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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敲定,她回普安州之后才好同祝青君讲,讨要一些人、纸笔、经费,开始干这个事。

姑姪三人有点忐忑,刘遨先是问祝缨想安排什么娱乐为引,说到讲故事,再说到听苏喆讲过阿苏家的史诗故事。

祝缨道:“你们三个?找我说故事?不用同我绕弯子,说实话,究竟打算说什么事。”刘遨只好说:“想修方志,也会搜集各族故事。”

祝缨笑了:“方志?你们是行家啊!想得周到。阿苏家那个呀?我知道。”

“啊?”

祝缨笑笑:“来,我告诉你们。”

正好,过年没别的人事,幕府也放假,祝缨也闲,便从头给她们讲怎么写奇霞族的史诗神话故事的。也没有撒谎,就是讲得更动听一点嘛!

三人本就有此心,如今更是大受启发,天擦黑,四个人捧着碗凑在一张圆桌上吃饭。刘遨道:“那,咱们就开始写吧!虽然人手、纸墨都有些紧,但这个事是不能不干的。我愿拿出我的俸禄来……”

祝缨道:“不用,府里出。以前我做县令的时候就有心修县志了,到了安南事多,读书人也不够用。如今你们愿意领职就好。”

“咱们先收集……”

四人一顿饭吃得很快,祝缨三两下把胃倒满,三个姑娘吃得都不多,刘昆饭量涨了一点,也只添了一次饭。吃完就又凑在了一起商议。三人读书多,祝缨修过方志,先将篇章大类定下,剩下的就是往里填内容。

刘遨先问祝缨生年、父母祖上之类,祝缨道:“我的年纪倒有,别人的都没有啦。祖先名字也要有吗?”

“当然要有,”刘遨说,“立传呢。”

“祖先的名字早失传了,现在这些都是我起的。”

“啊?没有记述么?”

祝缨又只好告诉她们:“我生来没有户籍,隐户也算不上,算个黑户吧。当然也没什么记载祖上的东西。”

“诶?”

祝缨倒不介意,讲了讲自己的来历,户口都是后来于妙妙要招赘才帮她上的,讲着讲着拐了弯儿,又说到了于妙妙。三个姑娘听传奇故事一般,听了半夜才听到上京。

祝缨道:“交子时了。”

外面放起鞭炮来,故事,暂停了。

……——

刘昆的假期结束的时候,带着一肚子的意犹未尽,一步三回头地回普安州了。其实祝缨不大讲自己的曲折事迹,多是她一语带过,姑姪三人必要追问,才略说一下。她说的很多的是一些女子的小故事,有自杀的,有逃亡的,有被害的,有害人的……

难为她记性好,至今说出来仍让人听得入迷。

刘遨更在意祝缨自身的经历,刘衍又想问祝缨断案时的想法,刘昆则想知道她都怎么治理辖内的。

一个假期,祝缨净哄孩子讲故事去了。

好容易刘昆走了,祝缨也感觉轻松了,她跳了起来:“好了,干活干活!阿炼今年可算能够早些回来了!”

刘遨道:“苏大人她们回来得更早呢!您别忘了,她们得拨人手给我们使。”

“忘不了。”

苏喆等人一回来,就遇着祝缨又是拨人、又是拨钱、拨物,给姑姪三人使。她听了要修方志,便说:“这是件大事,当然要给的!”

巫仁、项安两个也需要配合,两人忙说这就核算。因为年前封账了,所以要晚上两天。

祝缨道:“不急,方志也不是一天就修好的,这几天先分拨一些,后续再拨。”

“是。”

祝缨又问苏喆:“孩子呢?不带过来?”

苏喆笑道:“我先把家里收拾一下,下个月天气暖些再接他来。”

祝缨点头,记下一会儿要给孩子见面礼。接着,又问巫仁:“家里怎么样?”

巫仁道:“山下新刺史还没到任,我倒在家住得轻松。就是爹娘老了……我娘叫回来千万多谢大人,东西她都很喜欢。又说缎子太金贵了,张罗着做了老衣穿着走。”

“喜欢就好。”

最后是项安,不等祝缨问,她就先说:“大人,我……想从二哥家过继个女儿。卜算了吉日办酒,二哥二嫂把孩子送过来,到时候不知能否请您做个见证?”

祝缨道:“你刚才就犹犹豫豫的有话要讲,就是这个事?”

“是。”

“行。你们家里自己商议好了就成。”祝缨说。

项安也安心地笑了,过继个女儿,她也是有考量的。女儿贴是其一,周围抱养过继的女孩子也不少,这样做也不显异类。再者,西州现在学问最好的是刘遨等人,女的,日后求学也是女孩子方便一些。

祝缨又不反对,她便知自己这主意是对的,也要去收拾自己的住所了。吉日卜在三月初,安南气候炎热,春耕已过,大家比较安闲。算来到时候祝炼、赵霁等人也回来了应该正在幕府,嘉宾又多几位,场面也好看。

项安带点喜悦,静等吉日的到来。

第534章 栽培

祝炼回来得比项安预想得要早一些,他没等到三月便回到了安南。在北关入口处与苏晟见了面,就算是到家了。

祝炼走的时候带着长长的车队,押运粮草需要许多车马伕役,这些人沿途吃饭都要自己带,粮车尤其的多。回来的时候车已经卸了,又有商人捎带了好些北方物产,看得往来的商贾一阵的心惊——坏了,抢生意的来了!接下来至少两三个月,北货要卖不上价了!

头脑灵活的商人已经频繁地对伙计、管事、子侄们使眼色:快走,把手里的货抢先出手,能卖多少是多少。

一个不懂事儿的小子还在问长辈:“六叔,他们要卖,就让他们先卖呗。等过了这一阵,咱们依旧照价卖货。现在折价怪可惜的。”

“六叔”抬手就是一巴掌:“你懂个屁!教你的都忘了?货压在手里,钱呢?你上哪儿找钱进新货?没得货卖,上上下下都要吃饭的。等等等!一样东西,人买了就不会再买,到时候砸在手里就等着哭吧!一家子都要饿死了!快走!”

大商人还好些,既有固定的渠道,也撑得住长时间损失,小商贩就尤其的着急。北关内,一阵马嘶人叫。

祝炼自己是不做买卖的,他的岳父家是商人,他反而更避嫌一点。赵霁、郎睿,反而会携带一些梧州、西州会馆的商人南下。苏晟笑吟吟地看着商队通过,仿佛看到钱哗哗地流进袋中,这些也是要收税的,不过收得轻。

甭管在外面交不交税,进了安南,就算有官员跟着,也得交税!祝缨自己打小就是个逃税的精怪,轮到她来管,当然不会让别人好过。

苏晟笑问祝炼:“一路可还顺利?”

祝炼道:“路上顺利极了。家里呢?”

“家里也好。姥前两天刚巡视过,从西州到你博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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