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喆的婚姻还关系到梧州势力的调整,不能不闻不问。

苏鸣鸾显然是想过的:“只求您看好了她,别叫她脑子发昏轻易要结婚就行!歌声入了耳,什么男子我都不在意,我看准了她阿爸,以为能过一辈子,他偏还就早死了。男人,托付不得,还须靠自己。我家这样,怎么能叫她出嫁?好好的,谁肯入赘呢?”

真有一个样样出色的男子肯入赘,苏鸣鸾必要怀疑他不怀好意,图谋阿苏家业。她女儿又不蠢,不需要招一个能干的男人让他掌家。

所以苏鸣鸾也有一个办法:“只要有她看得上的男子,尽管处,我不要她必得结婚,结婚也要入赘我家。孩子只管生,不用避讳,有多少我家都养得起。只请姑姑多多照看她,生孩子是件难事。”

祝缨道:“好。”暗想,苏喆的事情是真不用自己管了。至如其他人,或年纪还小,或还有父母在世,也都不用她管。祝缨只等祝青君剿匪的事告一段落了,让花姐与祝青君聊一聊,便觉得自己这个“长辈”就算尽职了。

她带着一颗轻松的心,从梧州一路西行,途中又视察了两处矿藏、一处盐井,在腊月的时候回到了西州幕府。

…………

幕府里已经有一点年味了,杜大姐指挥着一些杂役搬运布料,动手裁制新年要穿的衣服。幕府从主人到客人再加上帮佣、护卫之类,数目上百,新衣也要裁上好一阵子才能赶得上过年。

她们还要翻拣过年戴的绢花,检收一些跟匠人订好的首饰之类。张仙姑看祝缨回来了,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她总怕祝缨路上再发生什么意外,又跟人打了起来。

人好好地回来了,张仙姑就可以安心过年了。她问祝缨:“你那里还有金钱不?”

祝缨道:“娘要钱做什么?”

“不得给阿霁、阿扑他们过年压岁钱么?还有青君她们,没成家的,就都算孩子,也要给的。”

祝缨后来总能抱回不少金钱,家里就拿这个给亲朋友的小孩儿过年用。现在是没这好事了,张仙姑就问祝缨有没有存货。

祝缨想了一下,道:“这个容易,咱们自己铸就是了。”

铜钱属于铸币,比较复杂,拿金子铸点过年的小件就没那么多要考虑的了,金子她尽有的。安南全部收入,也是分成两部分,一部分是公务的开销,另一部分就是“幕府”也就是祝缨一家的私房。

取出一部分来,让工匠去铸造就成。

张仙姑得了她的话,又问道:“能不能再弄点儿别的?”

祝缨问道:“什么别的?”

张仙姑道:“那日子是紧巴了点儿,不过学堂那儿,好些没爹没妈的孩子,也是要过年的。除了新衣服,再多添一把青钱成不成?”

祝缨道:“当然成啦。也不用巫仁再做账了,就从我房里出。”

“哎!”

祝缨倚着门框,看着张仙姑又乐起来,颤巍巍地忙里忙外,问道:“娘,过完年,不冷不热的时候,咱们再出去逛逛?成不?”

张仙姑拧过身子:“逛街呗,还挑什么?正月逛庙会更热闹。”

“我是说,在安南走一走,看一看。总拘在家里,闷不闷?”

“都行!只要一家人在一块儿。”张仙姑说,她这一辈子到过的地方可真是太多了,停与走已经都不算什么了。能够看一看女儿说了算的地方,那也是极好的。

祝缨微笑道:“那就说定了!”

“花儿姐呢?”

祝缨道:“她当然也一起啦,看看各州县寨子里的学堂,顺便看看郎中们的医术。”

祝缨从去年开始就在计划这件事情了,安南是新打下来的,对百姓的安抚是不能够疏忽的。大面儿上,她分给了大部分普通人土地,让他们摆脱了奴隶的身份,人心还是稳的。但是祝重华的“争”也提醒了她安南并不是乐土,仍然需要她用心经营。

带上母亲,娘儿俩可以不用分开,张仙姑也能透透气,多看看风景。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张仙姑又问安南还有什么好玩的地方,上次看到白鹿是在哪儿,以及会不会给正在剿匪的祝青君“添乱”。

祝缨道:“咱们先不往乱的地方去,先在周围转转。她说哪儿安全了,咱们再去哪儿瞧瞧。我陪着你,不用担心说的话别人听不懂。”

张仙姑笑眯眯地:“我看这有点儿像你才到福禄县的时候,那会儿好啊,我也还跑得动,现在都成累赘喽。”

“什么累赘?”祝缨说,“我怎么不知道?”

张仙姑抓起一把瓜子塞到祝缨的手里:“还有你不知道的事?”说着,又颠儿颠儿地去喊杜大姐来搬金子找匠人了。

…………

祝缨这儿轻松地准备过年,盘算着年后出巡的路线,京城却在为安南的事儿伤脑筋。

安南这个地方,虽然多山,人又穷,不过对于钳制西番确实有用,白放在那里也是可惜。近来种种迹象表明西番又开始不太安份了,如果有可能,朝廷当然是希望能够加强对安南的影响控制。从梧州起,安南还能给朝廷交一点粮帛,虽然不多,但是有,说明这个地方能够维系得下去。朝廷不亏。

因此皇帝与政事堂思前想后,还是觉得这个驿路值得修。为此,他们也征询了一些意见。户部尚书姚辰英是极力支持的,并且表示可以与工部协作,规划路线、征发力役、挤出一部分的钱粮来。

姚辰英自然知道,一旦有了工程必然滋生腐败,故而要在一开始就参与进来,从源头上掐住。他算过了,虽然路线还没有完全确定,不过大致上是“裁弯取直”,从京城到梧州——他们对梧州的位置更熟悉一些,便以此处为标的——路线可以缩短一半以上。

这就非常有必要了。

姚辰英道:“南方的一些物产转运,也多了一条路。呃,近来,驿路偶有中断,安南境内,应该比较安全。”他说得含蓄,君臣却听得明白,因为有时候会闹盗匪,不时会有点物流“耽误”的传闻。

他们理所当然地认为,安南境内是安全的,并不知道祝缨也在“剿匪”。

接着是由谁主持,如何划定路线,怎么同祝缨接触,预算怎么算之类。郑熹推荐陈放,因为首倡就是他,祝缨能答应他,就是愿意与他说话:“免教派个一窍不通的去,被安南退了回来。又不是没有先例。”

他这儿阴阳怪气,冼敬就反问给陈放一个什么衔才合适。陈放已经做到了刺史,以什么身份修路?工部侍郎的品级都没有他高。

争执间,工部又插了一脚,要派自己人去。

江政的公文又到,他直接戳破了“工程是肥缺”的窗户纸,场面更加混乱了。

皇帝每日要处理的事情很多,眼见一时议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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