是开疆拓土,”路丹青纠正道,“姥之前不是对您说过的么?先前王相公与您的父亲陈老相公在世的时候,姥就讲过计划的呀!咱们说话,算数的。”

陈萌倒吸一口冷气:“她动手了?”

“信上写了,已经干成了,所以花了些积蓄,今年的钱粮,朝廷总不能再管我们要了。”

陈萌深呼吸:“去过郑七家了吗?”

“祝使君,哦,就是阿炼大哥,他亲自去了?”

“使君?祝炼?”

“信上写了。”路丹青有点疑惑,这个丞相这是怎么了,信上写的都没记住,他到底看没看啊?不是写了姥让祝炼做刺史的吗?

陈萌定了定神,将信仔细看了一遍,心说:我真是欠了你的了!你这是要割据啊!什么官员都是你任命的,你还当节度使!你要气死陛下吗?

“你随我去郑家!”

“好。”

一行人到了郑府,郑熹才与祝炼见上面。郑熹也问了同样的问题:“她又要干什么了?”

祝炼还是礼貌地说:“已经做完了。您知道老师的,没有把握、没有结果的事儿,她不拿到您面前来,她一向是最让人放心的。”

郑熹肚里骂了句脏话,把信看完之后,又在嘴上骂了句脏话,问道:“去过陈大家了吗?”

“让丹青去送了拜帖。”

“你且莫要奏本面圣,我与陈大商量过再说。”郑熹很快冷静了下来,这不算坏事,得促成。

陆超来报:“相公,陈相公求见。”

“快请!”

两个幸运的人凑到了一起,很快有了结论:“要促成!”

祝炼与路丹青大喜,双双拜下:“多谢相公成全,大恩不言谢,我们老师从不让人失望!”

郑熹的表情却不轻松,交待道:“先不要高兴得太早!奏本拿来,我们看一下。”

陈萌也说:“你或许要被宣去奏对,知道怎么回答么?”

祝炼道:“这原是一项耗时三十年的计划,老师为之付出了整个青春,如今,我来复命。”

郑熹道:“有点意思了,还不够,会有人刁难你的。要将安南说得地瘠人贫,西番凶恶,需要有人镇守。要兵马钱粮……”

祝炼将要领一一记住,陈萌又指点他们,再在京中打点一下关系:“长公主们的府里可以走动,皇子母家之类,万不可轻易结交。”

“是。”

都商量好了,两人才告退,郑熹道:“不够操心的。”

陈萌却说:“邵书新差使办得漂亮,你只用操一份心,有两份果子,不错。”

“切~”

次日,二人将奏本转呈,果不其然,皇帝看完大吃一惊:“什么?她不是去梧州隐居养老了吗?怎么还干这个事了?”

陈萌便出列,讲述了那个“钳制西番”的计划,再次将亡父搬出来背书。皇帝皱眉道:“也不知真假。”

郑熹道:“必是真的。她一向不虚言诈语。即使是假也无妨,朝廷本也收不了梧州什么租赋,她所要的,不过是个虚衔,朝廷除了一纸册封,也不需要拿出额外的东西来给她。让她守在那里,挺好。”

皇帝隐隐有些不悦:“既是开疆拓土,岂能不服朝廷?”

陈萌道:“她这不请示陛下了么?就是心里还有朝廷的。”

皇帝总觉得哪里不对,道:“此事需要慎重,容后再议。”

郑、陈二人早有预料,这样一件大事,皇帝对梧州两眼一抹黑,不问点儿具体的情况,也不可能几句话就定下来的。两人拱手称是。

皇帝却在两人走后,命人宣了冼敬进殿,两人说了好一阵儿。三日后,祝炼接到了宣召,命他面圣。

祝炼早经两个丞相培训过了,以为万无一失,不想皇帝只略了问了几个问题“梧州有多少人口呀?”“路上走了多久呀?”之类,便说:“怪不得祝缨要荐你,你果然做得梧州刺史。”

第495章 拿捏

祝炼的脑子“嗡”了一下,他不敢置信地抬起头来看向皇帝。他一直提醒自己,他是来办事的,对皇帝要礼貌,得按照礼仪别盯着皇帝的脸死瞧,这下却再也难以维持住这样的礼仪了。

他怀疑自己听错了,对上皇帝的目光,他略一迟疑,道:“多谢陛下夸奖,赵苏之才胜臣多矣。老师目光如炬,荐赵苏为梧州刺史,才是最妥当的。”

皇帝微笑道:“不必惊惧,这里没有外人。我说你可,你便可,赵苏固然有才,你亦不差。你可知,你有一样强于他。”

祝炼虽然好奇,但直觉得这是个坑,他直勾勾地看着皇帝,并不接话。

皇帝自己说了:“你可比他年轻啊!他与祝缨同庚,已然老朽啦,你正当年,未来的岁月还很长呢!”

这什么个鬼意思啊?!!!祝炼恨不能掐死这个狗皇帝!

祝炼低下了头,不再接话,郑熹、陈萌二人在他的心中评价是不同的,两人的人品略有差别,智力也稍有不同,但是二人能够干到丞相,智力还是比较能够得到他的认可的。就这俩人,给他讲了一通要领,皇帝没照套好的招儿来!

他得拖过这一次面圣,找这两人问问——这咋回事啊?

好在皇帝也不逼迫,颇为大度地道:“你回去静候佳音吧,我说好的人,必是好的。”

祝炼再拜而退,出了大殿就要奔政事堂去,这路他还挺熟的。

祝炼离开之后,屏风后面转出一个紫袍的身影来——冼敬。皇帝对他说:“我怎么瞧着他胆子很小?祝缨淫威如此之盛么?”

冼敬道:“臣知此人,原是獠人孤儿,被祝缨收养为徒,累年得其提携。师徒名份不敢造次而已。”

“倒还算有些品德,如之耐何?”

冼敬道:“他有品德,祝缨无子嗣,她有学生若干、又有义子、义女,一样的抚养栽培,年轻的没有哪一个势压众人,一个赵苏心机深沉,年纪也不小了,后嗣未定,这将是祝缨身后动乱的根源。

陛下应及早布局,否则相距太远,应变不及。是祝缨自己把祝炼送到京城来的。”

皇帝对祝缨还是有点了解的,这般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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